第三十三章 回京

胤禩與康熙一個離家出走,一個偷偷出宮,自然不會轟轟烈烈的回去,除了知情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康熙和胤禩回到京城並未急着進宮,因爲他們趕上了威武將軍努達海班師回朝。胤禩離宮出走之時荊州發生叛亂,亂賊蓄謀已久來勢兇猛,鎮守荊州的端親王力不從心,向京城告急,康熙派遣威武將軍努達海領軍平亂。胤禩喜歡看熱鬧,熱鬧也與胤禩有緣。這不,胤禩剛一回京就碰上了一出好戲的開端。

荊州之役,端親王一家除了唯一的女兒新月及小兒子克善以外全部殉難。努達海雖然成功平叛卻未能及時挽救端親王一家,只帶回了新月與克善,還有端親王的靈柩。端親王爲國而死,他的葬禮極爲哀榮,王公大臣都奉旨參加。康熙與胤禩隱在人羣中觀看端親王的葬禮,胤禩的兄弟們只有一個大阿哥胤褆。

胤禩看向康熙道:“端親王殉國,怎麼只有大哥來了?”康熙道:“他算什麼殉國,自尋死路罷了。”胤禩道:“何意?”康熙道:“這次荊州之亂怨不得別人,是端王治理不利,導致民生哀怨,以至於揭竿而起。叛亂髮生,統軍不利,一直敗北,若不是京城派人援救,此時荊州已失,此時端王若活着,我必治他的罪。只是這端王本性並不暴虐,只是腦子缺根筋,事到臨頭不知輕重,且極爲自負,往往好心辦壞事,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此次荊州叛亂便是他得罪的幾個荊州有權勢的人發起的。”胤禩道:“皇父高招,反正人已死,給個虛名也沒什麼,反而顯得皇恩浩蕩,大哥把皇父與太子哥哥都代表了,更顯得皇家對忠臣的重視,端王死了反倒有些好處。”父子二人交頭接耳,說話聲音極小,只有他們自己能聽的到。

看了會葬禮,胤禩覺得無趣,便拉着康熙進城。在城中平叛隊伍必經的街道上找了個乾淨的茶樓進去,在靠窗的位子坐了,等着努達海進城。

日將西下,昏黃的陽光照在街道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開路的前衛迎着夕陽打馬而來,接着大部隊在緩緩出現,路人夾道觀看。

努達海騎着馬走在前面,後面是新月格格和克善的轎子。或許是沒來過京城,對京城好奇,姐弟倆一路上頻頻掀起簾子向外面張望。當看到一身銀甲沐浴在夕陽中的努達海時,新月的眼睛就離不開了,溫柔而專注的看着她的天神。以胤禩的實力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向康熙道:“轎子裡的那個就是新月格格了吧。據說端王生前很是寵她,要什麼給什麼,爲了她的生日勞師動衆的蒐羅珍品,還爲她建個什麼園子。我看他這女兒沒什麼好的。”

康熙道:“父母疼愛子女沒有值不值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中總是好的。小八這是在吃醋嗎?”胤禩道:“我纔沒吃醋呢,還是皇父您自覺的對我不夠好?”康熙道:“皇父自覺的不比端王差,皇父把江山都於你共享,端王不見得會給這新月格格自己的所有。”胤禩道:“皇父自然是最好的,端王怎麼可以跟皇父比,皇父不僅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父親。”康熙笑道:“竟會說些好聽的。”胤禩又把目光轉到街上,看着前進的隊伍道:“皇父打算怎麼安排這姐弟倆?”康熙反問道:“小八想怎麼安排?”胤禩道:“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轉過頭看着康熙道:“皇父,咱們回去吧。”康熙點頭,付了茶錢,徑直回宮。

晚膳過後,努達海才帶着新月姐弟倆進宮。康熙、佟佳皇后還有胤禩在南書房接見他們。康熙與胤禩一左一右坐在兩張龍椅上,兩人穿的都是常服,康熙是黃色的,胤禩是紫色的,繡着同樣的團龍圖案。康熙雖然說胤禩的一切等同帝王,胤禩自己不喜明黃的衣服,便改成紫色。佟佳皇后坐在康熙旁邊,也是一身常服,溫婉華貴,當得起一國之母。

努達海雖然在京爲官,進宮的次數並不多。多是康熙召見,胤禩與皇后他是從未見過的,今日有幸隨新月進宮面聖沒想到竟有機會見到傳說中的廉親王。只是,在宮中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看,只是在行禮時匆匆看上兩眼,覺得廉親王比傳言更加美好。而第一次進宮的新月姐弟更是戰戰兢兢,始終低垂着頭。

胤禩看看努達海的確生了一張好麪皮,麪皮白淨,五官端正,頗有英氣,都四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就像三十出頭,又有一股歷經風霜的成熟,難怪會把新月迷的暈頭轉向。不得不說,這樣一個男人的確符合閨中少女的口味。再看新月,好歹是親王府出來的,哪裡有身爲格格的自覺,雖然長的不錯,那氣質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碧玉,絲毫沒有大家風範。不過這樣的女子最能引起像努達海這樣大男子主義之人的憐惜,從這方面來看兩人倒是蠻般配的。最後,胤禩的目光落到克善身上,這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小娃尚處在懵懂時期,是最容易塑造的。不過,看他的情形受他這個新月姐姐的影響不少,不知道還能不能重新塑造。

鑑賞完畢,康熙發話了:“努達海,這兩個就是端王遺孤?”努達海道:“啓稟皇上,他們正是端親王遺孤,新月格格與克善小世子。”康熙的聲音充滿威嚴,新月兩人心中忐忑,信賴的看着努達海,聽到努達海的聲音頓時覺得心中寧靜,還有一種甜蜜的感覺。康熙的聲音再度響起,將新月從幻想中驚醒:“端王爲國盡忠,皇家自不會虧待他們,新月封爲和碩格格,克善先封爲世子,肆其成人,再襲王爵。”新月姐弟叩頭謝恩。

胤禩道:“皇父、皇額娘打算怎麼安置他們?”清亮的嗓音讓人爲之一振,新月與克善不自覺的擡起頭看向胤禩,都看的入迷。“皇后看着辦吧。”康熙出聲驚醒了他們。新月與克善慌忙低下頭,欣羨感嘆。

皇后見新月姐弟這般情景也是不喜,按照慣例最好養在宮中,只是他們這樣的性子怕是不適合養在宮中,便向新月姐弟和藹的道:“你們阿瑪是好樣的,你們作爲他的兒女自然不差。本該留你們在宮中親自教養,只是宮中規矩多,怕你們住着不習慣,受了拘謹,尋個王公貴族之家將你們送了去,過一過家庭生活纔好。”胤禩符合道:“皇額娘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該送往哪家才合適?”康熙道:“皇后安排就是。”

康熙話音剛落,努達海就跪下請命要撫養新月姐弟,新月姐弟也是一臉激動的看着皇后,他們也希望住在努達海家中。皇后有些爲難了,這努達海只是一個威武將軍,若是安排在他家,這京城的王公貴族們會如何想,又看到新月姐弟一臉期待的樣子,彷彿不把他們安排到努達海家就是虐待他們的樣子。

皇后看着康熙,康熙沒有說話,胤禩卻道:“克善看着倒是可愛。”皇后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胤禩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向康熙道:“皇上怎麼看?”康熙道:“怎麼,小八想撫養他們?”胤禩道:“只是看中了那個小的。”知子莫若父,康熙怎麼會不知道胤禩打的什麼主意,一個世子而已,送給胤禩玩玩又何妨,便道:“既然這樣,克善就交由胤禩撫養。”

新月在第一眼看到胤禩時就被他所折服,聽到弟弟要被胤禩撫養,雖然遺憾不是努達海,卻也能接受。克善本就與新月感情不深,加之年紀尚幼,不懂人事。大概能明白自己以後要跟着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了。克善對胤禩有好感,並未哭鬧。

胤禩向新月道:“你弟弟跟了本王,你若是不忍分離也可以跟着克善到本王府上。”新月心中想着努達海,縱然對胤禩有好感,還是想和努達海在一起,至於能不能和弟弟在一起已經是次要的了,便柔柔弱弱的跪在胤禩跟前,道:“謝王爺恩典,弟弟能跟着王爺是他的福氣,相信王爺會好好照顧弟弟的,我也對得起阿瑪和額孃的在天之靈了。這一路上多虧了努達海將軍的護持,新月和弟弟才能平安到達京城,這一路上和努達海將軍都相熟了,新月若能去努達海將軍家裡,再好不過了。”對於新月,胤禩不喜歡,康熙看着礙眼,皇后對她也沒有好感,一個格格,還是一個王府格格,沒什麼分量,便決定將她放棄,任其自生自滅。努達海也是個不明事理的,大清朝還不缺一個將軍。胤禩便道:“既然這樣,皇額娘,克善就由兒臣撫養,新月格格就住到努達海家去吧。”於是,端親王遺孤的歸處便這樣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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