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師兄、姜師兄、紀師妹和金師弟”,許如雲一下子便將沙灘上的修士都認了出來。“怎麼咱們門派的修士都跑到這裡來了?不是明天在映月林集合嗎?”
既然所有的同門都在這裡,那就必須要放棄自己先前的計劃了。方雲龍雖然有把握在這件事情上,大多數同門會站在自己這邊,但如果不分青紅皁白,直接上前斬殺趙廣,恐怕會引起諸位同門的反感。除非方雲龍暴露自己築基期的實力,纔有可能在諸位同門面前直接殺死趙廣,但那樣以來,自己就無法在河洛派裡待下去了。
方雲龍稍作沉思,附在許如雲耳邊,低語幾句。見到方雲龍沒有強自出手,斬殺趙廣,而是設下奇謀妙計,許如雲心中大喜,不住的連連點頭。
片刻之後,許如雲揹負着王師兄出現在沙灘上,見到趙廣等五人,連忙飛了過去,急聲道:“諸位同門,你們都在這裡啊,太好了,快些救救王師兄吧。”
衆人剛見到許如雲,皆露出了喜色,沒想到在這次殘酷的試煉中,河洛派居然還有至少六人存活,估計在整個三聖地六大派中,可以排在前列。
不過衆人還沒有來得及跟許如雲打招呼,便聽到了許如雲的喊叫聲。得知王師兄受了重傷,衆人紛紛趕了過去,查看王師兄的傷勢。唯有趙廣,聽到許如雲的話,大吃一驚,沒想到許如雲這麼快便找到了王師兄,看來事情棘手了。趙廣慢慢的朝海邊踱去,手中握緊了那枚紅葉,兩眼緊緊盯着被衆人圍起來的王師兄,準備一發現事有不協,立馬破開禁制,離開試煉之地。
趙廣並不擔心離開試煉之地後,衆人找他麻煩,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進入試煉之地的衆位弟子,都必須發下心魔誓言,待出了試煉之地,不得提及在試煉中,其他修士的死亡原因。這是因爲試煉本就是血色試煉,通過殘酷的戰鬥和殺戮來鍛鍊煉氣期弟子,使其能夠成長爲門派將來的支柱。若是因爲害怕事後的報復,在試煉之地中束手束腳,那就失去了血色試煉的意義。
第二個原因則是,趙廣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在此次試煉之後築基成功。一旦築基成功,屆時趙廣就能夠施展布置數個威力強大的陣法,即使面對築基後期的高手,也毫不遜色。築基期的高手,那可是一個門派的支柱力量。其他弟子就算是心有怨言,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下,也只能是無能爲力。
衆人一看王師兄身上的傷勢,皆是倒吸一口冷氣。這胸口的傷勢乃是致命之傷,王師兄恐怕是救不活了。不過令衆人驚訝的是,看似王師兄已經死亡,但他體內的生機並沒有完全斷絕,顯然是還有甦醒的可能。這應該是有心事未了,纔出現的一種情況,一旦心事一了,便會立即遁入輪迴了。
盡人事知天命,衆人手忙腳亂的從儲物袋中掏出各種靈丹妙藥,一股腦的塞進王師兄的嘴中,同時七嘴八舌的向許如雲詢問王師兄受傷的原因。
許如雲幽幽一嘆,“我和雲飛師弟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遇見了王師兄,見到他捂着胸口,踉踉蹌蹌的好像在追趕什麼人,不過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王師兄便暈倒不醒人事了。雲飛師弟好像看到了兇手,讓我救治王師兄,他則順着王師兄行進的方向追趕了過去。只可惜,我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將王師兄救醒,所以揹着王師兄,想尋求他人的幫助。天可憐見,讓我在這裡見到了諸位同門。”
姜原再次看了看王師兄的傷口,長嘆一聲,說道:“唉,王師兄受了致命之傷,若當時立即治療,還有生還的可能,只是王師兄後來又施展秘術,追拿兇手,耽擱了治療,現在恐怕……”
聽到姜原的話,許如雲泣聲道:“不!不會的,王師兄不會有事的。趙師兄……”許如雲臉色焦急的環視一圈,待看到站在外圍的趙廣,心中冷哼一聲,口中卻道:“趙師兄,你見多識廣,快點看看王師兄吧。”
姜原的話令衆人感到了絕望,聽到許如雲的話,其他人紛紛點頭,期翼的目光望向趙廣。
趙廣在聽到王師兄已經死去,雲飛貌似發現了兇手之後,心中大安。王師兄已經無法指認自己就是殺害他的兇手,等雲飛歸來,自己便會脫身事外,如此一來,自己便是安全的,不用再時刻擔心殺死同門的事情暴露,可以心安理得的跟衆位同門一起,安安全全的離開試煉之地了。
“咳咳”,趙廣輕咳兩聲,緩緩的走到衆人之中,矮下身去,將手搭在王師兄的手腕上,低沉的說道:“讓我來吧,先看看王師弟是怎麼回事,然後再想想有沒有救治他的辦法。”
趙廣將靈力緩緩的輸入到王師兄的體內,其實趙廣探查王師兄的傷勢是假,看看王師兄到底死沒死是真。
盞茶時間過後,趙廣長嘆一聲,“王師弟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間,唉……盡人事,知天命吧。”此時趙廣心中壓着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下來,王師兄已經死了,元神正在逐漸的潰散。若是沒有築基以上的修士幫其穩固元神,並喚醒其昏厥的元神,那麼不多時王師兄便會徹底消失在修真界中。“哼”,趙廣心中冷哼一聲,對不起了王師弟,爲了我的安全,只好讓你帶着一肚子的委屈離開了。
想到這裡,趙廣眉頭緊皺,伸手不停的在王師兄的身上指指點點,不時輕喝幾聲。衆人目不轉睛的看着趙廣的動作,均是點頭稱讚,姜原更是說道:“趙師兄的療傷決竟然修煉到如此境界了,可比在下強多了,只不過……”姜原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不言而喻,王師兄已經救不過來了。
不一會,趙廣停止了動作,滿頭大汗的盤膝坐在王師兄的對面,一臉的悲傷之色。“對不起,諸位師弟師妹,我已經盡力了,王師弟只怕……”
趙廣話音未落,只聽王師兄猛地咳嗽一聲,一口血劍噴在趙廣的身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王師兄醒轉過來,趙廣傻眼了。他剛纔施展療傷決的時候,暗地做了手腳,使得王師兄的元神更快的潰散,用不了盞茶的時間,王師兄就徹底消失了,卻沒有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讓他醒轉過來。
見到王師兄醒轉過來臉上的神色,衆人皆是神色黯然,相互對視一眼,腦中都浮現出迴光返照四個字。醒轉過來的王師兄,一眼便看到了盤坐在對面,被自己噴了一身鮮血,傻眼了的趙廣。王師兄奮力的坐起身來,一手指着趙廣,憤怒的說道:“趙師兄,爲…什麼,爲什麼…殺我?”
王師兄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衆人當中炸開。衆人不敢置信的看向趙廣,又看看一臉憤怒的王師兄,心中皆掀起滔天巨浪。左軒眉頭緊皺,對王師兄說道:“王師兄,剛纔是趙師兄救醒了你,他怎麼會殺你呢?”左軒的話引起了衆人的疑問,心中猜測王師兄是不是因爲陷入了魔障,被仇恨矇住了眼睛,因此一醒來看到對面的趙廣,便說是趙廣殺了他。
聽到王師兄的質問,趙廣打了個寒顫,冷汗順着背脊流了下來。該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逃跑,還是矢口否認?
不過聽到左軒的話,趙廣又升起一線希望,左軒的這番話對自己非常有利。想到這裡,趙廣穩住心神,淡淡的說道:“左師弟說的不錯,王師弟剛剛清醒過來,魔障未除,應該先休息一下再說。”說完,趙廣伸手一指,一道白光閃過,便欲令王師兄再次陷入昏迷。
不料一旁的紀菲樺玉手輕揮,將白光攔了下來,淡淡的說道:“趙師兄別急,我看王師兄雙目清澈,並非是陷入魔障,還是請王師兄說完吧。”
“趙…廣,卑…鄙小人,爲搶…紅葉…殺我,你…敢說…這件…兇器不…是你的?”王師兄從懷中掏出一件不足尺許的短劍,擺在趙廣和衆人的面前。
“趙師兄的頂階法器緞火劍?”衆人一眼便認出來,王師兄手中拿着的,確實是趙廣的法器緞火劍。對照王師兄胸口的傷痕,明顯是用劍所傷,趙廣真的出手傷害了王師兄?衆人紛紛轉頭望向趙廣,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憤恨。
趙廣腦中頓時轟的一聲,先前爲了獲得紅葉,自己出手傷了王師兄,想起門內的規定,同門不得相殘,否則共誅之,趙廣心中忐忑不安。遇見諸位同門之後,趙廣更是心懷鬼胎,害怕被拆穿殺害王師兄的事實。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王師兄居然有自己殺害他的兇器。
在聽到王師兄的質問和見到王師兄手中緞火劍後,趙廣不假思索的大聲道:“不可能,當時我明明用的是血玉長劍,怎麼會是緞火劍呢?緞火劍又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