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段時間,慎兒說她有兩個劇要拍,時間很緊,大概要拍十個多月,她恰好又經歷着董事會的風波,所以沒來得及去管齊慎兒,沒有想到,慎兒根本就以這個藉口去養胎。
齊銘望着方博,作爲心理醫生,他應該是知道齊慎兒最多事情的人了。
“我是她的姐姐,她生病我不知道,卻還是她人走了,我才知道這個消息,你是她的心理醫生,作爲病人,她應該很信任你,再者,就算她沒有說,你也看得明白,你肯定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方博望着齊銘,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齊慎兒的面容,他看着面前的齊銘,想起了初見的時光,俊男美女,身份地位,樣樣匹配,一動心便是覆水難收。
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的發展的,可是她和方博卻不是,互相看對了眼,卻又互相有顧忌,在顧忌中相愛,越是要遠離,越是想要靠近,可最終,到底還是抵不過現實。
方博永遠也不可能離開自己的未婚妻,雖然沒有感情,雖然沒有感覺,但那是他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離開的人。
所以他和齊銘還未曾開始,就獨自一人消失不見,齊銘沒有找他,多年以後齊銘才知道方博早已經有未婚妻,他從 不是她的良人。
有些怨,有些不甘心,總是會隨着時間而消逝,而這種消逝,或許僅限於從未重逢。
而此時此刻,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的坐着,方博早已經結婚,可卻沒有人見過他的老婆真容,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公開過,手上也帶着結婚戒指。
方博看着面前面色無異的齊銘,他從最開始就知道,其實他們是一樣的人。
“她算是我所有病人中最特別的一個了吧,我最後都不知道她孩子的父親是誰!”方博的話語落下,齊銘的臉色陰沉,定定的看着方博,沉聲說道:“你不可能不知道!”
“事實如此,我給不了你答案。”
“方博,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我還是清楚的!”
“是嗎?”
“若不是,我這麼多年就不會不聞不問!”她的話語,讓方博的臉色微微一變,許久之後,他緩緩的擡眸望向齊銘,沉聲說道:“如果你是爲了問那個男人的事情,那你應該問蔣伊,她最清楚,如果你是想問你妹妹的遺言,以至於她生前都經歷了什麼,我或許還能告知一二,不過,齊銘,不知道對你或許纔是最好的。”
齊銘聽着方博的話語,緩緩的回頭望去,蔣伊蹲在外面的臺階上,她徐徐的點燃了手中的香菸,煙霧環繞,她的眉頭緊鎖,看起來很是糟糕。
“所以,你是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的,但卻不會告訴我,是這樣嗎?”
“我並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所以也無可奉告。”方博的話語是那麼堅定,齊銘心口一滯,有些事實的真相,是她拼盡全力都不會猜到的。
方博望着齊銘的表情變化,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她並不是爲了來榕城度假,而是來榕城找那個人,至於後來他們有沒有見面,我不知道。”
“那個人,在榕城!”齊銘問。
“至少齊慎兒來的時候,那個人是在榕城的,至於後來還在不在,我們就無從得知了,我確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慎兒給我發過消息,說她想要把病治好,從哪兒摔倒就從哪兒爬起來,所以她來找那個男人!”
方博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面前的玻璃杯上,裡面的白開水,他這個舉動,讓齊銘陷入了沉思,沒有想到,時隔這麼多年,方博還是有這樣的習慣。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時候,通常都是在心中想事情。
“原來是這樣。”齊銘望着方博,平靜的應着,隨後起身準備離去。
方博看着她,急忙喊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榕城?”
“今天。”齊銘說着,隨後又望向方博:“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
看着齊銘的背影,方博的目光漸漸的暗了下去,有些時候,一步錯了,就是萬劫不復。
蔣伊看着齊銘出來,起身問道:“怎麼樣了?”
“他幾乎什麼也沒有說,反而說讓我來問你。”齊銘望着蔣伊,蔣伊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回頭望向依舊還坐在咖啡廳內的方博,冷笑了一聲,緩緩的回眸望向齊銘:“齊銘,你對裡面這個男人,還有感情嗎?”
齊銘的心口一震,許久沒有說話,只聽蔣伊沉聲說道:“若是有一天這個男人對不起你,你有沒有殺死他的決心?”
蔣伊的語速很快,她的臉色沉重,她這話是告訴齊銘,齊慎兒的死和裡面的這個男子有着莫大的關係,而且是那種你死我活的。
“和他有什麼關係?”齊銘問着,蔣伊苦澀的笑了起來:“阿銘,這麼多年你都單身一人,是爲了什麼,我們都是清楚的,這個男人拋棄了你第一次,這算是第二次了,就算是你最愛的妹妹死了,他也依舊不會選擇站在你這邊,這樣的人,還留着做什麼呢?”蔣伊說着,大步的朝前走去,只留下了齊銘獨自站在臺階上,炙熱的陽光下,曬得讓人暈厥,心口喘不過氣兒來。
“走了!”蔣伊在遠處喊着,齊銘回頭望向方博,他也正望着自己,在那一刻,齊銘眼前一片漆黑,身體搖搖欲墜,方博從咖啡廳內衝了出來,一把接住她即將倒下去的身體。
齊銘氣若游絲的倒在了他的懷中,她的眼中皆是委屈:“在無數的言情劇裡,都有一見誤終生,方博,遇見你之後,我再也難以愛上任何人,這可能也就是宿命。”
方博望着她的眼神,心在微微的浮動,他不想萬劫不復,只能捨棄她,只能如此。
“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阿銘,我已經有愛的人了,對不起!”方博的話語落下,齊銘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到底是真的暈了過去,還是假的,站在遠處的蔣伊分不清楚。
齊銘是什麼樣子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
看着已經暈過去了的齊銘,方博擡眸去看蔣伊是否還在,可遠處已經不見蔣伊的身影,他只能把齊銘抱了回去。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榕城的娛樂新報上面,全部都是方博和齊銘的新聞。
清晨沈西何從手機上看到的新聞,微微蹙眉,隨後放在了一旁,轉身進廚房去做早餐。
早餐都好了,可還不見許漾的身影,他推開了她臥室的門,牀上一片整潔,好似已經離開很久了,昨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很晚了,看着她也已經睡下了,所以沒有打擾,他還是大意了,許漾估計是去找鬱清歡了。
他這樣想着,心中一陣煩悶,偏偏知道她去了哪兒還不能去找她。
這樣一想也沒有了吃早餐的心情,就在他拉開窗簾,準備去上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樓下的是季少卿和許漾,兩人不知道在交談着什麼,許漾穿着一身運動裝,季少卿也是。
他的眸光泛出一道寒光,季少卿和她怎麼會認識?
看兩人交談的樣子,似乎還不是陌生,怎麼着也算是熟人。
他站在樓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樓下,拿出手機撥了許漾的電話,電話響了,許漾拿出手機看到時沈西何的號碼,便迅速的轉身朝樓內走進來。
許漾離開之後,季少卿緩緩的擡眸望想樓上,沈西何站在窗簾後,把季少卿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他也總有一種幻覺,季少卿是在看他,看站在玻璃窗後面的他。
許漾開門進來,看到站在窗邊的沈西何微微皺眉,緩聲說道:“早!”
沈西何望着她,柔聲說道:“去跑步了。”
“嗯,回來再樓下遇到了季法醫,打了一個招呼。”許漾說着,像是很平靜的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沈西何面色平靜,沒有任何的漣漪:“嗯,吃早飯吧,都快涼了。”
“好。”她說着,迅速的跑去洗臉,然後出來坐下。
看着面前的沈西何,她開口說道:“本來想喊你起來去跑會兒的,我看你睡得有些沉,所以就讓你睡了。”
沈西何看着手錶“嗯”了一聲,便就迅速的給她盛粥:“快要遲到了,我先送你過去。”
許漾喝了一口粥,隨後說道:“我今天請假了,想要休息一天。”
“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想陪陪你。”她說着,兩人四目相對,沈西何伸手輕輕的幫她鋝了鋝額前的碎髮,隨後笑了起來:“陪我呆在警局?”
“陪你去找何媛的丈夫。”許漾說着,沈西何笑了笑:“好。”
吃過早餐,沈西何去了警局,許漾沒有跟着他進去,而是去了斜對面的咖啡廳內坐着,她要了一杯咖啡,隨後就在刷微博,看那些大V博主把齊銘和方博的事情寫得繪聲繪色,她輕笑着,發了一條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