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安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排斥之意。
這樣的一個女人,與她的每一句談話都是充滿了不愉快,試問以後的日子如何度過?
她剛纔有那樣的想法真的是純屬想太多了。
沉默了片刻,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望着許漾冷聲說道:“看來,我和許小姐是怎麼樣都沒有辦法很和氣的談下去了。”
“我向來好說話,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我所堅持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許漾的話語落下,容雅安的心中很不舒服。
只聽她冷聲說道:“許小姐,你總是有一種能力,讓人在一秒鐘就放棄了對你唯一一點點的好感。”
“如果這種好感不夠維持,或許是有我的原因,也或許是別人的原因,在我和您之間,這種原因各佔一半吧,您或許是聽了別人的話,覺得我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來和我談讓我離開沈西何,沈夫人……”許漾欲言又止,但是她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種讓容雅安難以接受的眼神。
“真的很可笑,沈夫人,恕不奉陪了!”許漾說完之後,起身獨自離開,她的心口一直在泛冷笑。
許漾離開家之後,沈西何給家裡打了電話,知道容雅安不在家,許漾又支支吾吾的離開了家,他已經猜到了容雅安約了許漾見面了。
她們相處不會愉快,他其實也猜到了。
在小區外面等着許漾,她從遠處走來,雙手插在衣兜裡,像是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很入神。
看着她的樣子,沈西何心想,她和容雅安的見面,大概又是不愉快的。
他能夠理解家人給他尋一個門當戶對女子結婚的想法,但那前提是在他沒有喜歡的人之下,他已經喜歡上許漾了,一眼入骨髓,一生都無法剝離,無論時光怎樣的變遷,他都會牽着她的手,此生只此一人。
迎着她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他會告訴她,不用擔心,他會一直在。
許漾出來之後,心情不是很好,她並不想讓沈西何看到她心情不好,所以就一個人在外面慢慢的遊蕩着,等情緒緩和一些,再回去,所以走得很慢很慢。
離開了這麼多年再次回到北京,她的腦海中,總有一點不適應。
佳期易阻,好事多磨。看來發明這句話的古人這有這樣的煩惱。想到這裡,許漾的心裡泛起一抹苦澀,但願未來不會一語成讖吧。
第二天早上,沈西何是被電話吵醒的,許漾睡眼惺忪地問:“幾點了?”
沈西何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你再繼續睡會兒吧。”
電話是蔣伊打來的,而此時的許漾也已經清醒了,看見沈西何眉頭擰着,心裡明白了。
“又有案子了?”
“嗯,是蔣伊打來的。她丈夫了車禍。”
“那她呢?”
“在醫院。”
沈西何看了看錶,快七點了,便對許漾說:“不睡了?我一會兒去做早飯,你待會再起牀吧。”
沈西何去了廚房,許漾也沒有在牀上有過多停留,麻利地下牀洗漱,然後站在廚房門口看他做早飯。
“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讓你在牀上多待會兒嗎?”沈西何看着門口穿戴整齊的許漾,微微驚訝道。
許漾笑着不說話。沈西何也沒多說什麼。
笑着笑着,許漾的眼睛裡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是她多年前就一直憧憬的畫面,柴米油鹽,平平淡淡。只是,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畫面,能持續多久,還是個未知。
“發什麼呆呢,準備吃飯了。”
“好”,許漾笑答,且不管未來會怎樣,她許漾這輩子也不會輕易地離開沈西何!
早飯後,沈西何獨自一人去了醫院,許漾則自己呆在家裡,琢磨今天的午飯吃什麼,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打斷了許漾的思考,她一臉疑惑地開了門。見到來人後,眼睛裡的溫和瞬間被冰冷刺骨的恨意取代。
“你來這裡做什麼?!”
沈西何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得到允許後推門進去。
病牀上的蔣伊麪色蒼白,使得紅腫的眼睛相當醒目。
看到蔣伊的模樣,沈西何心中瞭然,沉聲道:“節哀。”
蔣伊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聲音哽咽道:“我知道。”
當地的警察也過來的,看到沈西何他們後拿出了證件:“你們好,我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胡建。”
沈西何向他伸出來手,沉聲道:“你好,沈西何。”
沈西何的大名胡建也是早有耳聞,相信他能爲案子的偵破提供很大的幫助。便向沈西何詳細說明了案子。
“死者名叫邵呈,是蔣伊的丈夫,車禍發生在今天凌晨一點半左右,車禍發生路段很偏僻,極少有人經過,而且沒有安裝攝像頭。”
“沒有目擊者?”
“沒有。”
“我想看看案件的詳細資料,可以嗎?”沈西河淡淡問到。
“當然可以。”胡建心中有點小激動,“求之不得。”
沈西河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擡眼看了看蔣伊:“當時你坐在副駕駛上?”
蔣伊哽咽着點了點頭。
沈西河沒有繼續問下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警局內,胡建正詳細地說着:“經調查,死者邵呈是某公司的主管,月薪收入相當不錯,與蔣伊的感情之前比較好,但最近已經協議離婚,有一個九歲大的兒子,歸蔣伊撫養。死者的車的剎車被動過手腳,從現場留下的痕跡看,再綜合死者身上的傷口,和蔣夫人的描述,我們推測,是他殺。”
沈西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在胡建準備往下說的時候,沈西何的手機響了,他準備掛斷的時候,纔看見來電號碼。
“抱歉,我接個電話。”
沈西何去了走廊,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蔣伊。
沈西何直覺不太好,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他接聽了電話,電話那一邊是一位男士:“沈先生您好,我是蔣伊的主治醫師,蔣伊現在的情況不太好,需要您來一趟醫院。”
“好”
沈西何掛掉電話,和胡建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便驅車來到醫院。
當沈西何推開病牀門進去後,發現裡面有三兩個醫生護士。
“醫生,發生什麼事了?”
醫生沒有回答,只是側過身子,讓沈西何看到蔣伊。
蔣伊坐在病牀上,兩眼無神,嘴裡喃喃着不知說些什麼,雙手一直緊緊地攥着被子,力氣之大,使得骨節泛白。
沈西何皺着眉仔細打量她,半晌,他開口叫她:“蔣伊。”
蔣伊緩緩地轉過頭來看着他,這個動作在沈西何看來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蔣伊開口了,聲音因爲之前不停的哭泣而變得沙啞,像尖銳的筆尖劃過砂紙的聲音。
“你……是誰?”
聽得這句話,沈西何的臉色不太好,他擰着眉,擡頭看向醫生,希望醫生可以給解釋下。
“蔣夫人因爲重傷造成了間隙性失憶。”
“那她還記得車禍時發生的事嗎?或者以前的事情,還能記得嗎?”
“我們剛剛做了檢查,不記得。”
沈西何面色陰沉的走出了病房,跟在身後的胡建一臉擔憂。
“想不到蔣夫人竟然失憶了,這個案件唯一的倖存者,也不能提供什麼線索了。”
沈西何煩躁地“嗯”了一聲,點了一根菸後半晌才說道“繼續派人去尋找目擊者。”胡建點了點頭,就去忙了。
這個時候失憶,很是時候,現在警方對這個案子一籌莫展,半點線索都沒有,哦不,蔣伊就是最大的線索,可是現在,這個線索卻因爲蔣伊的失憶,變得一文不值。
沈西何有點鬱悶地嘆了口氣,輕輕地吐了個菸圈,這時才反應過來,醫院裡不允許抽菸。
掐了煙,沈西何倚在牆上,繼續剛纔的思路。
如果蔣伊的失憶是假裝的,那麼這件案子就和蔣伊脫不開關係,策劃了整件事,在最關鍵的時候用失憶來搪塞,似乎也是個不錯的策略。
但醫生的話怎麼解釋?是蔣伊事先買通嗎?
沈西何搖了搖頭,感覺這麼推測不靠譜。他慢慢走到病房門前,儘量不弄出聲響,緩緩地將門推開了一條縫,悄無聲息地觀察者蔣伊。
蔣伊一動不動地躺着病牀上,沈西何看了半晌,她也半晌沒動,估計是睡着了。
沈西何又觀察了一會兒,沒什麼發現就準備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沈西何打了個電話給胡建,問了問有沒有收穫,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他便建議胡建留意一下蔣伊。
“這個蔣伊有問題?”胡建問道。
“我只是有一種推測,如果蔣伊的失憶是假的呢?”
“我明白了。”
沈西何掛了電話,轉頭看着車窗外的天空,夕陽已經落下了,晴朗了一整天的天空已經染上了黑色。
而在沈西何剛剛離開家的之後,在他的房子裡,一股濃濃的殺意肆意地蔓延。
“說吧,你來這兒想幹什麼?!”許漾看着面前的人,聲音冰冷地說道。
“不幹什麼,只是這麼長時間不見了,特地過來敘敘舊。”
坐在許漾對面的齊銘也是一臉冷漠地看着她,眼裡的冰冷無法掩蓋。
許漾的心裡猛地一顫,“抱歉,我不知道齊小姐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