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落,仙陣破!
茫茫諸天,無盡寰宇,這一刻虛空震顫,有劍驚天。
一聲劍來,一聲劍落!
轟!
九層塔內,萬歸元白衣如雪,絕塵而立。
他一步跨出仙陣,獨立塔頂。
而在他的身後,那座不止起於何年,出自何人之手的困仙大陣,徹底毀滅,化成了一陣陣靈氣,消散在塔內。
上千把陣中殺劍亦是寸寸斷裂,消失不見,仿若從未出現過。
而此刻的萬歸元頭頂,萬劍懸空,如一張天網,緩緩張開。
“這劍如何?”
淡漠了掃了眼川楓,萬歸元冷笑道。
“勝者爲王,多說無益。”
川楓雖然曾經的戰意已經消散,卻依舊不曾低頭,自萬歸元踏陣而出的那一刻,他已經心如死灰。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若是連偷襲都不能戰勝萬歸元,那麼他以後的路將會如何呢?
若此生不能登臨巔峰,睥睨羣雄,他川楓與那尋常巷陌裡面的販夫走卒有何區別?
“收!”
萬歸元不在說話,他騰空而起,攜帶着萬劍之威睥睨妖塔,良久後只見他一隻手猛然落下,抓在了塔身之上。
有手擒龍,破空而出。
嗡!
九層妖塔如反抗一樣,輕輕晃動了一下,不過也僅僅只是晃動,並沒有強烈的抵抗。
如今川楓敗落,困仙大陣也已經崩潰,他幾乎失去了對九層妖塔的掌控。
換句話說,此刻的九層妖塔更像是一個無主之物,只要足夠強大,便可以收服這天地至寶。
至寶通靈,雖然沒有生出化形的器靈,卻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強大,現在萬歸元破陣而出,更是攜帶着萬劍之威,九層妖塔膽敢反抗,怕也是要落得炸燬的下場。
疾!
片息後,九層妖塔突然間變成一個巴掌大小的迷你型小塔,直接飛上虛空,落在了萬歸元手中。
“恭喜祖上收服至寶。”
這時,隱娘幾人也已經走出了古塔,本來緊張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這九層妖塔雖然奈何不得萬歸元,卻不能說它很普通,因爲試問蒼穹大陸,根本沒有幾個萬歸元這樣妖孽的人。
一旦掌握妖塔,對以後收服生靈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這一點不單單隱娘幾人想到了,萬歸元之所以留下妖塔,沒有直接崩裂它,便也是出於這點考慮。
現在他所收服的生靈數量還不算多,日後一旦數量增多,這九層妖塔便是最好的地方了。
不論是收服還是鎮壓,都將會爲他提供很大的幫助。
“川楓,祖上有恩於你,你爲何恩將仇報?”
“這世間像你這般人,也算少有。”
隱娘看着川楓,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剛剛在九層妖塔內,萬歸元可是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若不是他足夠強大,想必他們幾人都已經成爲川楓的階下囚了。
“當年祖上便是救條狗,也還知道報恩呢。”
崑崙也是越說越氣,不過話音剛落,立馬引起了保熟的不滿。
現在他這頭上古神獸,被狗子狗子的叫習慣了,一時間覺得把他和川楓拿出來相比,有些不滿意。
“你竟然敢偷襲歸元道友?”
九層塔已經收起,守護一脈的那些遊魂強者也都聚集在城主府內,他們聽完隱娘幾人的對話,立馬發起火來。
剛剛那一陣陣劍鳴,他們自然親眼見證,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現在終於知道了原因,有一種要撕碎了川楓的衝動。
他們這一脈的大仇全都寄託在了萬歸元的身上,若是萬歸元有個閃失,他們縱然魂飛魄散,也難以含笑九原。
“一個個遊魂也敢在我面前狂吠?”川楓冷笑着看着三長老等人,隨後殺氣不減的道:“你們守護一脈當年何其強盛,到了你們這一代竟然沒落於此,壓制不住城主便也罷了,居然連這血海深仇都要寄託在別人的身上,不覺得這很可恥嗎?”
“若不是你們縱容,這枉死古城,何故於生靈塗炭?”
川楓冷冷的笑着,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守護一脈衆人的心裡。
這些話並非氣話,也絕非假話,如果守護一脈哪怕能壓制驚禪和古天樞半分,這事情也斷然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這一切的因果中,說不清道不明,沒有絕對的可憐人。
三長老等人雙眼血紅,被川楓的話噎的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遙想當年,守護一脈何其強大,便是我們的祖師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古天樞嘴角掛着血跡,他說話間又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剛剛一擊,他與驚禪幾乎半廢,戰力不及巔峰的三分之一。
“你也配說話?”
川楓瞪了眼古天樞,一點面子也沒給他。
三人雖然結爲同盟,但是川楓從未看得起他們兩個,可以說是一直在利用,尤其是驚禪。
“你那麼精於算計,心高氣傲,可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驚禪接過話茬,淡漠的掃了眼川楓。
若不是因爲川楓的鼓動,這一次借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反叛萬歸元,可是眼下川楓卻是功虧一簣,現如今他們的小命可以說是九死無生了。
“我川楓一生,只求無敵天下,不計恩怨是非。”
“萬歸元我本可以捨命報答你之恩情。”
川楓臉色猙獰,近乎嘶吼着說道。
“可是你爲何強大到讓我看不到希望,哪怕能跟上你的腳步,我亦不會負你。”
“我不願欠人恩情,可如此強大的你,又如何讓我去還?”
川楓苦苦一笑,雙目中滿是不甘與落寞。
欠下的債遲早要還,可是在萬歸元面前,他根本沒有還情的機會。
唯一能還的,便是你死我活。
當年之恩情,在他的心裡已經打下了一道死結。
死結當死解!
如果萬歸元死了,這恩情也便消了,不過很不幸,他敗了,當年欠下的情,今日怕也要用命來還了。
“你若是直接獻出招魂幡,這情難道不算還嗎?”
隱娘聽到這個理由,足足愣了半天依舊有些不解,不過她不依不饒,怒喝道。
“我與他之間,又豈能是區區招魂幡能夠還清的?”
擺了擺手,川楓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