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探子監視着皇城發生的一切。它湊到妖王耳邊不動聲色地將看到的東西如實向彙報。
妖王從探子口中得到幽不語的訊息大爲光火。
萬妖之王坐在王座上看着殿中和大臣們一起站着的風沫芙,她依舊錶情憂鬱。但經過調養,風沫芙日漸豐滿了不少,氣色更是不錯,顯得越發撩人。
不知也好,妖王在心裡居然抱有一絲慶幸。
“芙兒,你先回去休息吧,其它愛卿留下與本王議事。”
“是。”風沫芙順從地行禮退下。
探子再次把皇城發生的事情向在場妖族文武將一一描述,氣氛在言語之間變得凝重。
且不說帶着妖氣的人族,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邪物身上,這種未知又邪惡的物種在人界大開殺戒,不光是人界的災難,更可能殃及妖界的安危。
妖王睨了睨一言不發的遂熙,近日他沉默寡言,行事低調,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很讓妖王不悅。
“遂熙聽令,命你前去除掉邪物。”
“……。”
從這道口諭看得出妖王明擺着是要遂熙去送死。
火麒突然站出來道:“王,臣願與遂熙一同前往。”
全場一片譁然。
毒蛇盯着火麒這腦子不開竅的,雖是朋友兼搭檔,看着朋友去送死,他也沒打算一同前去。
妖王見狀冷哼一聲,揮揮手示意散會,他可沒心思去管什麼邪物,他希望的是幽不語那小子此刻已經被撕碎。
皇城。兩具身影仍舊在打鬥中,一方一直髮出猙獰的笑聲,另一方呼吸急促渾身是傷。
幽不語握着月玲瓏的手上全是血,刀柄裹在血水中變得格外滑膩,他收了收掌心給自己定心。
笑聲仍在繼續,幽不語蹙着如星劍眉,身上傷口在聒噪聲中如同被利爪撕撓,他恨不得一刀戳了對方的喉頭。
邪物實在厲害,幽不語不管如何進攻都不得要領。
“老子玩膩了,你可以死了。”邪物終於收了笑聲,它面無表情地甩出觸手直接插入了幽不語的身體多處要害。
噗……
一口濃稠血液從幽不語的喉頭直接噴出體外,他如同一副空殼般跌落在地上。
“哼,沒用的傢伙。”邪物傲視道。
眼見幽不語已經沒有氣息,邪物沒用放過他,生生再次用一隻觸手插入他的心窩位置。
再次被傷害幽不語沒任何反應,邪物覺得無趣,它翻了個白眼失望地消失在空氣裡。
怕是皇城裡沒活口了!閉氣假死的幽不語躺在地上哀傷地感受着周圍的動靜,他什麼都感受不到,只有刮過的一陣陣帶着血氣的風穿過鼻腔,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血順着傷口往外冒着,好在邪物最後一擊沒能弄破他的心臟,體內那個妖族元神如此神奇,能讓幽不語的心臟瞬間偏離,真是老天保佑。
再次死裡逃生,幽不語趕緊運氣止血,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帶着渾身傷痕迅速離開此地。
去何方?幽不語邊走邊想。
李佑生的“起義軍”全部覆滅,連同皇帝也被邪物殺死,這檔子事情再也沒有參與的意義。
但妖族一日不除,天下不得安寧,人族沒有古老家族的守護,又能撐得幾時。
對了,還要去找煉書救父親,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幽不語這段時間都在幫着“起義軍”拯救人族命運,將找煉書的事情擱淺了有一陣子。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回“皮圖”的關鍵人物。赫連如烈和雅月筠最後一次會面是在……魔都。
翌日。
幽不語在一顆大樹上睡了一夜,他翻身輕盈地躍至地上,突然感覺腳踝上一緊,嗖地一下腳被提到了半空中。
他覺得好笑,任由陷阱繩把他如一條鹹魚般倒掛在空中。
“嘿,我們成功了。”旁邊樹後傳出一副少年的聲音。
“蹲一夜我都困了。”另一副聲音有些不耐煩。
“好兄弟,有志者事竟成嘛!”
“……”
幽不語瞧見兩名十二歲左右眉清目秀的少年立在他面前,正舉着兩支竹叉盯着他。
一名少年穿着儉樸,素衣素鞋,皮膚微微呈小麥色。另一名少年則穿着稍顯華貴,腰間掛着一枚純金製成的金牌。
儉樸少年興奮道:“今天晚上的祭祀可以吃人肉了。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人,不知是個啥味兒。”
華貴少年面無表情,他一臉嫌棄道:“就知道吃,人肉能有多好吃,雖我也沒嘗過,但我只想在今晚成爲‘大鹿’!”
“哎,今日我們就成年了,還捉住一隻獵物,橫豎今晚都能成爲‘大鹿’,別擺着臭臉,像個無趣的大人。”
“……”
“你們打算何時將在下放下,在下有傷在身,氣血都快倒流了。”幽不語提醒道。
“白城,小心點,昨晚見他上樹的動作怕是會功夫,我們貿然將他放下,萬一……”。華貴少年抓緊了竹叉警惕道。
“說得是,白途。要不是我們聰明,昨晚趁他睡着設下陷阱,肯定還抓不住他呢。但是,我們要如何將他弄回去?”
華貴少年白途訕訕地嚥了咽口水道:“要不找塊石頭把他打暈罷?”
幽不語有些好笑。昨晚他知道有人在樹下搗鼓陷進,見是兩名人族少年便沒去理會。兩人在樹下藏匿一夜等着捉他,也算幫他站了一夜的崗,所以爲了“報答”他倆才假裝中圈套。
現在對方要用石頭對付自己,幽不語可不能坐以待斃,他掏出月玲瓏伸手便割斷束縛在腳踝上的繩索。
“媽呀!”兩位少年見勢趕緊彈開,舉着竹叉一臉奶兇睨着幽不語。
幽不語伸展了一番筋骨,昨日受那麼重的傷,今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白城輕語道:“奇怪,昨晚我明明看到他渾身是傷,皮肉都綻開了,今日怎麼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莫非他是妖族?我聽長老說妖族可厲害了,身體上的傷口可以不治而愈。”
“不可能,倘若是妖,‘金鳶’怎麼會沒有反應。”白途取下腰間的金牌 瞧了瞧,這枚被成爲‘金鳶’的法器面對幽不語並未做任何反應。
“‘金鳶’是不是法力不夠啊,要不咱們還是快跑罷。”白城雙腿因害怕微微有些瑟瑟發抖。
幽不語故意嚇唬道:“哪裡跑?食人族的小鬼,今日你倆送上門來,本大爺也想嚐嚐人族小孩的滋味。”
“嗚啊啊……。”白城嚇得丟下竹叉,嗷嗷大哭起來。
白途嘆了口氣,他這位朋友就是個紙老虎,平時什麼事情佔上風的時候就大呼小叫,真正有危險隨時變慫包。
“看樣子你不怕死,我就先吃了你。”幽不語上前一隻手揪住白途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握着月玲瓏在他眼前左右晃動着。
“住手!”
聲音未落,幽不語身形一閃,耳邊生風,他順手用月玲瓏擋住了一支快如閃電的利箭。箭被砍成兩截跌落在幽不語的腳邊。
“麻柏!!!”
“白途少主,屬下保護不周,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