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會兒殷驁，真的能被氣死。
已經頭頂上，都要冒青煙了，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整張面孔，都扭曲了。
曾經的羈傲不遜，京城大豪門的霸道總裁，這一刻不過是個卑微到塵埃裡的老男人罷了。
這輩子，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內心，無比的痛苦，卻也知道，不能死……
決不能死，因爲，殷珏還沒死。
他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堅韌，深吸了一口氣道：“白翩然，你到底想說什麼！”“激動個什麼，好歹咱們也夫妻一場，臨死前聊聊天怎麼了，以前不是最喜歡和我聊天嗎？嗯？每次，我說着恭維你的話，崇拜你的話，以你爲尊的時候，你的自尊心都爆棚了吧？哈哈哈哈……可是，其實
在我眼裡，你從頭到尾，就是個蠢貨啊，
這也就，我能這麼忍着你呢～！
這以前倒也還好，你起碼是個正常的男人，我空虛了，寂寞了，你還能勉強滿足一下。
現在，你剩下個什麼了？腿下那玩意兒，一點動靜都沒，徹底的淪爲廢人了，
殷驁，除了我你還剩下什麼？偏偏你還不知道珍惜，那麼不識擡舉的對我冷言冷語。
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殷驁冷笑道：“白翩然，那你又剩下什麼？嗯？說我這些話的時候，能將你襯托得很高貴嗎？你那整容後的皮囊之下，是什麼鬼樣子，你心裡沒點逼數？要我提醒你？
你有資格嫌棄任何人嗎？”
這絕對是，踢到白翩然的痛腳了。
臉色頃刻間變得扭曲起來，從牀上爬起來道：“殷驁！你還有資格說我！要不是你懦弱無能，護不住我，我能變成這樣嗎！連胸都是假的，珏都不愛碰了！要不是你，我能變成這樣嗎！”
聲音裡，充滿了咆哮。
殷珏冷笑道：“白翩然，如果沒能護住你，是我懦弱無能，那麼，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事情，就是我的懦弱無能了～！”
終於，開始反擊了。
氣死人，那也絕對是不償命的。
白翩然都快被氣死了，再也笑不出聲了。
臉色扭曲道：“殷驁！你這個噁心的男人！”
“白翩然，你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以前人面蛇心，現在連個人面也沒了，即便流光，不是我的兒子，我也爲他有你這種蛇蠍一般的母親，感到可悲！”“那還不是你造成的！殷驁，你這個蠢貨，噁心的老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家流光眼裡，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最高貴的女人，只要你死了，你要你死了……殷家，就是流光的，我依然是殷夫人，
等那兩個老貨一死，我就依舊是整個京城，最高貴的女人了。”
殷驁眸光淡漠道：“高貴？這個詞……難道是個貶義詞？”
“殷驁！”
“如果想殺了我，勸你儘快動手。”
白翩然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道：“本來想給你一個痛快的，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想如何？”
“殷驁，你說……我要不要先閹了你，把你那玩意兒丟去喂狗，然後，在一點一點的把你的皮，給撕下來？讓你，痛不欲生？”
“你可以試試……”
就見白翩然冷笑道：“自然是要試試的。”
說完，手中就出現一把鋒利的尖刀。
殷驁眸光一凝……在尖刀上，略作停留。
白翩然挑眉笑道：“怎麼？怕了嗎？若是後悔了，說幾句好聽的，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殷驁淡漠道：“抱歉，對着你這張鬼臉，說不出來！
畢竟，想要找個好一點的形容詞，都找不出來形容你，任何讚美的話語，用到你身上，都不配！”
殷驁，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也可以拋卻所有，面對一回最真實的自己。
他也可以跟個下三濫的男人一樣，說着最粗坯的詞語。
只要，被逼急了……
承認自己是個人渣，是個蠢貨。
但最起碼，他比白翩然強，他沒有做過任何違背道德的事情。
厲流香的事情，他殷驁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被那種變態，玩弄於鼓掌之中，十幾年的時間。
連身邊的髮妻，眼前這個女人，都是個騙子。
正常人，面對這樣的遭遇，不一定能做到殷驁這樣。
這樣一箇中年男人，面對這些，他已經算是有良心的了。
起碼，在殷琉璃失去神志，胡亂砍人的時候，願意去盡一個父親的職責，將他攔腰抱住，哪怕，受傷也在所不辭。
證明，他內心還是有殷琉璃的。
對於殷琉璃和阮隨心來說，這樣的殷驁……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以爲是是個徹頭徹尾的渣渣呢，起碼還有點良知，還是在意殷琉璃的不是嗎！
只要有良知，能改造，阮隨心光是看在殷琉璃親人那麼少的份上，都會奉勸殷琉璃，如若能改變，也試着去爭取一下。
畢竟，人一輩子的那麼長。
白翩然徹底的被激怒了。
“殷驁！這是你自己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是你逼我的！那麼就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了！”
說着，就朝着殷驁慢慢逼近了，眸中的殺意，漸濃。
殷驁眸光淡漠的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嘴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道：“我和你，有過夫妻情分？”
“沒有嗎？以前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愛我的，呵呵……”
“以前，那個傻子，我也不認識……而眼前，卻有個傻子，充分的讓我見識了一番。”
白翩然腳下步伐一頓道：“你說什麼？”
下一刻，只感覺小腹處一疼，一根什麼刷的一下，扎進去了一般，白翩然渾身變得麻痹無力了起來。
整個人坐到地上，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看着殷驁。
最後，連坐着的力氣都沒了……直接躺倒地上，依舊不敢相信的看着殷驁。卻見殷驁一派淡定道：“終於明白……這個世上，你覺得別人是傻子的時候，你纔是個真正的大傻子……白翩然，這裡是殷家，我明知道你要殺我，卻一點都不恐懼，沒有絲毫反抗，哪怕喊都沒開始喊一聲
，你是覺得，我腿殘廢了，嗓子也不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