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

【恨是什麼滋味?那是不願再見此人,恨不得從未相識的恥辱,曾經的甜蜜算得什麼?如今只剩哀慼。】

迷夢島,迷夢村。

小雨花收拾着凌亂的屋子,蹲下來擦牆角時,忽見一張泛黃的宣紙,信手將它拾起,竟是在反面發現了幾行小楷字體,疑惑。

“婆婆!婆婆!這兒有張紙嘞,上面還有字呢!”

雨婆婆伸手接過小雨花遞過來的紙張,打量了幾番,不甚在意地還給了小雨花:“一個輕狂的小子寫給一個姑娘的輕佻情書罷了。”

“咦?”小雨花拿着紙張,反覆翻看着,低低認着自己認識的字,“翠、青湖、小、點、早、阿……”

“小雨花,隔壁的小白書生不是回來了麼,你跑去問問不就好了?”

小雨花眼睛一亮:“是喲,子鹿哥哥回來了呢,我這就尋他去!”

雨婆婆微抿茶,看着歡快跑出去的小雨花,淺笑,低低喃語着:“貪吃娃娃,小雨花紅鸞心動了呢。”

啃着堅果,桌案上的某浣熊懶懶瞥了門口一眼,繼續吃,也無所理會。

“子鹿哥哥!”小雨花徑自推門而進,而眼前花白一片,頓時愣了神,傻傻地站在原地,無所反應。

看着就這麼直接闖進來的小雨花,子鹿顯然是一愣,拿衣物慌亂地遮擋了下身子,轉過身去,背對小雨花,些許尷尬:“雨花,你怎的就這麼跑進來了?”

小雨花似纔回神,臉頰通紅,慌亂地轉過身去,口不擇言:“太想子鹿哥哥了,就一時心急,沒想到子鹿哥哥在換衣服嘛……”

子鹿微愣,低首,嘴角微揚,眸光柔和,輕聲道:“雨花先出去吧,讓我先換好衣服。”

“嗯。”小雨花趕忙逃竄似地奔了出去,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也不知何時,某浣熊溜了進來,站在牀沿,手裡還捧着堅果,似疑惑地看向淺笑的子鹿,齜牙。

“暴牙,雨花她還是孩子呢……”

子鹿眼簾微垂,不明所以地說了這麼一句,又扯開衣物,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還在靜靜淌血。

就似聽到了什麼禁忌一般,某浣熊立即跳開了腳,左右蹦着,表示自己的不滿。

“那可是主子的命令,你的主人將你改名爲暴牙,主子亦覺此名字與你相配,你自是以後都爲暴牙。”子鹿輕聲說着,開始處理自己胸口的傷口。

某浣熊瞬間就蔫了,軟噠噠地趴在牀沿,一動不動,只有那雙黑不溜秋的眼珠楚楚可憐地看着子鹿。

哼!主人是壞人,爲了一個女人就出賣了偶!女人的弟弟也不是什麼好貨,就知道欺負偶!就連親親子鹿也欺負偶!!

“你也莫怨天尤人了,誰叫你惹了不該惹的女人呢?你主子看上的女人是我主子的姐姐,你也就認命吧。”

子鹿覺這般裝委屈的某浣熊着實讓人哭笑不得,也就出言好讓它明白,炎莫這個女人不是隨便可以惹的。

某浣熊依舊耷拉着,蔫蔫地沒有精神。

哼,不就是吃了幾個水果麼,小氣鬼!小氣鬼!!

“暴牙出去吧,我要叫雨花進來了。”

某浣熊擡眼望去,眼睛一亮——還是那個出塵柔和的親親子鹿!!

眉目柔和,白皙臉龐,精緻的五官,身子骨單薄卻不瘦弱,一襲清淺的水衣,還是那個看上去溫和出塵的少年。

某浣熊瞬間站起身來,尾巴輕搖,齜牙。

子鹿輕嘆,從桌案上取來一個果子,交予某浣熊,某浣熊這才作罷,開心地從窗口躥了出去。

子鹿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去開門。他似乎讓雨花等了許久。

見子鹿開門出來了,小雨花立馬笑臉相迎,遞上手中的紙張,笑意連連:“子鹿哥哥,我不識這些字嘞,你念給我聽唄!”

子鹿疑惑,伸手接過那張泛黃的宣紙,大致瀏覽了下,臉頰微紅。

“咦,子鹿哥哥,上面寫了什麼哩?”見子鹿久久不語,小雨花有些納悶了,莫不是太深奧,連子鹿哥哥都沒看懂?不會呀!子鹿哥哥可是很有文化的!

“翠微青湖綠襦襖,小記閒愁,撩草點舟搖。只恨晨霧……”讀至此,子鹿本白皙的臉頰不由又泛上了海棠花般的紅色,看着着實讓人心動。

小雨花怔怔地看着臉頰微紅的子鹿,不由看得癡了迷,連子鹿讀了什麼,讀得吞吐,神色的不自然都忽略了過去。

“雨花,這是……你哪兒尋來的?”

“收拾阿婆房間發現的。”小雨花頭微斜,疑惑,“怎麼了?”

怎麼了……

翠微青湖綠襦襖,小記閒愁,撩草點舟搖。只恨晨霧散得早,阿棄回首驚碎瑤。

天上人間青湖草,青湖美人,誤入山間坳。此情如瑤聲已消,碎玉刺心難卻了!

(鳳棲梧)

他該怎麼說,這是主子的父親偷窺了主子母親沐浴寫的輕佻情書麼?他該怎麼說,這是千古能臣,文侯大人少時輕佻之作麼?他該怎麼說……

子鹿忽覺得詞窮了,他該怎麼向眼前這個小女孩解釋這麼一篇輕佻的情書……

“子鹿哥哥?”

“咳。”子鹿虛咳了一聲,掩飾尷尬,而後正言道,“雨花,這只是一個壯志未酬之人所寫的對自己命運的悲哀。”

主子,姑且讓屬下這麼曲解吧!!

“咦?”

“你看這句,念,‘翠微青湖綠襦襖’。翠微指青山,青山倒影,將湖水都染了綠,而湖邊青草雜生,上面放了一件綠色襦襖……”

“那是有人在湖裡洗澡的意思麼!”

“不、不!這只是借景抒情,是個象徵,那個綠色襦襖借指筆者的夢,而夢混雜在同色的草堆中,筆者難以辨清。”

其實這也不錯呀,玉子棄這溫柔鄉可不就文侯大人的夢麼?至於文侯大人是無意沒看到這衣服還是故意沒看到,這他就不知道了。

“噢……”好像很有道理呢,小雨花認真地點了點頭。

子鹿帶着點點愧疚感,繼續向小雨花解釋:“下一句,‘小記閒愁,撩草點舟搖’。是指筆者有些空閒得煩悶,於是撥開了叢生的青草,划着小木舟來到湖水上。這兒應指筆者爲了尋求夢而踏上求索之路……”

不知爲何,子鹿覺得越曲解就越有些不對勁兒……

“嗯!真勇敢!”小雨花不住點頭,看着子鹿眼睛發亮。

真不愧是子鹿哥哥,真厲害!

“雨花,你站着累不累,我們進屋再解釋如何?”子鹿愈發覺得心虛。

“好啊!”小雨花開心地跟着子鹿進了屋子,眼中盡是笑意。她很喜歡和子鹿哥哥單獨在一起的感覺!

“‘只恨晨霧散得早’。這兒呢,不是真恨晨霧散得早,而是在暗暗慶幸呢……”不對!他不該將正解告訴雨花的!得挽回來,“可是筆者剛慶幸這麼快就見到了夢,而夢所伴隨的現實卻又深深地傷害了他,他離夢還很遠,故而下一句,‘阿棄回首驚碎瑤’。當夢的驚鴻一瞥與現實的深深籠罩,就似黑暗中那渺茫的光亮,縱然是希望而周圍的黑暗太過濃郁,讓筆者心驚,一不留神,便是打碎了手中的玉瑤。”

“好可憐噢……子鹿哥哥,阿棄是什麼意思,是夢的意思麼?我怎麼覺得像人名呢?”

“咳,這個無關緊要,一個象徵罷。”

難道要讓他說,這就是重點啊!向千歌指名道姓了他的心上人是玉子棄啊!

“我們再看下一句。‘天上人間青湖草,青湖美人,誤入山間坳’。”

“噢,子鹿哥哥,這美人也是象徵,指的是作者的筆者對不對?”

“雨花說得很對……”他已經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了,“那本應是天上纔有的美人,卻是誤入了這山間坳中的青湖中,指夢如此美好,卻真是遙不可及,縱然驚鴻一瞥,也不過只能遙遙相望,而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說的也不過如此。筆者這是在悲嘆呢。”

“唔,子鹿哥哥這麼說,我更覺這筆者可憐了呢……”

是呀,他自己也這麼覺得啊……真可憐。

“再看最後點睛之句,‘此情如瑤聲已消,碎玉刺心難卻了’。這份感情就像剛剛失手打碎的玉瑤一般,打碎那一刻的聲音已經消失了,而這碎片就似紮在了心裡,這種刻骨銘心的感情是難以輕易說結束就結束的!”說至此,子鹿一怔,眼簾微垂。

原來,文侯大人的感情,便是真從這驚鴻一瞥開始的麼?文侯大人的感情是一旦認定,縱然萬劫不復,不肯放手,是麼……

小雨花錯愕,擡眼看向子鹿,癡癡望着,而後垂眸,低低喃語:“子鹿哥哥,筆者因爲現實太殘酷,而放棄了繼續對夢狂熱的追逐,可是那份對夢的渴望依舊深深刺入了心中,是怎麼也忘懷不了的,若有機會,他便再次重拾那份渴望,頭破血流,繼續去追求他的夢,對不對?”

子鹿聞言顯然是愣了許久,不敢置信地看向小雨花,卻是愕然小雨花現在的眼神這般的幽深,那份哀傷,他看了清楚——他從未見過這般的小雨花,她從來都是笑着,活潑得很,在自己面前嘻哈着。這般感傷的她,他是真的未曾見過。

“你說的很對……”

“子鹿哥哥,這算不算所謂的宿命了?”小雨花擡眼看向子鹿,幽幽道。

“什麼?”

“不該奢求自己不配所得的,對不對?”小雨花忽然笑了,而眼角帶着淚花。

“雨花?”

――――――

“四夕丫頭,我跟你說哈……”

“四夕丫頭,你看那個啊……”

“四夕……”

“好啦!”少女實在是受不了某個小老頭囉嗦的叨嘮,出聲打斷,滿是不耐煩,而又委屈地瞅着前面徑自走着的白霜雪,抿脣,小跑了過去。

“欸?”老人很受傷,看着嫌棄他跑去找自家徒弟的少女很是不解,撇了撇嘴,對身後跟隨的林清語道,“清語你瞧見沒有,你家師哥就是有這麼陰險狡詐,也不知對四夕丫頭施了什麼法術,讓四夕丫頭老纏着他!”

哼,都不跟他老人家說話!

林清語無言,靜靜聽着老人的抱怨,頭微斜,瞥見了在後面默默走着的嬌紅,眼眸微沉。

似注意到了林清語的審視,嬌紅擡眼看向林清語,眼底閃過一絲不悅,而又揚起嬌媚的笑顏,美目流轉,百媚縱生,柔柔道:“小哥瞅着奴家做什麼,莫不是看上奴家了?”

林清語聞言駐足,轉身看向嬌紅,而面無表情。

嬌紅沒料到林清語會突然停下來,一愣,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與林清語保持距離。

她是妖,而林清語是個收妖之人,何況他身邊還有太虛老人,她不會天真到認爲他們真的可以同伍。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林清語眉頭微蹙,滿臉的嚴肅和認真。

嬌紅一愣,繼而吃吃笑道:“小哥真是有趣呢,可是有沒有人說過,小哥你這種搭訕技術很差呢?”

“不是搭訕。”林清語正言道,“我似乎真的在哪兒見過你。”

嬌紅媚笑微斂,而後側首,不屑冷哼:“狂傲的小子,掂量下自己的能耐,不是誰都配記住你的。”

林清語目光微閃,而後轉身繼續跟着老人走。

嬌紅擡眼看向不遠處那個青衣少年,臉色微凝,眼中閃過淡淡流光,而轉瞬她還是她。

“霜雪,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聖城。”

“聖城?爲什麼又去那兒?”少女不解。

шшш ¸ттkan ¸¢O

“我知四夕你不喜的,可我們要去那兒,有事情……”模糊地解釋着,目光幽深,他其實很不喜提起此事。

少女忽的駐足,不敢置信地看向白霜雪。

注意到少女忽停住不走了,白霜雪亦停下腳步來,側身看向少女,不解:“怎麼了?”

“你剛纔叫我什麼?”她不在乎接下來要去哪兒,去做什麼事情,可是白霜雪剛纔叫自己的稱呼變了,她清楚地聽到了!

白霜雪目光微閃,竟是不自然地別過頭去,猶豫着,不答。

“霜雪……”少女低低喚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白霜雪的手,想說什麼而又說不出口了。

冰涼的卻比自己的手溫暖許多,白霜雪反握住少女的手,將少女的手握在手心,似只有這樣纔會覺片刻的心安,而後喃喃低語:“小沙……”

雖然聲音很低,可是少女聽得清楚,如此溫柔的低喚,她知道只有她的霜雪纔會這般喚自己。

少女伸手挽住白霜雪的手臂,想獲取些溫暖,她突然覺得寒冷與冰涼,而又極力地睏乏,急需溫暖與依靠。可是不夠。她伸手輕抱住白霜雪的腰身,整個人縮到了他懷裡,好似這般才覺溫暖踏實了。

白霜雪看着靜靜窩在自己懷裡的少女,長睫輕顫了下而又垂眸,伸手環住少女,緊緊抱着她,無所言語。

“清語呀,你知道爲什麼他們會覺得極度睏乏與疲憊麼?”老人靜靜站於原地,望着前面不遠處無言相擁的兩人,老人目光微沉,閃過不明的光芒。

“徒兒愚鈍。”

“他們在害怕命運和規格。”老人輕聲喃喃着,些許惆悵。

而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是,某個轉角,一襲雲英紫湘裙的女子。

膚如凝脂透,眉若遠山黛,目似秋水漣,脣比櫻桃媚。玉指把玩着一柄桃花扇,如是漫不經心,而舉手投足盡是慵懶的嬌媚之姿。

女子懶懶地半倚磚牆,好似漫不經心地看着那不遠處相擁的人兒,而美目中卻是劃過一道暗流,好似千年寒潭,寒氣入骨,如此真切,以至於她都沒有注意到,手中的桃花扇被她輕易給折斷了。

“憐,這是主子賜予你的摺扇。”清和的聲音,如是溫軟。

伸手取過那把女子折斷的桃花扇,掏出絲帕,細細包好。

毫不在意自己折壞了的桃花扇,看了眼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清冷女子,紫憐不由開口:“青竹,你可信聖命?”

“主子的話便是青竹的命。”女子清和說道,如是認真。

“你倒也是真忠於天闌了,也正因爲你的忠誠,所以天闌可以將鎖雲控制得死死的,你可曾有愧於鎖雲?”

“那是他的選擇,我只聽命於主。”清和的聲音說着冰涼的話語,那是鎖雲的悲哀。

紫憐聞言反而吃吃笑了起來,伸手撩起了女子如墨的絲髮,輕輕喃語:“我最喜的便是你的誠實,倒也真是可憐鎖雲了,怕是天闌和鎖雲同時掉入水中,你也定是去救天闌而棄鎖雲了。”

青竹聞言目光微閃,別過頭去而無所言語,清冷的臉龐好似透明,就似個要消失的人兒。

“呵,青竹你倒是比鎖雲無趣得多了,你這般的沉默是讓我也尷尬了。”紫憐微笑着輕搖頭,而美眸閃過一絲趣然,“不過我倒是挺想看的,若真是有如此一天,你的選擇。天闌的生死與鎖雲的生死……”

“是主子,無所猶豫的。”青竹側首,看着這舉止投足皆惑人心絃的女子,輕輕說着,也確乎是沒有猶豫,眼睛清澈。

紫憐愣了一瞬,只是搖頭淺笑:“鎖雲這殺胚是着實可憐了,好個肆意瀟灑的墮神,怎的竟是栽於你之手?青竹,你將身予他而未曾留心,也是殘忍至極也。”

“憐,我從不違抗主子的命令。”如此清和,如此冰涼而羽睫微垂,輕掩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之眸,喃喃自語,“他和主子,從不在同一個等量線上……”

紫憐忽覺再與其道鎖雲之事實在無趣,青竹如是固執,是自己打趣不得的。她側首又望見了那兩個人,手相攜,如是和諧與般配,美眸又不由暗光流動,而又忽言:“青竹,你知否,要是這世界最偉大的人,也便是創世之聖主,他若是公然與三界的物種作對,那是任何物種都難以對付的。”

“我厭聖主。”青竹輕聲說着,聲音如此清和,而眼清澈,卻是厭惡得這般純粹。

“何故?”

“是困主之人,我厭他。”

“呵,倒也是個好理由,我也厭他。”

——————

有時候,有些事,不是逃避便再也不見,總會有那份機緣巧合,你越是不見,越是如此輕易便出現在了你面前。

依舊是那張顯得稚氣的娃娃臉,眉宇間化不去的悲哀與凝重。那襲青衣,她清楚記得,這是那天人海中忽然消失的人,而明明她看得真切,這個少年站立於那兒,看着她,許久不曾移開一步。

她腳下不受控制,越邁越大,而看到他就要邁步離開了,沒來由的慌亂,凌亂了步伐,幾近小跑地穿過人海,朝着那個青衣的少年奔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股沒由來的惶恐是怎麼回事,就好似自己再晚幾步,這個少年便會再次消失在人海中,她永遠都尋不見他了。

“等、等一下……”就這麼看着少年的身影漸漸被人海淹沒,炎欣開始心急,可眼前一黑,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少年的身影開始恍恍惚惚,漸行漸遠,就算出口,聲音也綿綿忽忽的,喊不響,細若蚊吟。

終是暈厥之感傳來,倒在了冰涼的石地之上。

“清語,怎麼了?”老人好奇林清語的忽然駐足,順着他的視線望去,也不過人海,“在看什麼?”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林清語眉頭緊鎖,心中的窒息感是這麼真切。

“有人叫你?爲師怎麼沒聽見?”老人困惑地向四周張望着,側了側耳朵,好似在尋那個叫自己徒弟的聲音。

“你聽說了麼,那兒有人暈倒了啊。”

“是呀,好像還是個小姑娘呢!”

“我們快去瞧瞧。”

兩個路人討論着,便是從林清語他們身側走過,往反方向而去,湊湊熱鬧。

“嘶,這年頭呀,也只有湊熱鬧的人,”看着自己行來的反方向,有那麼一堆人羣越聚越多,卻也不見那暈倒的小姑娘被救出來,老人搖頭感嘆着,而瞥見自己的徒弟忽的也往回走了,不由愣神,“欸清語,你這是去哪兒?”

莫不是自家徒弟也好湊熱鬧?!

——————

炎欣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蘇菀殊他們的院落,這個房間她很熟悉,是祁悠若住的地方。

炎欣迷迷糊糊着,耳畔傳來的是各個人的聲音。

“欣兒醒了?好些了麼?”是祁悠若的關切。

“哎呀,欣姐姐怎的暈倒在了大街之上,天行可是尋了姐姐許久呢!”是向天行的心有餘悸。

“欣兒可覺哪兒還不舒服?”是蘇菀殊的盡職。

……

炎欣擡眼看着身旁的人兒,一一掠過,卻沒有自己心中想的那個人,失落惆悵:“那個人呢……”

祁悠若和蘇菀殊不解炎欣說的是誰,可向天行明白,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流光,微笑着回答:“欣姐姐莫擔心,那人呀,在別院呢,等姐姐舒服些了再去尋他吧?”

就似有魔力一般,炎欣聽了這話便是再次平靜下來,也不再詢問那個人的事情,疑惑:“我這是怎麼了?”

“欣兒暈倒了,在大街上,是被一個少年送回來了,恰好中途便是遇見我們,就將你帶回來了。”說至此,祁悠若目光微閃,似有什麼從腦海中閃過。

那個少年……

那個少年那時候的焦急,她記得。

現在思索,怎麼就恰好送到了這個院落?那份果斷……

“欣兒,你的病尚未痊癒,身子還虛弱着,下次定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切忌往人多的地方去。”蘇菀殊說着,爲炎欣把了把脈,見情況好轉便也放心了,“我去給欣兒煎藥,小若便是在這兒陪着欣兒吧。”

“好的。”祁悠若衝蘇菀殊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蘇菀殊便也出去了。

炎欣羽睫輕顫,微抿脣,而後低低喃語:“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祁悠若搖了搖頭,而又困惑:“欣兒怎的一個人去大街上了?”

“想尋姐姐來的……”

……

炎欣道自己還睏乏想睡覺,祁悠若便點頭向屋外走,輕闔門而又側身,望向淺笑的向天行,神色凝重下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那個人叫林清語。”眉眼彎彎,嘴角彎彎,笑得如是無害,這個少年無所謂地說着。

“他果然還活着!”

“他倒不希望自己還活着,可是天讓他活着。”

“爲什麼會這麼巧合?”

“巧合?呵,女人,這是命定。”

——————

“清語,你若想留下陪那小嫚子便留下吧。”老人輕搖頭,看着靜靜坐於那兒,從進屋子後就再也說過話的林清語,有些無奈。

這又是何苦呢?

“師傅,我是您的徒兒,清語也曾發過誓,此生不離師傅,要侍奉師傅此生。”林清語輕輕說着,眼睛沒有任何波瀾,靜靜坐着,依舊那張稚氣的娃娃臉,眉宇間是散不開的凝重。

老人無語凝噎,說實話,他還真的捨不得這麼個聽話懂事的徒兒走,一想到白霜雪這個孽徒,清語簡直好太多了!

“我說徒兒呀,要斷就斷個乾淨,別牽牽扯扯的,爲師看着都糾結,你又是何必呢,你已經不再愛那個小嫚子了麼?”

林清語凝目,沉默着並不言語。

第四節 蘇澤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第六節 捉捕第八節 酥嫩烤兔肉(一)第六節 玉容第十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四節 白霜雪與白沙第六節 捉捕第八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七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二節 冰糖葫蘆第六節 趙嘉燦:黑壓壓一片,什麼也沒有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一)第一節 冬瓜排骨湯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一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五節 前塵第一節 青山翠微,無名之碑第八節 陳年舊事,多有喟嘆第五節 向天行與蘇芸兒(一)第九節 有毒就是不輸標題第七節 炎華與玉念華(一)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五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四節 輸入標題能出ssr麼!第二節 既然得不到,那就摧毀吧第三節 蘇柔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二)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二)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二)第五節 媛娘第二節 風嘯與炎莫(一)第一節 初見第五節 有毒就不起標題第五節 向天行與蘇芸兒(二)第十節 病(二)第一節 清洛與若水(二)第四節 所謂生無可戀第六節 前世孽緣,漫山青竹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八節 茗子第六節 趙嘉燦:黑壓壓一片,什麼也沒有吹落嬌紅,飛入窗間伴懊儂——關於嬌紅的漂第九節 猶如魚鯁,難以下嚥第二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曾幾回眸,燦若紅顏——關於小沙與嬌紅第二節 既然得不到,那就摧毀吧第一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三節 蘇澤貫與蘇清音曾幾回眸,燦若紅顏——關於小沙與嬌紅第五節 有毒就不起標題第十二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九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三節 蘇柔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第五節 生者釋然,死者安然第四節 快把標題吐出來當真是個好名字——關於柳青青和葉澄第十三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六節 前世孽緣,漫山青竹第十節 老第八節 荔枝:無關者、受害者、犯罪者以第十節 老第九節 猶如魚鯁,難以下嚥第二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十二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柳家有女,如柳如畫——關於柳如畫的情書第七節 糯米雪花糕第六節 前世孽緣,漫山青竹第十節 恨長久第三節 山藥滑雞片第七節 糯米雪花糕第七節 糯米雪花糕愛花憐花,人自護花——關於護花使者慕容凌第八節 向千歌與玉子棄(二)第八節 陳年舊事,多有喟嘆第十節 請在此輸入標題第八節 酥嫩烤兔肉(一)第六節 標題君又被有毒吃掉了第一節 冬瓜排骨湯來年依舊,東畔枝芽——關於天闌的罪第七節 炎華與玉念華(一)第二節 千金輕拋,美人巧笑第六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九節 飯糰和糯米(二)第六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一節 冬瓜排骨湯第四節 所謂生無可戀第五節 前塵第五節 前塵第一節 標題被有毒吃掉了呢第八節 酥嫩烤兔肉(一)第一節 清洛與若水(二)第八節 醋了第七節 孱弱之徒,物歸原主第九節 偏執來年依舊,東畔枝芽——關於天闌的罪第八節 茗子第四節 蘇澤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第一節 冬瓜排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