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萌翻來覆去睡不着擔心的時候,吳哲也確實沒有多好過。在連安的別墅地下室裡,吳哲被雙手捆綁住吊在地下室一間密封的屋子中間,全身都是被抽打過的血跡。
“還真是條硬漢,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能一聲不吭!怪不得寧旭堯那麼看重你,看來,你也不光是追在大小姐屁股後面跑的那個小卒子!”
帶頭看守吳哲的人此話一出,在一旁方桌前圍着吃夜宵的一羣人都鬨笑了起來。
“哎,你說句話,據說你跟在那小丫頭片子屁股後面跑了十幾年,怎麼沒找個機會上了她啊?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的話就說話啊,我們哥兒幾個幫你!”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一聽,都跟着鬨笑,吳哲被打的全身是傷,臉上也掛了彩,臉頰腫的像嘴裡含着個雞蛋,慘不忍睹。
可即便吳哲被打成這樣,聽到他們侮辱寧思萌的時候,還是不屑的啐了一口,警告道:“你們這羣腌臢東西!少給老子在這兒逞一時口快!有本事放了我,咱們單挑還是你們一起上,我隨時奉陪!”
“吆,原來不是啞巴啊!你會說話啊?你真當我們是傻子啊?跟你單挑,我們幾個還想多活幾年。你啊,就老老實實在這裡掛臘腸吧。”
領頭的說完,也過去方桌前喝酒吃宵夜去了。吳哲就這樣被鐵鏈子綁住,掛在屋頂的鉤子上。他試過解開鐵鏈,可是鐵鏈被鎖住,他根本掙不脫。若是麻繩倒還好說,這鐵鏈跟小孩胳膊一般粗,任吳哲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好掙開。
吳哲被綁住的雙手手腕已經被鐵鏈勒破了幾層皮,鐵鏈上血跡斑斑,都是吳哲的血染在上面。看着不遠處圍着方桌吃宵夜的一羣廢物,吳哲真恨不得立刻過去給他們一個個的嘴先撕了,然後把腦袋給他們擰下來!
讓他們長了腦子不思考,長了嘴巴卻不留陰德。媽的,竟然敢把寧思萌說成那樣,吳哲心裡的一團火越燒越旺,被綁住吊在頭頂的雙手依舊在試探着掙扎。而且,吳哲的動作還不能太大,免得弄出動靜被那羣喝酒划拳的人聽見了,發現他的動機。
吳哲剛纔在廢棄工廠被打暈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現在被關在這地下室裡,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周禮他們又找沒找到他。
雖然這羣人剛纔在打他的時候沒有自報家門,但是吳哲也知道,他們肯定是連安的人無疑。連安這是想斬草除根,然後卷着億萬家產跑了。
沒想到,連安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在連安心裡,寧旭堯是已經死了的,可是連安依舊想弄死吳哲,這就說明他要把寧旭堯身邊的舊部們一個個都弄死,這樣他才能高枕無憂,心安理得的離開青市,去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不用怕被寧旭堯的手下報復。
如此的話,吳哲心裡很清楚,他是連安的第一個目標,那接下來要倒黴的肯定是向寧。之所以先拿他開刀,一來是因
爲吳哲看起來只是個保鏢,沒什麼其他牽扯;二來吳哲有在乎的人,他這樣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弱點,被連安給抓住了小辮子。
跟連安打交道也有十幾年了,吳哲太瞭解他的性格,陰沉多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這都是連安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的手段和作風。
吳哲腦袋清醒的分析這件事情,沒多會兒他就聽見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伴隨着腳步越來越近,吳哲聽得出來這是個男人的腳步聲,步伐沉穩有力,不慌不忙。但是那羣圍着方桌喝酒划拳玩的正盡興的男人們竟然都沒有聽見。
吳哲猜想,是連安來了,應該是想來看看他死了沒有,死了也好放心吧?
想着,吳哲閉上眼睛,看都不想多看連安一眼。因爲他怕自己看到連安,又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會不顧一切衝上去和連安同歸於盡。
本來這樣做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但是吳哲答應過寧旭堯,連安的命要留給寧旭堯。吳哲無論多恨連安,無論和他有多大的樑子,都不能衝動。
吳哲其實心裡清楚,寧旭堯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怕他一時衝動和連安同歸於盡,寧旭堯是想保住吳哲一條命,不想讓他就那麼白白死了。
所以,吳哲此刻選擇閉上眼睛。因爲眼睛閉上了,耳朵就格外靈敏。他聽見沉穩的腳步聲停在鐵門外,逗留了一會兒才拉開厚重的大鐵門,然後剛纔方桌前划拳玩樂的聲音戛然而止!
帶頭的看連安來了,急忙扔掉手裡的花生,把手在西褲上一蹭,小跑着到連安面前,恭敬道:“連先生,您怎麼下來了?”
“我要是再不下來,怕人怎麼跑了,你們這羣醉鬼都不知道。”連安說着,瞟了眼掛臘腸似的被吊掛在地下室中間的吳哲。見他雙目緊閉,全身都是傷,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連安眉頭一皺,不悅道:“你們給他弄死了?”
“沒有!連先生您吩咐過招待他一下就可以,不能弄死,我們可不敢不聽連先生的話!這傢伙,剛纔還跟我們說要單挑的,怎麼這會子在上面裝起死來了!”帶頭的見吳哲耷拉着腦袋被吊掛在屋頂一動不動,真的就跟死球了沒什麼區別!
帶頭的心裡也有些害怕了,急忙過去推了一下吳哲的小腿,然後吳哲就想個鐘擺似的來回蕩了幾下,可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喂,你別裝死啊我警告你!你醒醒!剛不還逞能要單挑嗎?這纔多會兒功夫就在這裝死魚!”
帶頭的刺撓了吳哲幾句,可是吳哲依舊雙目緊閉,眼皮子動都沒動過一下,心裡也緊張了,繼續怒罵道:“哎!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們哥兒幾個就去把寧思萌那個臭丫頭片子抓來!玩兒完了也這樣給弄死,讓她下去陪你,你也好做個風流鬼!”
帶頭的把話都說的這樣難聽露骨了,還把寧思萌也給搬出來,也不見吳哲跳起來懟他
,心裡也真的害怕了。
“臥槽,不會真的死了吧!”帶頭的說着,驚慌地看了門口的連安一眼。見連安不說話,帶頭的也不敢再多廢話。
剛纔帶頭的過去罵吳哲,還有推他的時候,連安就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觀察。發現,不管帶頭的說什麼做什麼,吳哲都一動不動,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全身血污的吳哲就這樣耷拉着腦袋,任由對方挑釁辱罵,就是紋絲不動,好像真的是一條臘腸似的掛在上面。
“連先生,這……”等了半天也不見吳哲有動靜,連安又站在門口擡頭看着掛在屋頂的吳哲不說話,帶頭的人心虛的試探着叫了門口的連安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應該沒有死的,剛纔真的底氣十足的說要和我們單挑來着。他們!”說着,帶頭的一指旁邊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手下們,解釋道:“他們剛纔也都聽見了的!”
“嗯。”連安很沉悶的應了一聲,這才擡腳走進地下室。連安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步來到吳哲面前,視線始終沒有從吳哲身上移開。
“你們都出去。”連安走進來,仰頭看着吳哲,沉聲吩咐道。
聽到連安這句話,一羣人如獲大赦一般逃也似的跑出了地下室,最後一個出去之後,還不忘回頭把門關上,生怕連安一個後悔,掏出槍來把他們一個個都給斃了!
待厚重的鐵門重新關上,連安轉頭看了下這裡的情況。發現除了一些打人用的刑具之外,就是酒瓶花生殼這些垃圾了。
“把你關在這裡,真是難爲你還能這樣鎮靜了。吳哲,跟在寧旭堯身邊這些年,日子也沒有多好過吧?”連安說着,將腳邊一個空啤酒瓶踢到一邊,“一個鐵血錚錚的特種兵,跑去保護一個黃毛丫頭,還愛上了她,連你自己都想不到吧?”
聞言,吳哲這才緩緩睜開雙眼。他知道,連安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就知道是連安在背後搞鬼,沒想到他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得出來。
“連安,幾年不見,你又卑鄙了。”吳哲毫不客氣地說完,冷笑一聲,“我記得你以前雖然不要臉,但也不至於這樣無恥,利用一個女人引我出來。”
“我不這樣做,你又怎麼肯來我這邊作客呢?不過,我能利用寧思萌把你給引到廢棄工廠,就足以說明你心裡有多緊張她。承認吧,你比何嘉佑還要愛她,你可以爲了她,連命都不要。”
“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連安,你這樣一隻陰溝老鼠,是怎麼苟活到今天的?”吳哲對連安向來不屑,而且,他不想把寧思萌給牽扯進這件事情裡來,所以就岔開了話題。
“老鼠也有老鼠的洞,難道你沒聽說過嗎?”連安並不在乎吳哲對他的嘲諷,他知道吳哲這是故意想激怒他,所以,連安不會上當。
“也對,既然如此,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吳哲說完,再次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