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護罩最終還是沒有擋住白玉簫的攻擊,只見竹風身形一顫,白玉簫已然從他的右肩下穿了過去。
竹風慘叫一聲,一道血箭從傷口處噴了出來,灑落一地。竹風重重的坐倒在地,臉上冷汗淋漓,一片痛苦之色。
馬上吞服了數枚丹藥,竹風坐在地上怔怔的看向對面不遠處的蔡琳。
蔡琳一臉的凝重,凝聚全身功力發出的白玉簫,沒有能夠成功擊殺竹風,那自己的處境便有些危險了,必須趁竹風恢復過來之前,將毒逼出來。在服用丹藥然後逼毒的過程中,蔡琳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毒雖然被一點一點的化解,但體內的靈力卻隨着毒素的化解而逐漸減少。
一個難題擺在了蔡琳的面前,解毒,自己靈力便會消失一空,在眼前的形勢下,便是必死之局;不解毒,不待竹風動手,不消一時片刻,自己便會毒發身亡。
吞下數枚丹藥的竹風似乎好了一些,一手撐地,似乎想站起身來。在試了一次之後,竹風發現這根本是一種妄想,便立即又坐了下來,然後趴伏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朝蔡琳爬去。在竹風的身後,留下了一條血路。竹風之所以要迫不及待的殺死蔡琳,就是唯恐夜長夢多。雖然紅尾蠍的毒陰損無比,但萬一蔡琳有靈丹妙藥或者某種秘術,那對自己就相當不妙了。
僅僅十數丈的距離,竹風感覺如同相距天涯海角,總爬不到盡頭。
再長的路程也有走完的時候,經過竹風咬緊牙關,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來到了蔡琳身旁不遠的地方。
望着蔡琳精緻的面孔,竹風嘿嘿一笑,“蔡仙子,對不住了,就讓在下解決你的痛苦,送你去會會紀菲樺仙子吧。沒想到兩大神根弟子,兩位天香國色的美女,竟然喪命在在下的手中,如果讓三聖地六大派中的男弟子知道了,會不會將在下碎屍萬段呢?”說完,竹風伸手舉起一件長劍法器,一寸一寸的朝蔡琳刺去。
看着朝自己刺來的長劍上閃爍的劍光,蔡琳慘淡的笑了笑,自己還是經驗不足,居然在大好形勢下,被竹風用一隻紅尾蠍暗算了。現在毒素基本被清除了,但體內的靈力卻消散不見。沒有了靈力,自己跟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區別,面對竹風鋒利的長劍,唯有引頸受死而已。
想到這裡,蔡琳的腦中閃過一絲悔意,如果當時自己不貪心那株玲瓏花,而是選擇和紀菲樺站在一起,那麼就不會落到如此境界,不但紀菲樺被殺,而且自己也命不久矣。想到紀菲樺,蔡琳不自覺的朝紀菲樺躺着的地方看去,卻頓時愣在那裡。
面目猙獰的竹風,手持的長劍已經來到了蔡琳細膩滑潤的咽喉之處,這時竹風發現,蔡琳的臉上並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看向他的背後,臉上充滿了驚訝。
彷彿預見到自己面臨的危險,竹風來不及殺死蔡琳,連忙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用雙肘撐起上身。同時長劍一揮,佈下一道護罩,然後才定睛向前方望去。
這一望,頓時讓竹風冷汗直流,一股強烈的恐懼油然而生。只見在先前紀菲樺被殺死的地方,此時有兩位修士,一坐一立。一位身着男裝紫色衣袍的女子,盤膝而坐,晶瑩滑潤的俏臉上,浮現出兩道紅雲,更顯得嬌豔欲滴,美麗動人,此女正是先前被竹風殺死的紀菲樺。此時的紀菲樺,胸前的火蜥蜴之爪已經消失不見了,在紫色衣袍的掩飾下,似乎根本從未負過傷。
在紀菲樺的身旁,站立着一位身着青色衣袍的少年。這位少年竹風並不陌生,他便是竹風千方百計想找到,並企圖搶奪其手中寶物的河洛派弟子云飛。此時的雲飛,正一臉笑容的望着竹風。雖然雲飛一臉笑容,但在竹風眼中,卻如同見到了一個嗜血的魔鬼。
陸風道士曾對竹風講過,關於方雲龍在紅葉谷中一劍斬殺元師弟的情形。後來竹風帶領着玄生門的弟子,數日追蹤方雲龍卻一無所獲。經過這些事情,竹風瞭解到,方雲龍是一個心機深沉,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若是在全盛時期,見到方雲龍,竹風不但不害怕,反而如同久旱迎來了甘霖,恨不得一把抱住方雲龍。但現在的竹風,身負重傷,已經成爲一隻待宰的羔羊了。
望着竹風恐懼的面孔,方雲龍突然咧嘴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方雲龍的笑容,落在竹風的眼中,頓時讓這位久經風雨的漢子不寒而慄,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涌上心頭。這個笑容,跟陸風道士給他描述的一模一樣,那是在殺死元師弟時,方雲龍露出的來自地獄的嗜血魔鬼的笑容。
竹風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起來,聲音響徹雲霄。如同受到了一種極端恐懼的刺激,竹風猛地跳了起來,發瘋般的朝草原上奔去。不過竹風的傷勢並沒有癒合,還沒跑幾步,便摔倒在地。但是竹風毫不在乎,彷彿沒有任何知覺一般,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跑去。就這樣,竹風跑幾步便摔倒在地,然後再爬起來,繼續往前跑去,就連身上的傷口破裂,血流滿地都毫無所覺。
蔡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自己這一次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真是恍如做夢。
不過更令蔡琳感到無比驚訝的是,竹風的表現。竹風見到了方雲龍,如同見到了魔鬼一般,竟不戰而逃。最令人驚奇的是,竹風並不是正常反應下的逃跑,而是發瘋般的逃走了,這對於一位修真者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啊。
修真,就是修心,每一位修真者,其意志和毅力都是遠非常人能比的,更何況,竹風作爲一名玄生門重點培養的神根弟子,煉氣期弟子的帶頭人,其意志更是遠超常人。能夠使這樣一位修真者發狂發瘋,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可怕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