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你不要和這種女人說的話計較。”許漾沒有理會韓鳳儀,她轉身對高正低語道。
“不幸行,她太欺負你了。”高正說的很是正義十足。
許漾對這個男人的正義簡直是頭疼的要命。“那……你先去賓館住一下吧!”許漾知道,即便她想讓高正回家,高正也不一定聽她的。
“這個女人……”
“放心,她只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高正或許從許漾的臉色上看出了許些不同,於是沒有再糾纏着問她關於她與韓鳳儀之間的矛盾吵鬧。
高正爲了不再使許漾憂心,他最後還是不放心的看了一點,然後便離開了。
韓鳳儀對於高正的離開沒有半分的言語表示,她從始至終,要針對的,就只有許漾一人。
“怎麼?你這是心虛了?”韓鳳儀言語處針鋒相對。
“……”許漾看她良久,最後無奈的嘆口氣,然後便離開了。一言未發。
韓鳳儀不知道許漾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然也是毫不相讓,一把上前攔住她。
“我不想與你多說。既然你那麼在乎你那個什麼阿何,那讓給你又何妨?”許漾冷冷的道。
“你……”韓鳳儀不知爲什麼,她總是會在這個女人面前失去分寸以及涵養,明明自己比她優秀的多。
許漾沒有管她,直接出了醫院,她走的很是灑脫,沒有回頭,以至於,並沒有看見韓鳳儀那突然彎笑的嘴角。
許漾想着自己之前的下一步計劃,好像是要去找蘇曼問個清楚的。結果,因爲沈西何忘了蘇曼,她的想法也只是無疾而終。不過,最大最意外的收穫還是沈西何說的那句“我不想讓你傷害她”。許漾久久回憶着這話,感到了無比的溫暖之意。
沈西何在忘記她之後還能說出這話,雖然許漾不知道這是出於同情還是別的感情,但至少沈西何維護她,這就夠了。她所祈求的並不多,之前是沈西何在不遺餘力的幫她,保護她,現在,是該換換了。
對了,許漾猛然想起什麼。
那封微博上的尋人啓事,這會不會也有什麼關係呢?現在什麼線索都不能放棄,只有做到萬事俱備,纔會更進一步尋出這一系列事情背後的真相。
許漾此時正站在站牌下等着公交車,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本來車水馬龍的城市,卻似乎有種奇怪的違和感。當然,這是對於許漾來說。
她翻開了手機裡的微博信息,奇怪,一直都是置頂的帖子,現在看來,居然莫名的沉下去了。
許漾不相信,這只是兩天沒登微博啊!她繼續瀏覽着,直到發現了這麼一條令人驚詫而又隱秘的信息。
上面說道,我已經找到阿姐了,謝謝各位熱心的網友。
這條信息是在一個邊邊角角的位置上的,而之後,帖子就沉下去了。難道這麼隱秘的地方還有人發現?那這可真的可以做刑偵工作了。
許漾搖搖頭,她隨便點開一條,正是“平凡”發的他的阿姐的照片。這沒有什麼,但是,那照片,卻是許漾的高中畢業照!
她着實嚇了一跳,手機不小心掉到地上,這時,公交車來了,司機看許漾等在這個站牌下,但又不確定她到底上不上車。“閨女,你坐車嗎?”
許漾這才驚覺原來叫的是她。許漾茫然四顧了一番,然後才渾渾噩噩的撿起手機,上了公交。
“喂,你沒投幣。”
許漾聽見那司機叫自己,然後找出包裡的錢票,並沒有細看便將一張五元的放了進去。
司機用餘光看着許漾這一系列的動作,他並沒有出言提醒,等許漾反應過來再說吧!
許漾拿着手機找了個座位,她的手機上仍是在微博裡的那個頁面。因爲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旁邊那男子將手身在她眼前晃了幾晃。
“你……我……”許漾回過神來,看着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半天沒回過神來。支支吾吾的,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不過許漾思維還是挺敏捷的,她趕緊把手機頁面關了,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看見。
“哇!原來你也知道這個帖子。”年輕男子似乎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勁,趕忙改口道,“我是說,原來還真的有人關注這個帖子。”
許漾從他所說的話中好像聽出來了一些什麼,她抓住年輕男人的手臂,“你說明白些,你這話什麼意思?”
男人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好吧,看在小姐這麼貌美如花的份上,我便說了。雖然這在道德上是不怎麼允許的。”
許漾點點頭,一臉感激的神色。
其實,聽這年輕男人說話的語氣還有所說的話語,她便猜出幾分,這男子所做的,估計就不是什麼符合道義的,倒是還把這話說的冠冕堂皇。
真是可笑!
“這個博客主,你應該也知道,就是那個“平凡”,我真的懷疑他有病。”男人一邊說着,還一邊偷偷的瞅瞅附近人們的神色。
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與許漾兩人,男子繼續道,“平凡呢,咳咳,他找了幾個人給他置頂評論,就是每天都刷贊刷評論什麼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男子看許漾點點頭,他這才繼續道,“因爲我這個在微博裡發言水貼什麼的次數都比較多,所以平凡便找到了我。”男子說這話時有幾分自豪,雖然許漾不知道他這自豪來自哪裡,看男子的神態模樣,就像那種所謂的宅男。
“真厲害。”許漾誇讚着,因爲她還想聽後續內容。
“那是。”男子被許漾這麼一說,不禁飄飄然了起來。
“在微博經常發帖發信息的,我都瞭解,還有幾個是我給平凡介紹的呢!不過我這可不是什麼義務勞動,平凡即使再怎麼找姐姐,也與我無關。不過呢,他給出的價格太誘人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然後我就開始幫他做這項生意,大約有一個星期了吧!一點都不累,沒想到,這一個星期,就賺了一千多,哈哈。”說到此處,男子更是哈哈大笑,不禁引得全車人側目而視。
許漾想着他所說過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對了,許漾突然想起來,這個同位的男子,他之前很疑惑的說過,奇怪許漾爲什麼會知道這個尋人啓事。
“哦,對了,還有一點……”
“對了。”
許漾與那男子同時道。最後,許漾抱歉一笑,她道,“您先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或許是我多慮了,”那男子又想了想,但看見許漾那期待的目光,還是繼續道,“本來這幾天呢,我壓根就沒有看見個瀏覽量,也不能這麼說,只有一個瀏覽量。嗯,就是這樣。”男子理理頭緒,而許漾卻聽的很是糊塗。
“這麼說吧,你是唯一一個瀏覽的,雖然我不知道原因。因爲幫他水貼的朋友我都是認識的,我們那幾個哥們討論起這件事,都很是奇怪。後來就是發現只有一個瀏覽量。我們幾人都幫他置頂,怎麼瀏覽量還會這麼少?而且在前幾天時,平凡突然跟我說,他找到他的姐姐了。我們不是那種好奇的人,既然他說任務完成,那麼拿到錢後一拍兩散,我們也不用再擔心什麼。直到我今天看你打開了這網頁,卻覺得這似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男子道。
許漾聽着他的話,不錯嘛!分析的這麼細緻,一看就是個喜歡看網絡小說的。還“圈套”,雖然他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但許漾只是覺得他的某些用詞過於奇特。
不過,最奇特的,還是剛剛聽完男子所說的話後的震撼。
只有一個瀏覽量,而那個瀏覽量,卻似乎是自己,不,不是似乎,就是自己。
不可能啊,這麼多人水貼置頂,這可都是許漾親眼所見的,最後,怎麼會出現這種問題?
難道……許漾不是不知道,發博客文的主人可以屏蔽他人的進入,不,不是屏蔽,而是禁止。
對,許漾突然想到什麼,難道這則尋人啓事,只是給她一人看的不成?這麼說,平凡花費大價錢,都只是在給她作秀?
“對了,我還想問,你爲什麼能進入呢?”男子疑惑的看着許漾,“據我猜測,應該是博客主人設置了權限信息,你認識平凡?”
因爲男子也算個電腦高手,所以他自然見過平凡的姐姐的照片。但因爲許漾的模樣與七年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所以男子一時沒有認出她來。只是覺得許漾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正是因爲這種感覺,才使得男子與許漾談了這麼久。
許漾一直忽略他的問話,這時,公交車到站了,前面正是警局。許漾之所以要來警局,她還是沒有忘記找蘇曼這件事情。
雖然那微博上的尋人啓事也是讓她不明所以,但至少對她沒有危害,而且許漾有種預感,等到了關鍵時刻,那個“平凡”自然會出現的。平凡,絕對不是他的弟弟。
許漾來到了警局,她見了那些一臉正氣的警察。他們似乎正在爲什麼而憂愁。
許漾看着地上那蓋着的白布,難道,又有什麼人被謀殺了?這樣的話,蘇曼作爲法醫,她應該到場纔是啊!
許漾左顧右盼,就是沒見到蘇曼的影子。
許漾捅了捅一旁的段東明,小聲問她,“蘇曼小姐去哪兒了?這種場合下,她不是更應該在的嗎?”許漾疑惑道。
“誰說她不在呢?”段東明道。
許漾聽着他說話的語氣,似乎透露着一種詭異,就連局長,以及陸北,不對,陸北去哪兒了?
算了,這個人許漾暫且不管他。
反正,許漾或許是因爲心理作用,她就是覺得這兒所有的人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感覺。包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死者的父母。
此時正在警局裡的許漾,自然是沒有想到,她在下公交車時,因爲走的匆忙,所以將自己隨時帶的一張照片落在了座位上。男子撿起了照片,仔細端詳了幾分,這才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他趕緊將照片扔了出去,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許漾見衆人的神態表情,她再聯繫聯繫段東明所說的話,難道那死者……就是蘇曼?這也太開玩笑了吧!但是,是不是玩笑,還需要驗證啊!
似乎就連老天也聽見了她的心聲,局長過去扶起了那對夫妻,“你們放心,咱也讓曼曼走好吧!如果她是自殺,雖然這孩子實在方法不當,我們也別怪他了。如果她是被謀殺的,那……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
許漾聽見局長所說的“曼曼”二字,猜到就是蘇曼不假了。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蘇曼小聲的問段東明,因爲由於之前辦案的緣故,她與段東明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也便聊了一點。但至少比起其他那些生面孔來說好多了。
那對夫妻在局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許漾看他們的面容,與蘇曼有七八分相似,於是,許漾更是確定了先前的猜測。
“前天晚上。”段東明也是小聲的告訴許漾。畢竟,在這種場合下,大聲喧鬧還是種不禮貌的行爲。
“前天……”許漾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偷偷道出後半句,“晚上?”
前天晚上,蘇曼死亡,沈西何送醉酒的陸北迴家,然後遇到了車禍……似乎,前天晚上,還真是個不幸的日子呢!
局長聽見了剛剛許漾的聲音,他有幾分不悅,“許小姐,請你y尊重死者,不要在這兒大聲喧鬧。”
許漾被人家指名道姓的罵,心裡也是不太好受。她又低了頭,臉色有幾分緋紅,她本來是想着順道在警局裡告訴局長關於沈西何車禍失憶的事情,但看這現在的情況,肯定是沒法說了。畢竟,絕不會有什麼比生死攸關的大事更令人上心的。
許漾道了幾聲抱歉,然後她便離開了警局。
有些事情,她清楚的很,比如,求人不如求己。
許漾本着這個原則,打算自己抽絲剝繭,解開這道謎題。
解題的前一步,是時間。
許漾想起自己今天沒去工作,突然間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辭職嘛!畢竟辭過一次了,她不好再去。
請假嘛,反正那裡的活人挺多的,死人挺少,雖說她是一流的殮妝師,但也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都在那兒守着,總之,也要給別人留條吃飯的路,不是嗎?
許漾這麼想着,心裡便安定了許多,連帶着自己更要請假,都覺得很是合情合理。
許漾不一會兒便請好了假,雖然聽見經理那不悅的語氣,她也感到很抱歉,但沒有辦法,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沈西何。
本來打算的蘇曼這一條線索算是斷了,但許漾並未放棄,她還有一人,那人就是陸北。
許漾還記得陸北的家,當她找上陸北家門的時候,是一個女子來開的門,那個女子衣着鮮豔靚麗,她開門後將頭髮一甩,便從上到下的打量着許漾。
“這位姐姐,我找陸北有些事。”許漾看她的模樣,雖然臉上的底粉很是濃厚,但依然不難瞧出她的真實的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了吧!
“你叫誰姐姐呢?”那女人不知怎麼了,竟大發雷霆。
許漾不解,難道她叫錯了?她判斷錯了這女人的年齡,她是陸北的母親?
就在許漾剛想一聲母親叫出去時,面前這女人發話了,雖然不太善意,但幸好也打破瞭如今這尷尬局面。
“哪裡來的狐媚子?我可是小北的女朋友。”女子倚在門口玩弄着指甲。
許漾聽了她這話,這才暗道一聲“好險”。幸好剛剛那句話沒有說出口,不然的話……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那女子是將她當成了陸北的情人,許漾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放鬆放鬆,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能被這女人給影響了。
“小姐,我找陸北有點事,對了,是公事。還有,我的未婚夫是沈西何,還請您到時候來喝我們的喜酒,我相信,能夠邀請到像您這樣優雅大方的女人,絕對是我的榮幸。”許漾這話說的很是有禮貌,但她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將那女子嘲諷數落了個遍。
不過這一點許漾心裡也是有把握的,就憑“沈西何”這三個字,她相信那女子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如她所料,那女子很是疑惑的看了許漾一眼,但她什麼也沒說。
“那麼就先謝謝小姐的盛情款待了。”那女子道,“陸北去醫院看沈警官了。”
許漾聽這話,看來這女子很是會看形勢嘛!不錯不錯,這纔是她應該所具有的。
陸北去醫院了?作爲同僚,作爲上下級關係,他是應該去看看沈西何的,這也無可厚非。
最後,許漾說了聲“叨擾”,然後她便匆匆的向醫院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豔麗女子望着許漾漸漸消失的背影,她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沈西何,你當年拋棄我,是因爲這個人嗎?”豔麗女子喃喃自語。她看上去擦着很厚的底粉,所以許漾才猜測她或許是奔三的年紀了。但實際上,她與沈西何與許漾二人,都是同齡人。
這件久遠的往事,還要從五年前開始。
那豔麗女子人如其名,她叫周豔豔,姿色雖談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但也是個標緻的人兒了。
周豔豔在大學裡並不是與沈西何同校,她當時的男朋友在沈西何所在的學校。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周豔豔與沈西何的相遇,就是那麼狗血那麼碰巧,就像在肥皂劇的劇情一樣,兩人在籃球場相遇,然後呢?與電視劇裡不同的是,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周豔豔更是考慮到自己本來的男友與沈西何在身世家世上的比較,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樣貌。
周豔豔漸漸的與沈西何走近,細心的沈西何注意到了,並且不止一次的出言提醒周豔豔要規矩正方點。
終於,在周豔豔的設計下,沈西何與她發生了關係,地點就是酒店,這對任何一個大學生來說都是不可言喻的,沈西何自然也不例外,他嚇的落荒而逃。
因爲沈西何正是大四,所以周豔豔的這行爲正是促進了他報考警察的恆心。於是,沈西何直接去做了實習警察。
而周豔豔,她當初也是愛的死心塌地,不管父母老師如何問她,她都不肯坦白。於是,在母親的強烈逼迫下,周豔豔只好去醫院打掉了孩子。可因爲這事,她被退了學,連畢業證都沒有。但因爲是醜聞,所以老師父母就像對待瘟疫把它冷藏了起來。從此這件事,再也沒有人提起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周豔豔想明白了,她主動告訴父母“沈西何”,可父母只是覺得她在胡說,久而久之,也不想再聽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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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段時間裡,周豔豔幾乎要被逼瘋。因爲父母懷疑她患了精神病,所以不斷給她找心理醫生,開什麼玩笑?她沒病啊!明明每天夜裡,她都能見到她的孩子。
在那段時間裡,周豔豔瘦了很多,人也就顯得蒼老無比。直到近幾年,父母相繼去世,她纔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周豔豔也不想再報復誰了,她只是想着,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然後兩人好好的過日子,僅此而已。
直至周豔豔在超市裡偶見陸北,是的,陸北就是她的大學男友,那個她用來僞裝的男友。
周豔豔與陸北解釋,自己去了美國留學,陸北不疑有她。
後來,兩人又恢復了從前的關係,周豔豔心裡還是有點私心的,那就是希望沈西何這一輩子都不要結婚。
只是,周豔豔沒有想到,今天碰見的這位小姐,居然自稱是沈西何的未婚妻,雖然他從來沒聽陸北說過關於沈西何的消息,但這事他應該知道啊!
陸北,他這麼防自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