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何的話語中,帶着冰冷的氣息,殺兩個人就爲了湊一個字,就是湊出他的名字來。
蘇曼以爲,沈西何是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實的,但是此時此刻他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就證明他相信了。
他也相信,這背後另有兇手,而且目標是他!
知道沈西何這樣的想法,是否也可以證明沈西何他是不相信許漾的?
事實上呢,沈西何的所有舉動都沒有不相信許漾的樣子,這讓蘇曼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當於鬆帛被帶到警局的消息被傳開來之後,這件事情被各家媒體大肆解讀放大話,關注的人越來越多,當齊銘知道強姦了慎兒的人是於鬆帛之後,她的情緒很激動,奈何於鬆帛在警察的手中,她連大罵的機會都不曾有。
鬱清歡就站在她的身側,面色平靜,眼神冰冷,像是與前些天沒有任何區別。
她斜眼望着鬱清歡,只見鬱清歡微微皺眉開始踱步,低眉像是思考着什麼事情一般。
過了片刻,她望着齊銘定定的說道:“我可能要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可以嗎?”
齊銘良久沒有回答,鬱清歡沉聲說道:“並非我不陪你,既然已經確定於鬆帛害死了慎兒,那麼定然是要他付出代價,你最好把孩子帶到手中來,爭取一切對我們最有利。”
“你回去做什麼?”齊銘看着鬱清歡問道。
鬱清歡蹙眉望着她,淡淡的說道:“你以爲,於鬆帛當上這個市長沒有靠山嗎?不用說,一定會有人來保他,而我要做的,就是讓任何人都保不了他!”
“誰能做到!”
齊銘看着鬱清歡不解的問道,鬱清歡沉默了片刻,沉聲說道:“人我已經想到了,你處理好榕城的事情,家那邊的我去處理!”
看着面前的鬱清歡,齊銘半信半疑,但是她最後還是相信了,只能相信鬱清歡。
於鬆帛和路虹被帶到了警局。
沈西何坐在於藍的面前,目光平靜,他關掉了監視,靜靜的望着她沉聲問道:“你已經不必去隱瞞,於藍,既已犯了罪,就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誰都不例外!”
於藍雙手平靜的搭在桌子上,面色忽然間變得很是平靜,至少從她的眼神來看,她已經放開一切了。
“沈警官,我總是在想,你們警察會犯罪嗎?”於藍的這句話出來,沈西何的心忽然緊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面不改色。
“是人都會犯錯,若是犯罪了,不管是警察還是社會其他人,在法律的面前,都是一視同仁!”
於藍定定的望着沈西何,隨後就緩緩的笑了起來。
“有時候我很羨慕許小姐,但有時候又覺得,被你們如此的喜歡,她幸又不幸!”於藍的話中有話,沈西何的眸光微微一變,整個人的臉色都有了變化。
望着沈西何這個樣子,於藍心中明白,在這個世上,最能夠讓沈西何牽動的,除了許漾,再無別人。
“你說我們,除了我,還有誰?”沈西何看着於藍沉聲問道。
於藍微微勾脣,苦澀的笑了,但是並沒有直接回答沈西何的話語,她垂眸沉默着,過了很久才擡眸望向沈西何:“沈警官,我認罪!”
她風輕雲淡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緊接着說道:“但是,這件事情與我爸媽沒有關係。”
“我知道沒有關係,但是他們犯了其他的罪行!”沈西何的這句話落下,於藍的十指緊扣着,緊緊的抿着脣。
“從小我就是獨生女,如你所說,若不是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我的這一生都會很完美無瑕,但是上天就是這樣的愛開玩笑,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皮膚燒成這樣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恢復成最初的樣子,我的心痛,悔恨,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最後竟然也會被自己最親的家人拋棄!”
她的話語間都帶着心酸,沈西何並沒有很快的告訴她路紅做那些事情,最初其實是爲了她,之所以關掉了監控,就是因爲沈西何想要問出來,站在於藍身後的那個人是誰,她剛纔也明明是提到了,但是又說其他話題岔開了。
沈西何的心思縝密,這案子的背後,肯定另有其他的人,就單獨於藍一個人,不可能會有後面的這兩個人。
其實在沈西何的心底深處,那條最初發出來的微博,對於許漾來說,照樣是成立的,但是他愛許漾,就算是她犯了錯,他也要不顧一切的幫她,腦海中想起了那句話,沈西何的心中是咯噔一下的。
他是永遠都不會讓許漾受傷的,一點都不行。
定定的望着面前的於藍,他沉聲問道:“我們,除了我,還有誰?”
於藍看着沈西何有把話題轉了過來,微微皺眉,她本來想要打斷這個話題,沒有想到沈西何還是追着問,她尋思了片刻,望向沈西何緩聲說道:“許小姐那麼優秀,喜歡她的人,自然也很優秀!”
這話,停在沈西何的耳中很有歧義。
“沈警官,我認罪,是我殺了齊慎兒,是我讓劉墉幫了我忙,是我殺了李希與何媛,我單純的覺得她們活着也只是徒增痛哭而已,李希那麼絕望的時候想過自殺,但是沒有勇氣,何媛那麼絕望的時候吃過安眠藥,差點就死了,但是死過一次之後,她們卻依舊沒有本事站起來,那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如我一般,活着有什麼意義呢?”於藍的話語落下,沈西何的目光凜冽,並沒有理會她的程述,只是厲聲說道:“那個人,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許漾的?”
“沈警官,我不清楚!”
“於藍,你殺齊慎兒我能理解,但是你殺李希與何媛不就是爲了牽出我的名字嗎?爲了把矛頭指向我,你們就能下手殺了兩個人?如果你還有機會轉告那個人,請你告訴他!我等着!”
沈西何的話陰狠決絕,於藍看着他的樣子,微微勾脣,脣角都是嘲諷:“沈警官,若是我說,我背後的那個人,是你最不希望的那個人呢,你信不信?”
“我只要事實和證據!是誰,不重要!沒有人會例外!”沈西何的這句話,堵死了所有的路,於藍忽然變了變神色,一本正經的望着他說道:“希望沈先生一直記着自己的這句話。”
話落,於藍閉口不言,於藍認罪,劉墉也認了罪,這個案子牽扯衆多,可殺人案子,算是已經告破,但是,關於強姦案和蓄意殺人,卻還在進行中。
就算是已經有了結果,在沈西何的心中,依舊是慌亂不安,抓不到是何處傳來的恐慌。
下午四點多,沈西何忽然接到了鬱清歡的電話,約他見一面,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館內。
沈西何到的時候,鬱清歡已經坐在那兒了,她的身旁還放着行禮箱,看樣子,是要離開榕城了,說實話,沈西何是不願意和鬱清歡有任何關係的,他永遠都只站在許漾的身邊,她的選擇,也是他的選擇,可最近的事情,亂七八糟的讓人猜不透,或許鬱清歡見面是有要事要說。
所以,他來了。
看到了他,鬱清歡緩聲說道:“沈先生,不好意思,貿然打擾了!”
沈西何望着她,緩緩坐了下去:“齊夫人說的哪裡話,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鬱清歡看着身後的服務員說道:“來兩杯白開水。”
“好的,夫人稍等!”
服務員離開之後,鬱清歡看着沈西何沉聲說道:“我找你確實有事,沈警官,我知道你們警局抓了於鬆帛和路紅,但是我猜你們要定他們的罪很難吧!”
“齊夫人有什麼好方法?”沈西何心生一絲警惕,只聽鬱清歡沉聲說道:“據我所知,沈警官的老爺容老先生與楚老先生,是過命的戰友!一句話的事情,應該不難!”
鬱清歡說的風輕雲淡,沈西何的面容凜冽,他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沉聲說道:“齊夫人憑什麼認爲我會這麼做!”
話落,鬱清歡緩緩的笑了起來:“我見過沈警官對許小姐的樣子,我相信沈警官很愛許小姐,爲了許小姐,你會這麼做,而且也不得不!”
沈西何冷笑了一聲:“看來,齊夫人是一個有心人,也看得夠透徹。”
鬱清歡看着沈西何,淡淡的說道:“她的身邊能夠有沈警官,我作爲母親很欣慰。”
聽到這句話的沈西何,臉色驟變,他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望着鬱清歡淡漠的說道:“齊夫人還是不要想太多,我的愛人說過的,她父母雙亡!”
沈西何的這句話,讓鬱清歡的臉色微微一滯,但是她終究沒有太多的表現出來。
看着面前的沈西何,鬱清歡清楚,沈西何定然是把過去的事情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沉默了片刻,她緩緩開口說道:“我相信在沈警官的心中是有定論的,你愛許漾,我也一樣的愛她,不論你是否對我有成見,但此時我們應該是同一個戰線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