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馮蹇公司正在查畢瑰的蹤跡,發現她就在離馮蹇醫院不遠的地方逗留。
公司一通知經紀人,經紀人立馬轉告渚巽,渚巽馬上跟着趕了過去。
畢瑰正在一個公園裡長椅上坐着,很悠閒的樣子。
渚巽看見她的時候,覺得很違和,因爲跟經紀人形容的不一樣。
畢瑰氣質完全不似一個女大學生,倒像是哪個高門大戶的千金大小姐,身上穿的衣服也十足講究。
剛巧離她不遠的小廣場上都是來鍛鍊的老年人,喧喧嚷嚷很熱鬧。
她半垂着眼,好像對眼前的一切都看不上,彷彿滿臉寫着“真是無聊又俗氣”。
這時,一羣鴿子飛來,畢瑰見了,從包裡拿出一袋麪包,隨手撕碎了灑在地上,引得鴿子們咕咕爭搶。就連在喂鴿子的時候,她也是紆尊降貴,感覺這麼做純粹是爲了打發時間。
渚巽覺得她平淡清秀的長相彷彿是一張面具,與她骨子裡流露的華麗氣質並不兼容。
彼時,經紀人另外派了個手下正暗中守着畢瑰,那手下見渚巽來了,磨拳擦掌道:“渚天師,我去把這妞抓起來。”
渚巽拉住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對一個弱女子做什麼?旁邊的大爺大媽不得打死你。”
那手下摸摸光頭:“那……”
渚巽道:“讓我來。”
她儘量自然地走向畢瑰,在畢瑰旁邊坐了下來。
畢瑰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看她,只是繼續喂鴿子。
渚巽拿出鍾鏡星盤,不動聲色用小鏡子照了下畢瑰。
鏡子裡出現了另外一張臉,豔絕人寰,一雙眸子眼白是青晶色,瞳孔是赤紅色的兩條線,分明是一對蛇瞳。
渚巽:“……”
她冷靜地收起了鏡子,強迫自己鎮定。
一個非人類妖魔竟然在公園喂鴿子,這件事太玄幻了。
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畢瑰和馮蹇被害一事脫不了干係。
趁畢瑰現在還沒有表現出攻擊性,渚巽知道自己必須引她到一個不會威脅到無辜羣衆的地方。
突然,撲簌簌一陣劇烈的翅膀拍打聲,伴隨着鴿子的慘叫。
渚巽回神,被眼前場景驚得嚇了一跳。
原來一隻鴿子直接跳到了畢瑰手上,想吃麪包,結果尾巴一翹,不小心在畢瑰手上拉了一坨。
畢瑰一下子捏住了鳥脖子,慢慢收緊手指。
渚巽簡直可以看見她背後刀山火海一樣的怒氣值。
渚巽嘴角抽搐,輕聲道:“小姐……可不可以放開它……那邊有洗手池。”
畢瑰站了起來,拎着鴿子往樹林裡走去,渚巽連忙跟上。
畢瑰在樹林裡的洗手池洗乾淨手,將鴿子提到眼前,冷冰冰地打量。
“那個……”渚巽說,心裡浮起不祥的預感。
話音未完,畢瑰下半邊臉瞬間變形,嘴裂到耳垂處,一口咬掉了那隻鴿子的頭,脖頸斷處瞬間飆出血來,噴了畢瑰一臉。
畢瑰呸地吐掉鴿子腦袋,嘴巴和臉上血淋淋的,又恢復成了人臉。
渚巽頭皮炸開,接着一陣反胃,怎麼也沒料到事情竟如此展開。
畢瑰直直盯着渚巽,微笑道:“這裡的鳥一股怪味,真難吃。”
渚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退了兩步,望着畢瑰。
畢瑰挑眉,一副宣戰的口吻道:“天師,多管閒事是沒有好下場的。再說,你能拿我怎麼辦呢,這裡可都是人哪。”
渚巽被識破,反而沉靜下來。
“你可以束手就擒。”渚巽道,摸向衣服口袋。
畢瑰抽出一塊手絹擦臉:“威脅老孃的都死了,要不是時間沒到,我現在就把你剝皮抽筋挖心剖肝。”
話音剛落,畢瑰轉身拔腿就逃。
渚巽:“……”
她立刻追了上去。
畢瑰仗着自己滿頭滿臉的血,一口氣衝到正在跳舞的老年人那邊,哭喊道:“救命!小三打人了!搶了我老公還要打我!”
大爺大媽紛紛愣住了,齊刷刷看向渚巽,眼神異樣。
渚巽反應迅速,怒道:“小三血口噴人賊喊捉賊!那女的是我爸小三!把我媽氣進醫院了!抓住她!”
她喊話也很有說服力,大爺大媽們一時不知如何站隊,索性背手吃瓜,指指點點。
渚巽和畢瑰一前一後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畢瑰身形靈活如遊蛇一般,渚巽不得不全副集中注意力,左衝右突,避免一不留神被畢瑰甩下。
畢瑰一路跑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小湖邊,一個箭步跳到空中,扎進了水裡,濺起大片水花。
渚巽半天不見她浮起來,知道她已經成功遁走,十分鬱悶。
剛纔只差一丁點,她就能將張白鈞畫的封魔符貼到畢瑰背上。
那玩意極其厲害,就連危險等級是A的妖魔,也能被禁錮三十秒,足夠渚巽將它抓住。
可惜!
回去後,渚巽和夔說明了畢瑰就是真兇,還是個屬性不明的妖魔。
夔皺起眉頭,拇指在她臉上捺了一下,說:“你臉上怎麼有血?”
臥槽,是那隻可憐的鴿子的血!
渚巽擦了把臉,說:“別管這個了,我們還是去盯着馮蹇。”
接下來三天,他們一直嚴密看守着馮蹇的病房,畢瑰卻沒有再出現過。
經紀人見渚巽黑眼圈都熬出來了,讓他們先回酒店休息,自己在這邊看着。
於是,渚巽和夔回酒店稍事修整,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