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看起來已經恢復如初,只是在宮裡住的時間少了許多。
一日,胤禩正在考校藍介和克善的功課。門上傳話:有個自稱是廉親王夫的人找過來。胤禩冷笑道:“還真敢來,讓他進來。”傳話的領旨而去。藍介和克善要退下,胤禩道:“就在這,一會兒認認王妃。”
不多時,門上領進一個人,正是蓬萊島的那紅衣人。紅衣人一見胤禩,便移不開目光。胤禩沒讓他坐,他自己坐到離胤禩最近的位子。胤禩看着他的一舉一動,道:“叫什麼名字?哪的人?先做個自我介紹。”
紅衣人一五一十的道:“本尊名羅睺,洪荒人士。”
胤禩心念一轉,道:“多大了?”
羅睺一怔,隨即道:“禩兒看本尊多大了?”
胤禩道:“洪荒距今少說也有幾十萬年,你可真夠老的。”
羅睺曖昧一笑,道:“本尊老不老,禩兒不是體會過了?”
胤禩眼中寒光一閃,也笑道:“是體會過了,果然力不從心。”
羅睺道:“看來本尊還不夠努力,不如今晚禩兒再體會一番。”
胤禩道:“本王府中佳麗無數,你還輪不到。”
即使知道胤禩說的是假話,羅睺還是心中不爽,道:“是嗎?本尊倒要看看是何佳麗?排到本尊前面。”
胤禩冷笑道:“怎麼,魔尊想殺了他們?”
羅睺道:“不,本尊怎麼會殺了他們?本尊只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很好。”胤禩道:“夠狠,當得起本王王妃。藍介、克善,還不見過王妃。”
藍介與克善都是聰明人,早就發現胤禩與羅睺針鋒相對。他們心中是向着胤禩的,雖然感到羅睺很危險,還是聽話的稱羅睺爲“王妃”。
羅睺毫不介意他們的稱呼,一本正經的掏出兩件法器,一把劍,一把刀,都是靈寶級別。在洪荒時期,法寶從低到高依次是:靈器、仙器、神器、聖器、靈寶、先天靈寶、鴻蒙靈寶。劍給克善,刀給藍介,道:“好孩子,本王妃給的見面禮。”
藍介和克善沒經歷過洪荒時代,自然認不出法寶品階,卻深受吸引。他們剋制着據爲己有的念頭,看着胤禩。
胤禩道:“王妃給的,拿着吧。”二人這才接過來,看他們那兩眼放光的樣子,胤禩便讓他們下去熟悉熟悉。
礙眼的人都走了,羅睺起身靠近胤禩。未到跟前,胤禩鞭子一甩,直奔羅睺。羅睺伸手一抓,鞭子被抓在手中。胤禩手一鬆,那鞭子竟化道清光順着羅睺的手鑽到身體裡。這一下猝不及防,羅睺防禦不及,用心感受一下,竟然是詛咒。
胤禩一擊得手,冷笑道:“怎麼樣?滋味不錯吧?這可是專門爲你準備的。”
羅睺鎮定自若,笑道:“能得禩兒如此厚愛,真是三生有幸。”
“來人。”胤禩揚聲一叫,樑九功應聲而進。
胤禩道:“你進宮讓皇父下一道聖旨,冊封洪荒氏羅睺爲廉親王王妃。同時,本王要選妃,男女不限,要求只有一個——和王妃過招。只要打得過王妃,不論是什麼人,便是本王側妃。”樑九功領命而去。
羅睺頓時醋意橫生,陡然近身,抓着胤禩的手,道:“你這是幹什麼,如此作踐自己?”
胤禩甩開羅睺,道:“本王乃同帝王,廣納妃嬪有何不可?”
羅睺一字字道:“本尊不許。”
胤禩看向羅睺下半身,道:“你,能耐我何?”
羅睺貼近胤禩,胤禩錯開一步,想拉開距離。羅睺緊跟而上,將胤禩圈在懷中,狠狠吻去。胤禩緊閉雙脣,眼中紫光閃現,羅睺便渾身一震。胤禩趁機將他推開,脣角鮮血溢出。
羅睺面色蒼白,雖未吐血,但內傷不輕。他更關心的是胤禩,蹙眉道:“你,你這是何苦?”
“這是你逼我的。”胤禩恨恨的道:“兩世爲人,從沒人敢這麼對我,你是第一個,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羅睺眼中閃過一絲受傷,道:“你就這麼恨我?我是真心喜歡你。”
“你的喜歡我要不起。”胤禩道。
羅睺見胤禩站立不穩,輕嘆一聲,伸手攙扶。胤禩側身避開,導致重心不穩,將要摔倒之時,羅睺一把將胤禩拉近懷中,看着他的眼睛輕聲道:“你累了,睡吧!睡吧!”
羅睺的眼睛無比深邃,就像太空中的黑洞,擁有強大引力,讓胤禩錯不開眼。漸漸的,胤禩腦中混沌,眼皮不停使喚,慢慢地合上,睡了過去。
羅睺便將胤禩的記憶篡改,造成兩情相悅的假象。熟門熟路的摸到胤禩的寢殿,將他放到牀上。
做完這一切,羅睺調整好狀態,在乾寧殿等着康熙。他知道康熙一定會來。
夜色朦朧時,康熙來了,隻身一人。
整個廉親王府一片寂靜,那敞開的大門,彷彿潛伏的巨獸張開的血腥大嘴,等着獵物自投羅網。
康熙今天身穿萬法袍,頭戴通天冠,腰繫星辰帶,腳蹬躡雲履。與以往大不相同,氣質也是判若兩人。他一步步走進廉親王府,穿過硃紅的大門,在乾寧殿前止步。
羅睺拾級而下,與康熙相隔一丈,相對而立。誰都不肯先開口,彷彿一開口便輸了。就這麼盯着對方。一個嘴角微揚,眉目含笑,一個面無表情,神情隱晦。
靜靜的,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廉親王府始終一片死寂。羅睺和康熙彷彿兩尊雕塑,紋絲未動。他們的神魂卻已在虛空中激烈交手,打的天昏地暗。
羅睺剛恢復不久,又被胤禩所傷,實力略遜一籌。他躲過康熙迎面而來的混沌劍,手中弒神槍直刺康熙心窩。康熙側身,弒神槍擦着衣袍而過,左臂用力,夾住弒神槍,右手挺劍直刺。康熙劍勢兇猛,鎖定羅睺,如蒼穹壓頂,讓羅睺避無可避。眼見利劍將刺入胸膛,猛然將槍桿向下一壓,藉着彈力飛身直上,躲過這兇險一劍。
羅睺在空中轉向,落在康熙身後,雙掌齊出,擊向康熙後背。康熙回劍一挑,迫使羅睺變招,同時左臂用力,弒神槍疾刺而出。羅睺已後繼無力,反應不及,被自己的法寶刺中。弒神槍刺入羅睺胸膛,便消失不見。
這一擊如同扎向氣球的針,將羅睺的防禦摧毀。羅睺看着刺入右胸的混沌劍,竟然笑出聲,指着自己的心臟所在,道:“鴻鈞,你應該把見向這裡刺。你一劍刺下去,什麼都完了。如此,皆大歡喜。”
鴻鈞穩穩的舉着劍,道:“你對胤禩做了什麼?”他聲調是平穩的,卻有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做了什麼?”羅睺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鴻鈞眉頭微皺,空間一陣動盪。
羅睺笑得更歡了,道:“多虧了你的君子風度,守了幾年不敢觸碰。被本尊摘走果實的感覺怎麼樣?”
鴻鈞的劍又刺進一寸。羅睺靈力泄出加速,感覺身體都輕了,仍然笑道:“本尊若是死了,你那寶貝蓮子也活不成了。”
鴻鈞握劍的手有一瞬顫抖,看着羅睺靈力越來越少,神魂不穩。終於在羅睺神魂即將散形之際,把劍收回。這一戰,他輸了,他賭不起。
二人回到身體,羅睺噴出一口鮮血,眼睜睜看着鴻鈞將胤禩帶進宮去。
等鴻鈞走後,羅睺索性躺在地上,讓自己舒服點。他望着眼前的星空,自語道:“鴻鈞,你輸定了,從你成爲康熙那一刻起,你就輸了。我也輸了,我們誰都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