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邪王這一番話,如巨石拋入了平靜的湖水之中,掀起了層層波浪。不得不承認,千邪王此話說的有道理,但一想到這個可惡的小偷,就在這五十五人之中,衆人頓時火大。進入白虎爪之門分刮寶物的,是三方修士之一,但爲何要私自獨吞呢?私自獨吞還不說,還讓許多無辜的人爲他被黑鍋,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衆人紛紛喊叫着,“把那個小偷揪出來!”、“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一時之間,羣情憤慨,恨不得立即將偷竊寶物者找出來,好好的揍一頓。不過聰明的修士,如歐陽雨霏等人,在眼前的情況下,卻是感到頭大如鬥,這麼多憤慨的修士,豈不是讓小偷更容易混在其中了嗎?
“諸位!”未等歐陽雨霏說話,從豫洲陣營中傳來了一個嬌脆的聲音,卻是雲霄谷的元嬰中期修士凌仙子,“且稍安勿躁,若是咱們亂了起來,只怕更有利於那個小賊的逃脫。不如你我靜下心來,好好的查一查如何?”
凌仙子話音剛落,魔道妖魅宗的一位修士便嘀咕道:“查什麼,這偷寶物的,擺明是你豫洲修士,讓老夫看,還是好好搜一搜你們吧。”
此人話一出,頓時惹惱了豫洲修士,範老怪嘿嘿一笑道:“這位兄臺,說話要有根據,沒有根據跟放屁有什麼兩樣?我豫洲修士若是有那麼大的本領,可以隔着如此強大的護罩,在諸位眼皮底下將寶物取走,那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連一介元嬰初期修士都敢質疑我等了。”
範老怪這一番話,可謂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留給齊洲魔道修士。妖魅宗大長老金妖尊者雖然對方纔己方的那位修士所說的話有些惱怒,但作爲一派的大長老,必須要維護己方修士的尊嚴,尤其是被豫洲這麼弱小的一個修真界來諷刺,那妖魅宗以後還能在魔道六宗之中排上號嗎?還能在齊洲修真界立足嗎?
“哼”,金妖尊者冷笑一聲,說道:“我齊洲修士一向光明磊落,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聖道修士,做了就是做了,絕不虛假隱瞞。這正道修士在此處已經待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了,若是他們有在諸位眼皮底下從禁制之中取出寶物的本領,怎麼可能留到現在,等待你我兩方前來分刮呢?哼,我聖道修士進入此處的都是最信得過的人,他們的本領老夫也都一清二楚,斷不會有人有本事取走寶物,如此不是你們又是何人?”
在進入白虎爪之門前,齊洲正道修士便對魔道修士和豫洲修士有意無意的聯合有所忌憚,若是這兩方聯合起來,那麼齊洲正道就只有退回齊洲,守住家業的份了。見到魔道妖魅宗跟豫洲修士起了爭執,那還不拍掌稱快?當然能夠火上澆油更佳,只聽歐陽雨霏笑着對範老怪等人說道:“尊者說的不錯,我正道修士都參與過破除禁制,若是能夠取出,早就取走了。而魔道修士的本事本仙子清楚得很,況且他們也不會偷偷取寶,因此,本仙子看,貴方的嫌疑最大。”
歐陽雨霏話音剛落,範老怪便冷哼一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憑無據就推斷是我豫洲修士所爲,未免太武斷了些。我方進入此地的修士,其實力水平老夫又不是不清楚,怎麼可能從諸位眼皮底下偷走寶物呢?”
這時魔道中天羅教的彥老鬼嘿嘿笑道:“這話可說不定,在齊洲正道設置的九九八十一晶合陣法外,老夫和鬼甲子師弟都斷定,要想破開陣法,沒有兩三天是不可能辦到的。但貴方的陣法奇才劉世元,竟在盞茶時間內想出了破陣之法,而且指揮着我等數個時辰便破開陣法,讓老夫在驚歎之餘,不由心驚。這位劉世元的陣法造詣,老夫再研究個幾百年也比不上啊。可是在以往的陣法對戰之中,老夫可沒有看到劉世元有如此的陣法造詣,莫不是他一直在藏拙不成?”
聽到彥老鬼的話,劉世元不由一怒,沒想到不知是誰傳來的破陣之法,讓他在出盡風頭之後,竟迎來了如此大的刁難。“彥老兄此言差矣,這個九九八十一晶合陣法,老夫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如此破解起來才顯得遊刃有餘。只是沒想到,老夫出力不討好,爲諸位提前破開了陣法,竟得到了如此質疑,真是讓老夫心寒啊。”說了一個慌,就要準備着圓無數的謊言,爲了保住自己是憑自身破陣的,劉世元不得不再次說了一個謊言。
聽說是劉世元破開了九九八十一晶合陣法,天晶上人心中暗怒,同時對劉世元又忌憚了幾分。“劉世元,你自稱從古籍上看過九九八十一晶合陣法,這才如此容易的破開,那麼請問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上也看過保護寶物的這個禁制?若是如此的話,你也可以輕鬆將裡面的寶物取出啊!”
聽到正魔兩道要將這個髒水潑到己方身上,範老怪怒火更勝,望着齊洲正道中的修士喝道:“好好好!諸位要將偷取寶物的罪名按在我豫洲修士身上,我豫洲修士寡不敵衆,說不過諸位。不過難道諸位真的有把握說,你們每一名修士都是信得過嗎?”
見到範老怪對着己方修士發火,天晶上人冷冷一笑,說道:“範老怪,你不會把這個罪名按在這位少年結丹中期修士身上吧?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區區一介結丹期修士,就算知道了破除禁制之法,也不可能在你我衆人的眼皮底下,將寶物取走!”
範老怪冷哼一聲,說道:“老夫可沒說是這位結丹期小子,而是他旁邊的元嬰期修士田開山!”
“田開山?”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魔道修士,聽到範老怪的話,齊齊愣住了。這田開山的名頭在齊洲算是比較響的了,在元嬰初期修士中可以排在前列,怎麼,莫非他得罪了範老怪?想起田開山曾經前去追殺朝陽宗的齊紅棉,衆人又有些釋然了,看來這是兩人之間的恩怨,可是又跟此次寶物的丟失有什麼關係嗎?
衆人怔怔的朝田開山望去,卻見到田開山一臉微笑,對範老怪說道:“範老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提起老子來幹什麼?”
“幹什麼!”範老怪冷冷一笑,說道:“別人不知道,老夫還不知道嗎?田開山追殺我派齊紅棉,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方雲龍,被方雲龍所殺,連元嬰都被方雲龍擒住,你到底是何人?齊洲正道有個已經殞落的田開山,難道這不可疑嗎?”
範老怪此言一落,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這田開山真的被方雲龍殺了?元嬰真的被方雲龍擒拿了?想起方雲龍在河洛派時一場大戰,不費吹灰之力將實力跟田開山差不了多少的血六和折老魔斬殺,衆人不由打了個寒顫。若是田開山真的在追殺齊紅棉的路上遇到了方雲龍,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歐陽雨霏緩緩擡起了雪白的玉手,目光如電一般落到了田開山的臉上。“說,你到底是誰?”
方雲龍微微一笑,不見身動,便現出了原形。“好說,不小心忘了齊紅棉的事情了,在下就是方雲龍”
這一下,衆人頓時吞了一口唾沫。方雲龍好大的本領,竟然混入了齊洲正道修士之中這麼久,都沒有被發現,其實力之強,確實難以想象。一想到這位強大的高手,可以輕鬆斬殺同階修士的方雲龍,就在自己的身旁,一衆元嬰初期修士紛紛打了個寒顫,心中暗暗僥倖不已。而血煞門的血一,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以他如此強大的神識,竟沒有在方雲龍身上發現一絲破綻,要是剛纔不注意讓方雲龍走到了他的身旁,那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好一個方雲龍!”歐陽雨霏杏眼圓瞪,緊緊盯着方雲龍,“月前河洛派一戰,本仙子便聽說了你的大名,也聽說了你舉手投足之間,輕鬆斬殺了一位結丹後期修士和兩位同階修士,連元嬰都沒讓其逃脫,而且還輕輕兩句話,打傷了我齊洲大多數修士,聽起來實力不在大修士之下。不過,本仙子卻是不信,正巧想向你討回我歐陽世家的傳家之寶大漠刀,不如你我試一試?”
方雲龍現身的時候,豫洲修士也暗暗抹了一頭汗水。這方雲龍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爲何能夠如此輕易的混入齊洲正道修士中,還瞞過了衆人的神識查探,若是將他拉入我豫洲,那麼收回失去的修真資源,似乎也沒那麼困難了。
到了此刻,劉世元似乎有所察覺,這傳聲交給他破陣之法的,很可能就是方雲龍。方雲龍的陣法造詣,劉世元是不會懷疑的,在他的心目中,早就把方雲龍當成陣法界的一朵奇葩了。混入到齊洲正道之中,幫助天晶上人主持陣法的方雲龍,很有可能找到陣法的破綻,看來傳音之人是他無疑了。
至於在衆人眼皮底下偷走寶物的,以劉世元看來,只有方雲龍了。只有他纔有可能找到辦法,破開禁制,並有足夠的實力來瞞過衆人,取走其中寶物。對於歐陽雨霏提出的跟方雲龍比鬥,劉世元是表示贊成的,正好也可以瞧一瞧方雲龍的實力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面對美麗的歐陽雨霏的挑戰,方雲龍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個,時間緊迫,在下就不陪仙子玩了,先走一步。”說話間,方雲龍一拉蘭若,身形一晃,便往洞頂的某一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