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吧。回去吧,別圍觀了。”
樸株永上前驅散工作人員各就各位,走廊至少要恢復之前的寧靜。
金英敏掃視站在那裡的少時一眼,樸株永會意上前:“允兒、帕尼、還有秀英徐賢你們幾個,和我去辦公室。”
看着李順圭,樸株永開口也要召喚,卻是金英敏擺手看着平靜的李順圭,對着樸株永開口:“她我單獨談。”
李順圭隨意笑了笑,也沒有反駁,跟着金英敏就去了辦公室。樸株永皺眉嘆口氣,轉身示意少時幾個成員跟上,一起去了他自己的房間。就這樣,剛剛喧鬧的走廊,此時也就真的安靜了。恢復之前的各忙各事狀態。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麼,當然不可能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始作俑者,復仇的王子,此時在哪裡呢?
頂樓陽臺。
文晸佑抱肩站在欄杆前,看着樓下的街道,人在行走,車在行駛。
欲日低頭站在他身後,欲言又止,頭髮被風吹亂,別在耳後。
“還真的是你。”
這是個疑問句,可是因爲語氣太過平和,倒像是陳述句。從欲日壓着他的手沒把電話打出去那一刻,文晸佑不用任何細節的推斷,其實只用本能已經感受到真相了。尤其欲日的神情和語氣。
欲日身子一顫,咬着嘴脣,半響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瞞着你,只是……我沒想你會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文晸佑輕笑一聲,回頭看着她:“除了一開始的對不起,之後的每句話,好像都是指責我做得過分。”
欲日一愣,趕忙開口:“阿內。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文晸佑直接一句話打斷她,慢慢走上前,直視她的眼睛。欲日下意識的又想回避,文晸佑卻蠻橫扳着她的下巴面對自己。就算如此,欲日的眼珠也依然不敢和他對視。
文晸佑慢慢放下手,呼出一口氣:“此時此刻我才體會到一些差異,所謂的富家子弟和普通人家,但或許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性格特點。因爲少女時代除了崔秀英,其他成員也不算大富之家。”
看着欲日,文晸佑輕聲開口:“偏偏只有你……小家子氣。”
欲日抿起嘴角。擡頭看着文晸佑:“我有我的理由。”
文晸佑搖頭:“我沒問你理由。只要你和我說,你想去日本,不想繼續錄製《青春不敗》,沒有理由我都會放手讓你走。不耽誤你,不做挽留。”
看着欲日,文晸佑輕聲詢問:“何必搞這麼多事,騙我一次又一次?”
欲日低頭沉默,半響看着文晸佑:“因爲我也一直在猶豫,一直在……”
“算了。”
文晸佑擺手打斷:“別像小說影視劇似的。對話都如苦情戲。”
看着欲日,文晸佑輕笑:“我最討厭狗血的。哪怕此時對你負擔到極點,可我想省略糾結的過程……”
直視着她的眼睛,文晸佑平靜開口:“現在叫我上來。不管你打算解釋什麼,最後的結果……你是想我怎樣?”
欲日咬着嘴脣,半響猶豫看着他:“這件事,因我而起。你能不能……別再計較。現在回去?”
文晸佑一愣,看着欲日,就這麼看着。半響輕聲笑出來。他討厭狗血的。所以沒有像什麼電視劇受了刺激的仰天長笑,但是也是笑了好一會。
才慢慢收住,抱肩看着門口方向:“我今天如同一個小丑一樣,來大鬧一場。電話打出去現場連線,囂張到極點威脅你們社長,從此以後會盡我所能封殺旗下所有藝人……”
邁步上前,擡起欲日的下巴,文晸佑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現在你一句話,就讓我別再計較轉身回去……我怎麼下臺?”
欲日一頓,拽着文晸佑的手臂:“是我,是我主動提出要退出節目組,是我提出退出節目卻在你反覆詢問的時候沒有說出真相,這一切都是我,要針對你就針對我好了。別再把事情鬧大算我求你了行嗎?”
文晸佑推開她的手:“你求我?你以什麼立場求我?”
欲日訥訥開口,半響突然想起什麼,摸着脖頸上的黑珍珠:“是親故。”
像是找到理由似的,欲日摘下黑珍珠湊上前給他看:“我沒求過你什麼事。當做是親故和你提過的一個請求,不問理由答應我,行嗎?”
文晸佑看着黑珍珠項鍊,拿在手裡摩挲着:“親故?”
欲日語氣一滯,低頭開口:“我知道。我騙了你,又瞞着你,已經不……”
“呀呀。”
文晸佑皺眉笑着指着她:“注意你的語氣,又開始苦情戲碼的對白了,聽着真討厭。”
“那你到底想我怎樣?!”
欲日跺腳叫着。
文晸佑失笑指着她的腿:“你這動作又算什麼?和我撒嬌嗎?”
欲日忍不住尷尬一笑,摸摸頭髮偏頭不語。
文晸佑看着她,搖頭嘆口氣:“親故……有叫你你還跑不停下的親故嗎?”
欲日身子一顫,轉頭張口要說什麼。文晸佑卻已經轉身離開,沒再給他多說的機會。欲日神色複雜地看着他的背影,有掙扎,也有解脫。
“你會答應我的吧?!”
文晸佑一頓,轉頭看着欲日,雖然還是笑着,可是眼神已經沒有以往的溫和了。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欲日瞬間感覺心有些刺痛,那眼神讓她很難受,卻偏頭回避,當做沒看見。
“一直迴避,我以爲這是你的性格和可愛的萌點,現在其實才明白,都是我個人意願強加給你。”
欲日出神看着他,半響喃喃開口:“你也開始苦情了。”
文晸佑一愣。呵呵笑着:“藝能感真的不錯,但現在我不會再說是我帶出來的,而是你抓住機會,發揮出色。”
欲日卻沒笑,看着他手裡的黑珍珠,出神開口:“你對我……很失望吧?”
文晸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不一會搖頭笑着:“是我的錯,一開始就是錯。什麼親故可以那麼單純強加的,我只想着我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都沒想過你願不願意,是不是想擁有這樣的身份。”
欲日表情驚愕。急忙要開口說什麼。
啪的一聲,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飛過,撞到護欄,順風落到樓下。而再看文晸佑拿着黑珍珠項鍊的手,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了。
欲日臉色瞬間發白,訥訥張口,看着文晸佑。
文晸佑彎起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無厘頭的開始,那也該痛快的結束。你不說理由我也不問了。因爲都不再重要。最後答應一個親故的請求,別再計較現在回去,之前你我的交情,也只能答應一半。”
收起笑容。公式化的隨意表情,文晸佑看着欲日:“指望我就此對所做的事就這麼算了,親故的身份,好像還沒法讓我做到這種程度。所以很遺憾,這也不算好聚好散。別再計較我做不到,不過。我會現在離開。”
文晸佑最後笑了笑:“最後,祝你日本之行成功出道,順利打開海外最大市場。”
點頭行禮,文晸佑轉頭開門,邁步離開。
欲日緊緊攥着拳頭,呼吸都有些無力。
半響掙扎出一股勁,欲日跑上前追到門邊大叫:“如果我現在選擇留下……選擇留下呢?”
下樓的腳步聲驟然停止。只是隨後停頓幾秒鐘,腳步聲重新響起,慢慢變遠。欲日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其實,就是她最不想要的回答。哪怕罵一句毒舌或者冷嘲熱諷都好,可是此時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找的,都是欲日自己的錯。
慢慢跪坐在地上。欲日抱着膝蓋,頭埋進裡面看不見臉。可是慢慢發出的啜泣聲,還有顫抖的身子。她此時到底是什麼狀況,看到的人很輕易就會得知。
只是人生就是如此,爲什麼總是喜歡抱着膝蓋去哭泣呢?
隱藏自己的內心,最直觀的面對自己,封閉進心門,都需要這樣的過程。
一片黑暗,因爲頭埋進膝蓋什麼都看不見。欲日也終於面對自己的內心,去說她想說的話。
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不知道有一天你是不是會知道,我會不會告訴你,但是此時此刻,這是我的選擇,我開始承受我所作的這一切,應得的結果。
或許終有一天應該能放下的吧?
你始終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因爲你不屑和任何誰,誰也沒有資格配讓你怪責那麼久。
但是不是註定,還是要形同陌路連招呼都不打,只是扯起嘴角笑一下就擦肩而過。
呵呵。
欲日擡起頭,眼淚流滿臉頰。
原來人苦情是不分性格的,真正經歷了什麼,那種濃濃的憂鬱範兒,從此也是,style之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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