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朱雪雁倒是奇了,口總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咱們不過是剛見面的陌生人而已?”陌生人將一隻兔腿先放到火堆裡,回過頭看着朱雪雁,口中敷衍道:“這個麼,我自是猜的!你方纔不是護着花田國麼?”
朱雪雁見那隻兔腿,放在火堆裡,不一會便油香四溢起來,不禁嚥了咽口水,說道:“那你是哪兒的人?難道不是花田國的?”陌生人聽了,便道:“這天下之大,僅僅中原地區就有十來個國家,偏我也是花田的不成?”他又看了看着火堆,仔細看了看着木頭上依稀可見的紅漆,口中笑道:“姑娘,我原在猜,這些木頭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難不成你將這廟裡的佛像給拆了弄來的?”
朱雪雁聽了,便道:“這不是你說的嘛?要趕着你回來,給你生一堆火,你該感謝我纔是呀!”陌生人聽了,朝着火堆看了一眼,口中說道:“我看這隻兔腿快烤好了,不如就給你吃了吧!權當做感謝你的!”此時陌生人用小刃從火種取出兔腿,朱雪雁聞着這噴香的兔腿,一時肚子更是不停地叫喚起來,她看着陌生人晃在她眼前的兔腿,臉上一片緋紅,陌生人笑了說道:“怎麼,姑娘還不好意思接了?吃吧,你沒有力氣,可怎麼去尋人呢?”
朱雪雁給他說的不好意思了,接過了兔腿,許是太餓了,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她接過兔腿便就大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奇了怪了,你怎麼知道我是去尋人的呢?”陌生人聽了,將那兩隻山雞也放入火腿裡,眼光黯淡了一下,口中說道:“猜的!你一個人,千里迢迢的,孤山到了這裡,不是尋人還能是什麼呢?”
朱雪雁此時已經囫圇吃完了兔腿,可竟然還是沒覺得飽,她猶豫了下,對他說道:“哎,這位大哥,等這火堆裡的山雞烤熟了,你也給我吃一隻吧!”陌生人一聽,倒是笑了起來,說道:“不知道姑娘的胃口是這麼的大!只是姑娘都吃完了,我吃什麼呢?”朱雪雁不由說道:“你不還有那隻野兔嗎?”陌生人聽了,說道:“我可沒有帶水過來,你若是吃的多了,野味吃多了容易上火,你到了夜裡定會口乾舌燥,與其晚上難受,倒還不如餓些的爲好!”
豈料朱雪雁聽了,便道:“就算是死,我可不願意餓着死去!”她朝着陌生人笑道:“這位大哥,我看你身強力壯的,這麼會子就能打到野味,想來再出去打幾隻也不是難事兒罷!”陌生人聽了,爲難地說道:“打這些小東西,對我而言,自是一點兒也不困難!可是,你我素不相識,素昧平生,我爲什麼一定要幫着你呢?我可是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呢?”
朱雪雁聽了,無奈道:“這位大哥,我叫朱雪雁。硃色的朱,大雪的雪,大雁的雁。”陌生人專心聽了,方說道:“這也算的上是個好名字。你多大了?”朱雪雁聽了,只得繼續說道:“我
今年二十一歲。”陌生人聽了,心中一驚,手裡翻滾着的山雞也似乎滑了下去,他戲謔道:“姑娘竟有二十一歲了?不過我看姑娘的打扮,可還是未嫁之身罷!”可是心裡卻想着:想來她也有二十出頭了!當年她不就是個十二三的小丫頭而已,一晃八年過去了,可不已經二十出頭了!好在她還是未嫁之身!
這裡朱雪雁聽了,卻尷尬笑道:“不錯,我花田國的女子十三歲就可出嫁了,我卻白白耗了八年,只因我是苦命罷了!”陌生人聽了這話,卻道:“這個年紀,無論是在哪一國,可都是老姑娘了!這卻是個什麼緣故兒?”朱雪雁想了一會,決定還是不說自己是個不祥之人罷,口中道:“抱歉,我並不想說!”陌生人聽了,也不追問,口中說道:“看你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這隻山雞我還是留着給你吃罷!”
說罷,從火堆裡取出山雞給了朱雪雁,自己便站起身來,看着這廟外的大雨,左顧右盼地看着。朱雪雁奇道:“這位大哥,你可是在幹什麼呢?”陌生人也不說話,忽地看到了廟前牆角里的一隻小小的銅碗,目光中露出喜色,將這銅碗就在雨中洗乾淨,將這碗裡的雨水儲滿了,小心翼翼地放到火堆上烘烤。朱雪雁看了道:“你是要燒水喝是吧!”陌生人笑道:“你現在還不覺得渴,到了夜裡可就不一樣了,沒有水喝的滋味可是難受呢?”
朱雪雁默然地看了他半響後,方說道:“這位大哥,真是謝謝你了!”男子聽了,說道:“不用。大家出門在外,自要互相照應。”朱雪雁聽了點點頭,看着火堆裡那銅碗的水一絲絲兒的冒着熱氣,繼續吃着山雞肉,男子也在她旁坐了下來,吃着剛烤好的野兔肉。
一時這外間的雨兒變的小了些,可是看看天色也快要暗將下來,朱雪雁行走了這幾日的路,每日夜裡都是風餐露宿的,現在就着這火堆,自是眼皮兒覺得一合一合的,困得很,陌生人吃完了野兔肉,笑道:“姑娘,再怎麼困,還是要把這碗水給喝了!”朱雪雁勉強擡起眼兒,感激對他說道:“如此謝過你了!”她心中也覺得奇怪,這荒郊野嶺的,自己和這陌生之人,共處一室,她的內心竟覺得沒有任何的不妥,反而覺得多了一個人,自己感覺特別的安全。
她不禁看了陌生人一眼,此人身材高大健壯,雖然他戴着面具,看不出具體是什麼表情,但是她相信,此人不會傷害與她。
她喝完了水,陌生人便繼續將銅碗貯滿了水,繼續放在火堆上烘烤。朱雪雁對着陌生人笑道:“大哥,我也跋涉了幾日,困得厲害,如此,我就先靠着火堆睡了!”說完,她便一頭靠在一根大木頭上,靠着牆壁,從包袱裡取出一件衣衫,披在身上,待眼皮合上後,便就沉沉睡去。
陌生人便繼續坐在火堆旁,取下面具,脫下外衣,放在火堆上烤乾,一邊卸了面具,
露出一張俊逸的臉龐,原來此人竟是那日朱雪雁在菩薩山花陰處談詩偶遇之人!可惜此時的朱雪雁沉沉睡着,什麼都沒有看見。
陌生人喝完熱水,便也往火堆旁打起盹兒來,將手支了胳膊,漸漸也進入夢鄉。到了第二日,這本來本就便小的雨兒,此時又在清晨十分下的大了起來,天空中甚至還颳起了一陣陣猛烈的風!雖是初秋,可是朱雪雁還是覺得發冷,漸漸兒的,就醒來了!她睜開眼,馬上朝着火堆另一處瞧着,咦?不知何時,那個陌生人已經悄悄兒的走了。
朱雪雁怔怔地看着那還有微火的火堆,心中覺得十分遺憾,這樣的天兒,那人要到哪裡去呢?想想今日,可又要餓一天肚子了!便覺得十分的憂煩,難不成,自己尋太子不成,真的要餓死在這裡麼?她想,人挪活,樹挪死,自己一個大活人,還怕尋不到什麼吃的東西?她便耐住性子,靜靜等這雨小了,便出去尋點兒吃的,什麼野果野菜都行!反正尋不到太子,她也不想回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見這雨兒可算是停了,她想,趕緊出去,在這附近轉轉,左不過能夠發現點兒什麼吃的?這麼想着,她便擡起腳兒走來出去,她四處瞧瞧,發現這破廟後面有一處竹林。這大雨之後,竹林裡竟然冒出了好些嫩嫩的竹筍。這叫朱雪雁心裡自是激動萬分。她按住欣喜之情,採摘了好些嫩筍,她發現這竹林裡還有好些白色的和彩色的蘑菇,朱雪雁是個有心之人,她知道哪些顏色越鮮豔的蘑菇,便越是有毒。於是,她脫下來外衣,將白色的蘑菇採了,都放在衣服裡面。看看竹林還有一些黑色的木耳,嫩嫩的。心想,不如都採摘了下來,橫豎做完野菜湯喝罷!
就在她彎了腰來,將那些黑色的木耳摘下來時,沒有注意到,這大雨之後,竹林裡出完了好些透氣的土蛇(這些蛇是無毒的)。其中有一條青蛇盤在竹枝上,吐着信子,朝着朱雪雁的肩膀咬去。朱雪雁此時正全神貫注地摘着木耳,這下子覺得這肩膀是無比的劇痛,她啊地叫了一聲,回頭一見,見是一條青色的蛇,立時嚇得癱倒在地。
這時,從竹林裡飛奔進一人,快速來到朱雪雁的身邊,此人手上拎着一隻巨大的灰雁,戴着面具,見了朱雪雁,忙問道:“姑娘,姑娘,你是怎麼啦?”朱雪雁見了這陌生人,覺得心中安慰,口中說道:“我……我……我被蛇咬了!”陌生人問道:“傷在哪兒?”朱雪雁心中羞澀,但是又不能不說:“蛇咬了我的肩膀了!”陌生人聽了,趕快看了看朱雪雁的肩膀,見是一處紅紅的傷口,他鬆了口氣,說道:“姑娘放心!這傷口沒有毒,這竹林裡的蛇都沒有毒!但是這傷口,還需好好消消腫,讓我來想些辦法吧!”朱雪雁聽了,心兒也緩了下來,說道:“大哥,既是沒毒。倒也無妨了,我想,這個傷口弄些熱水洗洗也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