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宗走後,玄生門竹風靜靜的看着顏言的背影,突然長嘆一聲,低聲道:“該結束了,咱們走吧。”說完,竹風帶着玄生門的弟子,朝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映月林。
玄生門走後,雪山觀和佛山寺的修士卻留了下來。羅師兄冷冷的看着玄生門的離去,對於方纔竹風的小算盤,雖然被方雲龍打亂了,但卻給羅師兄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因此,雪山觀和佛山寺並沒有跟隨玄生門離去,而是看着雲霄谷一方中的付姓修士,默默不語。
付姓修士陰沉着臉,靜靜的看着方雲龍和蔡琳、李春,心中暗自嘀咕,雲飛這麼做,表明是要我們神劍門爲難啊,你們又是捉拿趙廣,又是送禮賠罪,將我置於何地呢?宗仁還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我從到了試煉島,就被人追殺,連一枚紅葉無法得到,整個試煉之行似乎就是一場夢,而且是一場噩夢。
“付師兄”,一聲大喝猛地打斷了付姓修士的美夢。付姓修士連忙循聲望去,卻看到方雲龍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泛起一股懼意。自己正在心中嘀咕雲飛的所作所爲,他突然叫自己,莫非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看到付姓修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方雲龍暗暗嘆息,想當日初入試煉之地,付姓修士作爲神劍門的領頭人,意氣風發,沒想到經過一個月的試煉,竟然變成如此模樣,看來在試煉島上被衆多修士的追殺,令他已成驚弓之鳥。
“付師兄,雖然宗仁不在此地,但有件事情,在下想跟你和雪山觀的羅師兄講清楚。”方雲龍看了付姓修士一眼,又望向不遠處的羅師兄。
聽到方雲龍是有事情跟自己說,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付姓修士暗暗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連聲道:“雲師弟有話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羅師兄微微一愣,轉瞬似乎明白了什麼,對方雲龍點了點頭,說道:“雲師弟,請講。”由於方雲龍的一番話,將一場爭鬥扼殺在萌芽之中,從而贏得了衆人的尊重。
方雲龍擡頭望向遠方,陷入了回憶。“當年在下進入獵獸鎮……”隨着方雲龍的講述,衆人彷彿跟隨着他,進入了那場殺機四起,爾虞我詐的獵殺冰翔鷹之行,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至於最後方雲龍三人是如何逃脫冰翔鷹的追殺,方雲龍則告訴他們,是一位結丹期的修士救了三人。
“唉”,羅師兄長嘆一聲,他能夠感覺到,方雲龍並沒有說謊,扶風很可能會那樣做,如此說來,那一次的行動,真正的受害者,是河洛派的雲飛和現在已經成爲河洛派弟子的羅燕和蘭若。
“雲師弟,我相信你,這件事情扶風有錯,宗仁和冷冰同樣有錯,事情已經過去了,真相大白於天下。在下知道一直以來,雲師弟和蘭若、羅燕兩位師妹受了很大的委屈,在此我代表扶風師兄向幾位致歉。對於宗仁和冷冰兩人,我派不再追究他們殺死扶風之事,只希望神劍門能夠約束好自己的弟子。”
看了一眼方雲龍和付姓修士,羅師兄雙手抱拳,說道:“諸位,距離離開此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等就告辭了。”說完,羅師兄帶着衆位雪山觀和佛山寺的修士離開了映月林。
待雪山觀和佛山寺修士離去之後,付姓修士沉聲說道:“蔡師妹,雲師弟,宗仁和冷冰兩人的所作所爲,本派並不知曉。在下本來出於愛護同門之心,才屢次迴護宗仁,以致於令雲師弟和各位同道受到了傷害,在下向諸位致歉。”
蔡琳正色道:“付師兄,你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相信對於宗仁和冷冰兩人,貴派會給雲師弟他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方雲龍笑了笑,對付姓修士說道:“付師兄,在下之所以將這件往事說出來,並非單純爲了洗刷我們三人的冤屈,還爲了能夠消除雪山觀和貴派之間的誤會。當然,雪山觀和佛山寺圍攻並殺死諸位師兄弟,總有一日,我等三派定會討回公道。”
說起因雪山觀和佛山寺圍攻而殞落的師兄弟,付姓修士滿臉傷感,“多謝雲師弟不計前嫌,在下一定稟告掌門,嚴懲宗仁和冷冰兩人。”
方雲龍微微一笑,“付師兄深明大義,在下佩服。”說完,方雲龍突然從左軒的儲物袋中,掏出一枚紅葉,輕輕一揮,紅葉緩緩的飄向付姓修士。
見到夢寐以求的紅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付姓修士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搓了幾下眼睛,待發現確實不是幻覺之後,才驚喜的接過紅葉。
仔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紅葉,是真的,付姓修士用力攥在手心,似乎怕它不翼而飛。可是無功不受祿,雲飛爲什麼會平白無故的送給自己一枚令人眼紅的紅葉呢?難道他想用這枚紅葉令自己陷入其他試煉弟子的剿殺中?突然得到如此大禮,付姓修士心中疑慮竇生,忍不住擡頭向方雲龍問道:“雲師弟,你這是何意?”
付姓修士的先喜後疑的表情,方雲龍都一一看在眼中,心中只是嘆息一聲,“付師兄一路被雪山觀和佛山寺兩派追殺,應該是沒有得到紅葉吧?”
“唉”,付姓修士長嘆一聲,“不瞞雲師弟,一路之上,我只顧着躲避兩派的追殺,哪有時間去尋找紅葉?”
方雲龍雙手後背,淡淡的說道:“在下跟貴派的雷劍雷長老有舊,曾深受他的恩惠,此次雷長老帶領神劍門前來試煉,沒想到一行十人,僅餘下付師兄一人而已,若是付師兄沒有紅葉,那麼這一次神劍門就一無所獲了,因此在下才將這枚紅葉送給付師兄。”
頓了一下,方雲龍神情有些蕭索,“付師兄若是信得過我河洛派和雲霄谷,可跟隨我等一起離開試煉島,如何?”方雲龍明白,如果說讓付姓修士跟隨河洛派離去,那麼他是不會同意的,甚至會想,自己送紅葉之舉是一個陰謀。
聽到方雲龍的話,付姓修士略加思索,呵呵笑道:“原來雲師弟跟雷長老有舊,那師兄我就卻之不恭了。此次麻煩蔡師妹和雲師弟,我等三派一起離開此地吧。待見到雷長老,雲師弟的大恩和蔡師妹的相助之情,在下一定稟告他老人家。”
方雲龍微微一笑,轉頭望向蔡琳,“蔡師姐,我派現在便可以離開試煉島,不知貴派準備如何了?”
蔡琳嬌聲道:“雲師弟,到現在爲止,我等一共七人,小妹想,可能沒有同門會前來了,我們便一起離開吧。”
“嗯”,方雲龍點了點頭,“想當日,你我三派四十人進入試煉通道,一個月後,只有十二人離去,真是令人感慨。”其實加上趙廣,應該是十三人,不過當時李春已經說過,讓他自生自滅,方雲龍當然不會帶他離開。
方雲龍的話引起了共鳴,衆人紛紛感慨不已。
“雲師弟說的不錯”,蔡琳嫣然一笑,“不過能夠順利離開此地的弟子,回派之後,十有便會成爲築基期修士了,現在讓我們忘卻這裡發生的一切,順利離開試煉島吧。”
“哈哈哈哈……”,衆人紛紛發出歡快的笑聲,迴盪在映月林中,在衆人的眼前,浮現出成爲一名築基期修士的情形。能夠在殘酷的血色試煉中存活下來,便一隻腳踏進了築基期。逝者已矣,修真之路卻又漫漫無期,確實應該忘卻這場殘酷的殺戮。
衆人嬉笑一番,然後朝最近的海邊走去。河洛派四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金傲雖然實力沒有完全恢復,但已經可以正常的行走。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趙廣,金傲嘆息一聲,然後便跟隨着隊伍離開了。
紀菲樺和許如雲相伴而行,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在一起巧笑連連,吸引了無數修士的眼球。除了特殊的功法和嗜好以外,修真者對於女色並不是那麼看重,但眼前的兩位沉魚落雁美女,尤其是飄飄若仙的紀菲樺一臉微笑,極具誘惑,令衆人爲之心顫。
方雲龍走到趙廣的身旁,蹲下身子,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我恨我自己,當日在雷豬洞中,就應該讓你這個垃圾跟隨張華而去,這樣王師兄便會和我們一起離開試煉島了。”長嘆一聲,方雲龍苦笑道:“本來現在我想殺死你,但云霄谷已經放過你了,我若再出手,和你這種小人行徑有何區別?罷了,就讓你在此地自生自滅吧。”
在方雲龍的思想中,將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只是這一次,卻只好違背自己的原則了,何況,以趙廣現在的情況,與死已經沒有兩樣了。
待方雲龍等人離開映月林,離開試煉島之後,一道人影出現在趙廣的身旁,嘆息一聲,將趙廣提起,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