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嗎？”
看着用吸管喝飲料的文晸佑，李順圭等他喝好接過放在一邊，躺在那裡看着他詢問。
文晸佑呼出一口氣，隨意開口：“不疼，很舒服。”
李順圭皺眉：“整整一個小時，連你都疼得忍不住叫出來，一定很難承受吧？”
文晸佑臉被定型膜固定，看不到變化，卻可以從話語感受情緒：“其實不難承受，你聽到的叫聲，是一種歡快的叫聲。用來表達我當時愉悅的心情。”
李順圭忍着笑：“這麼說是我誤會了是嗎？”
文晸佑恩了一聲：“是你誤會了。”
李順圭手指划動着定型膜，感覺緊緊貼着皮膚一般：“你覺得我會信……好像是真空的吧？”
文晸佑一頓，偏頭看着李順圭：“你是說我還是說自己呢？”
李順圭一愣：“我有什麼真空……呀！”
李順圭咬牙踢了文晸佑一腳，撕扯他就要拍打。
文晸佑呵呵笑着握住她手臂：“別鬧。不能劇烈運動。”
將還掙扎的李順圭抱在懷裡固定住，文晸佑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半響突然隨意伸手摩挲着：“讓我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空？”
李順圭咬牙乾脆用力瞪着文晸佑要給他踹下去，文晸佑笑着抵擋。
不一會鬧累了，文晸佑護着臉上的定型膜，和李順圭抱在一起，氣氛倒是沉寂下來。
不一會李順圭側身，支着頭看着文晸佑，皺眉開口：“幹嗎選這麼難受的方法？沒有別的更有效的嗎？”
文晸佑開口：“有，不過我還是有我自己的原則。”
李順圭嗤笑：“走彎路的原則？”
文晸佑攬着她：“是絕對不去像你們女生一樣動不動就整容，要麼就是注射藥物之類的方法。”
“你才整容了呢！”
李順圭氣憤坐起，不一會卻表情怪異看着他：“難道這樣的訓練就沒有副作用了？”
文晸佑一頓，點頭開口：“有沒有。看你從什麼角度選擇了。”
李順圭伏身，歪着頭看他：“什麼角度？”
文晸佑隨意笑着：“真的定型之後，再改回來就難了。”
李順圭一愣，慢慢收起笑容，抿起嘴角看着他：“怎麼？要和過去徹底告別？”
文晸佑搖頭：“角度不同，看待問題就會不同。不過你這個角度選取的也太刁鑽了吧？怎麼就能聯想到和過去告別？有什麼可告別的？”
李順圭沉默下來，沒有迴應。
半響吸了口氣，看着文晸佑開口：“承佑oppa叫我來的，他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文晸佑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順圭咬着嘴脣：“你不想……對我說點什麼？”
文晸佑點頭：“不想。如果要專訪。請聯繫我的經紀人。”
李順圭噗嗤一笑，拍了他一下。隨即卻收起笑容，探身看着他：“你……真的放下了？”
文晸佑攬着李順圭：“如你們所願，我放下了。”
李順圭追問：“徹底結束？以後也都保持這樣的關係？”
文晸佑啊的一聲輕叫，揉着定型膜。
李順圭趕忙上前：“怎麼了？還是很疼？”
文晸佑點頭：“被你刺激的。至於表現的那麼迫不及待？好像殺人之後一定要確認已經沒有呼吸徹底死亡才能放下心似的。”
李順圭平靜看着他：“我就是這個想法，從沒否認，而且一直沒變。”
坐直身子，李順圭開口：“現在你可以再將我趕出去一次，隨你。”
文晸佑沉默許久。伸手攬住李順圭。
抱在懷裡，文晸佑平靜開口：“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就像你不會改變一樣，如果那天重來一次。我還是會趕你走，也一樣不變。”
李順圭擡頭看着他：“那現在呢？不趕我走？”
文晸佑輕笑：“順圭，不怕告訴你。就在剛剛，我得了一種病……對了燈是關着的吧？”
文晸佑下意識詢問一句。李順圭點頭：“是關着的，你這個定型膜不透光嗎？”
文晸佑開口：“感覺不是那麼太敏銳，還是有點阻礙視線。”
李順圭搖頭：“你說你得了什麼病？”
文晸佑輕笑一聲。李順圭趕忙打斷他：“等一下，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一定不會有什麼好話。”
文晸佑點頭：“角度問題……我得了一種怪病，你知道是什麼嗎？”
李順圭斜眼看着他，手臂已經舉起：“是什麼？”
文晸佑輕笑：“這個怪病全名，叫沒人陪我睡覺就不適應綜合症，我是世界上僅有的一例，厲害吧？”
意料之中的打擊來臨了。不過文晸佑也早有防備，說完之後，直接將李順圭緊緊抱在懷裡，固定住不讓她動。
任憑李順圭如何掙扎，文晸佑都笑着死死不鬆手。
然而李順圭也是一直都不放棄，咬牙就要掙脫揍他：“我也得了一種病，就在你說完之後。”
用力推着文晸佑胸口要脫身，李順圭嗤笑開口：“這個怪病全名，叫不揍你我就不是李順圭症候羣。”
文晸佑失笑，李順圭也趁機掙脫，卻反而沒有力氣了。隨意踢了文晸佑幾腳，躺在一邊不說話。半響卻是文晸佑再次攬着她，很自然地抱在一起。
文晸佑湊到她耳邊，輕聲開口：“謝謝你順圭。”
李順圭身子一顫，擡頭看着文晸佑。
看不清表情，李順圭咬着嘴脣，慢慢揉着他的頭髮，眼淚卻落下來。
文晸佑側耳聽了一陣，開口詢問：“你哭了？”
李順圭抹着眼淚，哽咽着否認：“我……我沒有。”
文晸佑沉默半響，輕輕將她抱在懷裡，拍打她的後背安慰着。
“你一直對我很好，我都知道。我對你，或許沒有你對我那麼好。除了抱歉，我說不出什麼。”
李順圭嘟着嘴湊上前：“我不用你對我多好，而且也並不是你說的那樣。你爲我做的一切，還有爲阿爸做的一切。jessica總說是她害得你差點沒法出道，可是如果不是爲我出頭怕我被欺負，你又怎麼會和她糾纏上？”
文晸佑失笑：“這種事的責任還要搶着承擔嗎？”
伸手摩挲着李順圭，李順圭身子一顫，按住他的手，眯着眼睛詢問：“你又幹嗎？”
文晸佑平靜開口：“給你擦眼淚啊。我體貼吧？”
李順圭抿起嘴角，手慢慢放在他腰間軟肉上：“擦眼淚需要摸着胸口嗎？”
文晸佑一愣。笑着收回手：“誤會了。你知道我看不清……別掐了。還嫌我不夠難受嗎？”
李順圭有些無奈，因爲可以感受到，此時的文晸佑情緒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樣了。似乎就是轉變過來的節奏，可是每當想問他點什麼，卻都被他不正經不認真地敷衍過去。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李順圭直接挑明，看着文晸佑。
文晸佑隨意開口：“知道……不過順圭，你的確是長大了。剛剛我感受了一下，和之前的尺寸好像不太一樣。”
“呀！”
李順圭瞪着文晸佑，氣憤叫了一聲。
文晸佑輕笑：“幹嗎生氣呢？對了。你生日我沒參加，禮物也沒送，不會怪我吧？”
李順圭一頓，搖頭開口：“不怪你。反正每年都會過生日。”
文晸佑開口：“但是今年的不一樣。是你二十週歲成年的日子。和普通生日的意義不同。”
李順圭伏身靠在他懷裡，輕笑開口：“那你想怎麼補償我？”
文晸佑想了想，開口道：“要不我今天的第一次給你吧？不讓劇烈運動，那就我不動你動好了。算是有誠意了不是嗎？”
“文晸佑！”
李順圭負擔搖頭：“你怎麼變得這麼下流？我和你是可以開這種玩笑的關係嗎？你都說我成年了。還以爲小孩子可以隨便什麼都說？”
文晸佑沉默半響，突然背身不說話了。
李順圭表情驚訝，失笑推推他：“幹嗎？發脾氣啊。”
文晸佑依舊不迴應。李順圭湊上前：“你是該徹底告別過去了，我都很期待阿爸說你要爲這部戲轉變的新形象，是不是更成熟更穩重一些……”
“這原來只是失戀的情緒。”
李順圭一愣，皺眉詢問：“你說什麼情緒？”
文晸佑沉默一會，輕聲開口：“這一陣，我做的所有事。傷害的人，讓人負擔的事。原來只是沒法接受初戀就這麼結束的情緒。”
李順圭慢慢收起笑容，出神看着文晸佑，沉默不語。文晸佑喃喃自語一般的聲音，隨意講述。
“我還以爲我可以輕易接受，我也以爲，我真的做到了。原來我沒有。原來我一直都沒有接受這樣的事實，一直……都沒有。”
“晸佑……”
李順圭揉着他的頭，真的聽到他談起這樣的心情，卻反而沒法說出什麼。
氣氛就這麼沉寂下來，一個躺着，一個坐着。一個背身，一個也一如既往，始終看着他……默默的如同以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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