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小公馬興奮的揚蹄躍起,小跑着沿着步兵們的縫隙直跑到魔狼中間。蘭德斯大喊道:“我們的名字?”
“魔狼!”大漢們突然興奮起來,他們終於看到,那個令他們又愛又怕的身影。
“汪!”哥斯拉一聲大叫,從內森的懷裡躥了出來,搖着尾巴撲向蘭德斯。蘭德斯一把提起哥斯拉的項圈,將它扔在馬背上,抽出狼牙棒,高聲道:“讓他們看看,吾等的爪牙有多鋒利!”
內森輕輕拍了拍額頭,吁了一口氣。他雖然親自上陣,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論是統御能力還是武力都不足以和真正的騎士相比,一直以來硬着頭皮在此指揮,然而凡有動作,其實都是由索蘭熱實際執行着指揮的使命。
索蘭熱是個中規中矩的騎士,他更擅長行使明確的命令,而不擅長自己發掘機會。至於黑狼,他只是個純粹的武者,一個僱傭兵,並不是戰場上的指揮官。
蘭德斯,魔狼中真正的精神領袖,是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雖然他的樣子談吐氣質無論哪一點都和少年無緣……
蘭德斯一加入,魔狼這邊便有了變化,轉眼間隨着這匹黑馬來回跑了兩圈,魔狼們便收起短弓,撥出大環刀衝了上去。大刀一陣亂砍,那揮砍力極強的大環刀刀鋒所向,鐮刀手們的木柄鐮刀全無抵抗之力,三下兩下便敗退回去。
畢竟是平民組成的軍隊,戰力和戰意都遠不及魔狼。
迷德洛帝國的皇帝陛下曾經打過數場大戰,雖然本身算不得名將,但總算相當重視武勳,因此,迷德洛的貴族騎士並不全是飯桶,比如此時出陣的十多個貴族當中只有兩個貴族被嚇破了膽先行逃走,其他大多數的兵力仍然是有條不紊的撤退着。
只要不亂,就不算敗。
提索蘭將軍同樣不是什麼智謀過人的名將,對於這位滿臉褶子其貌不揚的老男人,蘭德斯的評價是:“幾乎不會犯錯的普通人。”
的確無論是智謀還是大局觀,提索蘭將軍在帝國諸位大將中都只能稱得上普通,但是,他最大的優點卻無人能敵……不犯錯。
無論是大錯還是小錯,提索蘭將軍的指揮總是中規中矩如教科書一般,他似乎有着某種天份,只要對方一有動靜,這位年老的指揮官總能在下一個剎那作出相應的對策,將對方可能利用的破綻補上。
由他來指揮要塞保衛戰,顯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提索蘭將軍打仗,只憑實力,你不用指望他能以弱勝強出什麼奇襲,便你也別指望能以少數兵力打敗他的優勢部隊。這便是提索蘭的價值所在。
提索蘭家族的榮光,有一多半都是這位將軍打下來的。
以上的描述,都只是幾乎,事實上,絕對不犯錯是不可能的,只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真正利用上提索蘭將軍犯下的錯。
他總是能及時的彌補任何可能被利用的破綻,想要讓他犯錯,你必須有可怕的眼光和極強的執行力度,才能在那眨眼間的破綻中抓出提索蘭的弱點。
這個,比正面擊敗提索蘭更困難。
所以,提索蘭才被稱爲不犯錯的將軍。
現在,正是這位將軍表演的機會呢。
隨着貴族私兵集團的步步後退,拜索因人似乎已然忍不住這個誘惑,他們的駱駝騎兵衝了上來,開始向迷德洛的兩翼包夾。
與迷德洛極重視陣形的戰術不同,拜索因人的戰法完全建立在速度上,他們的軍隊中駱駝騎兵的數量多得驚人,那些速度快,裝備馬刀和投槍的騎兵雖然不如迷德洛輕騎兵,卻又勝過步兵的速度,加上遠有投槍,近有馬刀,雖然哪方面都不算出色,卻偏偏加在一起讓人頭痛。
拜索因軍隊最麻煩的,就是這數千的駱駝騎兵,他們的數量,遠遠要比迷德洛的騎兵部隊多得多。
蘭德斯眯着眼看了一會,舉着狼牙棒,大聲說道:“注意我的大棒,舉棒時全軍後退,不舉棒時,只管殺就好。”
“明白。”
轉眼間,駱駝騎兵便讓兩翼的貴族私兵吃盡了苦頭,那些看似笨重的駱駝跑起來一點不慢,其上的騎士手中的馬刀更是讓人頭痛,私兵們的長矛和鐵劍在面對駱駝騎兵衝擊時揮來的馬刀全然不是對手,鋒利的鐵劍在碰上刃較厚的馬刀時下場可想而知,常常是連武器帶人被馬刀斬斷。
“拜索因的鍊鋼術絕對不亞於迷德洛帝國呢……”蘭德斯讚道,他舉起棒子,示意魔狼後退。
魔狼一退,大旗鐮刀手和三叉戟奴隸兵便被放了進來。見蘭德斯使陰招誘敵深入,提索蘭將軍立刻作出了反應,命令兩翼的軍隊向中間靠攏。
這一靠,大旗鐮刀手們的空間便變小了,而長長的鐮刀想要揮舞起來便要有足夠的空間,一旦空間被壓縮,鐮刀手之間的誤傷便大大增加,戰鬥時便縮手縮腳發揮不出威力了。
奴隸兵的漁網在大戰中作用顯然有限,剛剛網住一個對手,就常常被人連網帶手一同砍掉。一來二去大多數的三叉戟奴隸手中就只剩一根短三叉戟了,這些士氣不高的奴隸在面對魔狼的士兵時,就像一堆剛剛長大的家犬面對野狼一般全無還手之力。
轉眼間,鐮刀手和奴隸兵便大量傷亡。
與此同時,駱駝騎兵的衝擊也很有效的將兩翼的貴族私兵衝得七零八落。只是因爲方向的關係,潰兵逃散的方向是要塞,而沒有影響到中間的戰團。
“殺!”蘭德斯向前一掄棒,帶頭衝了上去。
狼牙棒在混戰中顯然是可怕的武器,藉着馬力,蘭德斯不需要費什麼勁就將能四五名敵人輕易撞飛,惡魔狼牙棒獨有的魔法屬性在蘭德斯刻意放出的造魔力量下有着雙倍的殺傷力,衝、頂、掄、錘……無論從哪個方向接近這個可怕的少年,都會被那造型兇惡的武器輕而易舉的轟殺呢。
沒過多久,就沒有一名拜索因步兵敢靠近這匹黑馬了。
“魔狼,亮出吾輩的爪牙!嗷嗚……”一時興趣,蘭德斯仰頭長嘯起來。在蘭德斯的興奮影響下,他座下的黑馬也興奮了起來,一頭猛衝進敵人當中。
身陷重圍,蘭德斯也不害怕,只是掄起狼牙棒,只見一道血色的旋風橫掃敵陣,轉眼間,便是一條兩米寬的血肉大道,被蘭德斯硬生生的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