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北冥帝二十九歲的生辰,爲了慶賀生辰,他在宮中舉辦了盛大的宴會,邀請了許多賓客前來赴宴。
壽宴被設在聽音閣,閣中早已高朋滿座,當孟花朝走進聽音閣的時候,正好是諸國使者向北冥帝供奉賀禮的環節。孟花朝一眼就看到了那些衣着清涼的異族女子,粗粗看去大概有二十幾個,全都是高鼻樑深眼窩,五官極爲立體,身材更是無比的高挑火辣。
這些異族女子甫一出場,在場絕大部分的男人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那些赤果果的目光,彷彿是恨不得將她們身上僅有的那點兒布料也都撕扯乾淨。
蘋果見到這一幕,心急如焚,她嘯聲對孟花朝說道:“娘娘您看,就是這些狐媚子要來勾引陛下!”
孟花朝卻顯得格外平靜,彷彿面前的這一幕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聽音閣內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孟花朝的到來,立刻有不少人將目光投注到她身上,或是好奇,或是幸災樂禍,或者冷眼旁觀……
孟花朝就像是沒感覺到這些注視般,絕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生氣的痕跡。她在蘋果的攙扶之下,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顯得有些好奇,她們一步步走上二樓。
聽音閣的格局佈置很像戲院,中間是裝潢精美的圓形舞臺,以舞臺爲中心,四周共有三層建築,一樓是普通坐席,二樓是貴賓坐席,三樓則是休息室。
每一層都有百來個大小不一的隔間,每個隔間裡的裝飾都完全不同,各成一個小世界,彼此基本不會打攪。
整個二樓最大的隔間,就是位於正中間的御龍庭,它佔據了整個聽音閣最好的觀賞位置,是專屬於北冥帝的隔間。
傳聞聽音閣最初建造的起因,是爲了討好北冥帝,讓他以後能在這個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而這裡最初的名字,也不叫聽音閣,而是叫做溫柔鄉。
一醉溫柔鄉,夢死不知寐,這是旁人對此地的全部描述,所以在孟花朝最初的印象中,這個地方應該是酒池肉林差不多。
但真正見到了聽音閣,她發現這裡的裝飾其實非常風雅別緻,絕非酒池肉林那種充斥着各種慾望的地方可以比擬的。
走過一間間的隔間,不斷有人從中走出來,屈膝躬身,向皇后行禮。
在這些人中,夾雜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就是許久不見了的蘇宛情。
蘇宛情雖然和大家一樣都低着頭,但心中的不甘與怨懟,讓她做不到真正的臣服。她偷偷擡頭朝孟花朝看過去,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明白,爲什麼北冥帝放着那麼多的美人不要,偏偏就看上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男看女人!
可就在她看清楚孟花朝的面容時,她的目光瞬間就被凍住了,死死定在孟花朝的臉上,挪不開半分。
這、這個容貌傾城的絕色美人是誰?
直到身邊的父親悄悄拽了自己一把,蘇宛情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她做夢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居然就是上次在鳳凰臺看到了藍衣醜女!僅僅只是相差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個大活人的容貌,怎麼可能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難道這女人的臉上戴了人皮面具?
蘇宛
情忍不住又去觀察孟花朝的臉,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易容的痕跡,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蘇宛情不甘心,她不顧父親的阻攔,一個箭步衝出隔間,走到孟花朝的面前。她盯着孟花朝的臉問:“你不是上次在鳳凰臺出現得藍衣女人,你到底是誰?”
她的出現,猶如一把鉤子,瞬間就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勾了過來,大家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她們。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孟花朝的絕色面容,紛紛露出了驚豔的神情。有人暗中拿孟花朝跟號稱北冥王城第一美人的蘇宛情相比,這就像是拿路邊的野花去跟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牡丹去比較,之間的差距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雲泥之別。
見過蘇宛情的人,會覺得這姑娘長得很好看,可能扭過頭去就把她給忘了。但見過孟花朝的人,都會被她的美貌擊中靈魂,終身都無法忘記她的模樣。
他們甚至不敢相信,在這世上,竟然還能有人可以長得如此美麗!
所有人都驚豔於孟花朝的美貌,同時也對娶走她的北冥帝產生了深深的嫉妒之心。
就連蘇宛情本人也不得不承認,孟花朝的容貌太美了,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認知範圍,這樣美麗的女人,似乎理所應當就該享受到最好的一切。
蘋果看着攔住她們去路的蘇宛情,不滿地皺眉斥道:“蘇小姐,你是什麼身份,憑你也敢這麼跟娘娘說話?你是不想活了嗎!”
蘇宛情不理她,雙眼一直死死盯着孟花朝,企圖從她臉上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孟花朝盯着面前這個漂亮妹紙看了很久,才緩緩回過神來,她問:“你是上次在鳳凰臺見過的蘇姑娘?”
蘇宛情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呵呵,沒想到娘娘還能記得我,真是我的榮幸。”
“原本已經不記得了,但是你這副氣勢凌人的樣子太有特性了,我仔細想想也算不難想起,怎麼,你找我有事?”
“你別裝傻,我是問你跟上次見面的臉怎麼完全不一樣了?你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對不對?或者你現在其實是戴了人皮面具,你這張臉根本就是假的!”
蘇宛情的語氣不低,在場的人幾乎都聽清楚了,一下子就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盯着孟花朝,似乎是真的在打量她有沒有易容換臉的痕跡。
孟花朝還沒說話,蘋果先忍不住了,她怒聲叱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對娘娘這麼說話!蘇宛情,你別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任性妄爲,我告訴你,就憑你那張臉,放在皇后娘娘面前,根本連替她提鞋都不配!陛下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得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話說得極其尖銳,蘇宛情的臉像是被人扔在地上肆意踐踏,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灼燒。
她怒極反笑:“你家主人還沒說話,你這條狗倒先叫了起來,怎麼,做賊心虛了嗎?”
說完,她又看向孟花朝,擡起下巴譏諷道:“就是這樣教養奴婢的嗎?看來你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呢,長得好看又怎麼樣?不過是空有皮囊罷了,將來人老珠黃,我看你拿什麼蠱惑陛下!”
說到這裡,蘇宛情又冷笑着瞥了蘋果一眼,罵道:“一條狗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個東西了!
”
此時此刻,整條走道都鴉雀無聲,安靜得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楚。
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孟花朝的反應。
這可真是一場難得的好戲,孟花朝心裡是這麼想着,她瞥了一眼平原侯,他現在已經跪倒在地上,額頭緊緊貼在地面上,滿頭大汗地說道:“娘娘恕罪,小女年紀小不懂事,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孟花朝此刻卻還是那副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隨和模樣,她雙手攏在衣袖中,沒有去理會心急如焚的平原侯,而是平靜地看着蘇宛情,淡淡地說道:“蘇姑娘,你之所以如此不依不撓,不過就是爲了能嫁給陛下罷了,既然你如此着急於嫁人,那麼我這就爲你賜個婚吧。姑娘家家的,只要成親生子了,自然就能長大懂事了。”
說到這裡,她又看了一眼平原侯,問:“平原侯,你覺得呢?”
平原侯已經把額頭都磕破了,傷口不斷有鮮血溢出來,他哆哆嗦嗦地說道:“一切全憑娘娘做主!”
蘇宛情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她一聽到要賜婚,哪裡肯依?當即指着孟花朝的鼻子罵道:“你憑什麼插手我的婚事?我要嫁給什麼人,關你什麼事?你以爲自己穿上鳳袍就真成鳳凰了嗎?說到底你不過就是一隻插滿鳥毛的山雞……”
啪的一聲脆響,話還沒說完,平原侯就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蘇宛情的臉頰上!
蘇宛情愣在原地,她捂住火辣辣的臉頰,看着怒目而視的父親,不敢置信地說道:“爹,你居然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打過我!”
說着,她就紅了眼眶,淚水順着眼角滾落下來。
平原侯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他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就是要把你打清醒些,讓你好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蘇宛情還要爭辯,但平原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讓隨從將女兒的嘴巴捂住,不讓她再胡說八道。他再次對孟花朝深深地躬了一身:“剛纔都是小女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教養好,以後我一定會對她嚴加管教,懇請娘娘這次能看在陛下生辰的大喜事上,能大發慈悲饒過小女這一次。”
他提到了北冥帝生辰一事,若是非要追究到底,事情越鬧越大,最後只會給北冥帝的面子上抹黑。
孟花朝笑了笑:“平原侯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不喜歡因爲一點小事就跟人糾纏不休,今日之事到此爲止。”
平原侯連忙道謝。
“至於賜婚之事,我記得聶將軍的二兒子似乎很不錯,他跟你女兒的年紀正好相當,而且我還聽說他一直很喜歡你女兒,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他們這段姻緣。賜婚的懿旨,我會在明天派人送到平遠侯府上,現在我提前向你們說一聲恭喜,”說完,孟花朝就在蘋果的攙扶之下,慢慢悠悠地走了。
直到她走遠了,平原侯這纔敢讓隨從鬆開女兒,此時的蘇宛情的整張臉都已經變白了。她慌忙抓住父親的衣袖,急切地搖頭:“我不要嫁給聶家那個傻蛋!爹,他是個傻子啊,要是我真的嫁給他了,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平原侯無奈地嘆了口氣:“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