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只是在一瞬間，瓦圖京瘋狂的吼叫着。
他掏出左輪手槍，連續槍斃了六個跑過身邊的人。
當他奪過侍衛的阿卡步槍，準備幹掉眼前這一個排的潰兵時。潰兵直接將槍口對準了他！
完了！一切都完蛋了。
向來以紀律嚴明著稱的近衛軍團，居然拿着槍指向自己的長官。
瓦圖京再也不敢隨意阻攔潰兵們了，他的警衛連也不敢。
因爲所有人都看出來，這些潰兵現在已經六親不認，阻擋他們逃命在，真的是會挨槍子兒！
瓦圖京重新上好了子彈，這一次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當俄軍正遭受巨大傷亡的時候，李梟正在草原上和格日圖把酒言歡。
格日圖老了，鬍子都白了。
原本健碩的身體，現在胖的彷彿是一座肉山。李梟不確定，草原上還有沒有能夠馱動他的馬。
“呵呵！老了，老了。這邊，有一顆牙已經鬆了，現在吃肉都只能用這一邊兒。
草原上的狼老了，啃不動肉了。很快，族人們就得用勒勒車拉着我。等到車轅折斷的地方，就把我放下。
吃了一輩子肉，也該把這堆肉還給草原了。”話說得傷感，但格日圖是笑着說的。
“哈哈哈！說你老，誰信啊！聽說你上個月，還納了一房俄國人小妾。
你真有一天完蛋了，那也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李梟看了一眼吃力攙扶着格日圖的兩個俄羅斯女孩兒。
看不準外國人的年齡，但可以確定的是很年青。
這就是個老色狼，臨老入花叢，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人家姑娘壓死。
“這都是託你的福氣，俄國人打了敗仗。逃難的人很多，有些就逃到了草原上來。
現在，我有了許多藍眼睛的牧農。
可惜啊！
你不要黃頭髮藍眼睛的軍隊，如果你想要的話。拉起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不成問題！”
“呵呵！軍隊這東西，還是純粹一點的兒的好。我大明經過二十年休養生息，人口已經突破三萬萬人。
僅僅是遼東，山東、河北這些地方的人口，就已經超過一億。
我想要徵兵，別說百萬大軍，就算是千萬大軍也就是一呼而就的事情。
別的不敢說，佔滿你這片草原不成問題。”
“呵呵！那是，那是！這些年，多虧了大帥您的庇佑。草原人才有了好日子過！
以前總是想着怎樣繁衍部族，讓草原上的牧羊人多起來。
可現在您看看，我是擔心草場不夠用，而不是擔心牧羊人會多。
現在我的治下，已經達到了二十萬帳。
人口已經超過百萬人！
可草場就這麼多，許多部族已經開始爲了搶奪草場而械鬥。
讓他們進入長城，進入漢人的地方他們是不敢的。可這草原上，也的確容不下這麼多人。
這次就是來向大帥您討辦法的！”
“呵呵！烤全羊也不請吃一頓，空口白牙的討辦法，不大好吧！”李梟齜着牙。
其實他早就問道帳篷裡面濃郁的烤全羊味道！
走進巨大的帳篷裡面，李梟也愣了一下。
蒙古人的包其實內部裝飾並不講究華麗，可格日圖的包讓李梟大開眼界。
蒙古包裡面，能用金的絕對不用銅。能用銀的絕對不會用錫，整個帳篷裡面散發着金光。
地上的羊毛地毯，足足有一指頭厚。
踩上去鬆鬆軟軟的，躺在上面睡覺都沒問題。
格日圖真的是發了，這些年草原上沒有任何戰事。
蒙古人再也不用征戰了，他們只要好好的放牧牛羊，就能夠運送到漢人的地方換錢。
而且現在冬天的時候，也不怎麼怕白毛風了。因爲除了打牧草之外，他們還會從漢人的地方買來好多飼料。
都是玉米做成的飼料，羊吃了在冬天依然會長膘。
以前的蒙古人的是不可想象的！
羊生來就是吃草的，誰能想到會有一天羊也會吃糧食。
羊這東西，春天的價格就是要貴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經過一個冬天羊普遍會掉膘兒。可喂飼料的羊不掉膘，開春兒的時候就能賣個好價錢。
牧人們也不傻，紛紛架起勒勒車，從漢人的地方拉飼料來餵羊。
到了開春兒的時候，再帶着牧羊犬，把一羣羣羊趕到漢人的地面上去賣。
每年，牧民們都會賺好多錢。
以前家裡有一百隻羊，就算是家境不錯的殷實人家。
可現在，家裡有上萬頭羊的人家有好多。家裡人放不過來，需要僱人放牧才行。
草原上，慢慢已經有大農場主的存在。
這些人不放牧，只是把羊圈在一個地方。常年喂飼料，羊長得膘肥體壯，比水草豐美地方的羊長得還要肥。
格日圖哪裡是不知道怎樣應對草原上的人口問題，他是不知道怎麼應對這些大農場主。
因爲隨着實力的上升，那些大農場主們已經有些聯合的意思。
這些人一旦聯合，對格日圖來說絕對是一種威脅。
李梟其實不想草原上只有一種聲音，同時也不希望草原上的人鐵板一塊。
農場主這些年的發展，離不開漢人的縱容。
別的不說，光是供應給草原上的飼料。每年就有上萬噸，而且這個數字每年都在上漲。
以大明現有的國力，供給上萬噸飼料還不成問題。
畢竟，飼料說是玉米爲主。其實更多的是榨油剩下來的豆料！
大明如今人口已經突破三億，總是吃大油顯然不現實。想要讓大明人吃上油水，豆油還有玉米油花生油混合起來的油，纔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江南還有人在吃菜籽油，可在調和油的不斷進攻下，菜籽油的市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着。
現在大明人至少有一半兒，都在吃着調和油。
一億五千萬人吃油，剩下的豆料究竟有多少。
讓堆集如山的豆料有個去處，其實也是一件好事情。這有效降低了榨油企業的成本！
其實消耗豆料最大的去處，正是大明各地的生豬飼養基地。
例如京郊，還有西安，濟南，天津衛這樣的地方。已經出現了數千，乃至上萬頭生豬的飼養基地。
規模養殖的效應一經展現，強大的威力幾乎一夜間摧毀了個人養殖業。
小門小戶的養豬人，再也不是市場上的主力。
他們養的豬，沒有人家的穩定，也沒有人家的肥壯。更沒有人家固定的出欄日期！
農村養豬的人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萎縮。
沒辦法的事情，普通農門養豬，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賠錢。
這些地方的孩子全都需要上學，哪裡還有時間去打豬草。
看到李梟只是在侍女的服侍下吃羊肉，對於那些大農場主的事情絕口不提。
格日圖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都是聰明人。
有時候，說話不用說得太透。
既然李梟想要現在的局面，那就給他現在的局面。
打了多年交到，格日圖知道。大明人如果違背李梟的意願，只要不是涉及到核心利益，李梟還是平易近人的。
可如果異族違背李梟的意思，那後果只能是地下，向長生天又或者是鐵木真控訴了。
雖然格日圖也是一把年紀，但他還是不想這麼早死掉。
“咱們草原上好東西少，也就只有這羊肉能拿得出手。
不像去了京城，你們可以吃到那麼大的蝦，還有那麼大個兒的螃蟹。
有時候想想，還是在京城置辦下一處大大的房產，就在京城安家算了。
可一把老骨頭，一輩子都待在草原上。
還不會走路，就抓羊鞭子。會走路，就要騎着羊。
我的祖先是草原人，我也是草原人，我的後代們肯定也是要放羊的。
哎！享不了福哦。”格日圖幹了一碗酒，顯得有些落寞。
“呵呵！你個老小子，不想進京就直說。
你是一個直腸子的人，什麼時候說話也拐彎兒了。
讓你進京，也不過就是想讓你們蒙古人在朝堂上，有一個說話的聲音。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不去好了。
讓你準備的三千人準備好了沒有！”
李梟也喝了一口酒，本來就沒想讓格日圖進京。果然，這老小子驚着了。
既然不想進京，那就得聽從自己的另外一個命令。
三千蒙古騎兵，隨着大明軍隊遠征車臣。
“那是自然準備好了的，按照你的要求，都是挑選最優秀的獵人。而且，每人至少要帶三條獵犬。
你的命令下來之後，我第一時間就徵召了最好的獵人。
車臣人瞎了眼，居然敢拈大明的虎鬚。
沒說的，這一次一定要踏平車臣。
我們蒙古人，願意與你們漢人一起流血。”
格日圖拍着胸脯，說得十分豪邁。
他知道，這是交換。
如果他不準備好最好的獵人，那麼他就一定需要進京。
兒子們沒有成器的，而且還不團結。
一旦自己進京，鞭長莫及之下。就算那些大牧場主不搞什麼陰謀，說不定自己的幾個兒子自己就會打起來。
到了那個時候，本就衰弱的草原會更加的四分五裂。
厄爾止斤黃金家族在草原上的統治，就算是徹底的完了。
爲了繼續統治草原，他必須派出最爲得力的手下。而不是隨便徵召一些牧人糊弄！
“車臣人這一次死定了，沒人可以阻止中亞大鐵路的貫通。不過，格羅茲尼那地方地處深山。
想要攻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需要你手下那些有經驗的獵人。還有數量衆多的獵犬！
你的手下既然已經集結在了鄂爾多斯，那麼就儘快上火車。跟隨大明一起，去攻打車臣人。
放心，你的手下戰損會有補償。活着立下軍功的人，大明也會按照大明人的標準進行獎勵。
勇士們流過血之後，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
出發之前，這一點一定要做出保證。
“呵呵！第一批已經出發了，說不定現在都已經開進西域了。
你放心，都是在黑林附近挑選的獵手。他們從小就在山林裡面長大，山林對他們來說，就像他們的家一樣熟悉。”
“那就好！”李梟點了點頭，他相信格日圖還沒有膽子敢騙他。
身在伊犁的孫之潔剛剛完成演練，手裡捏着兩封電報。
第一封是烏拉爾斯克傳過來的，俄軍司令瓦圖京沒有等待大明軍隊。
已經率先向格羅茲尼發動進攻，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第二封電報是李梟發來的，要他在伊犁繼續按兵不動，等待接收三千名蒙古騎兵。
騎兵這一兵種，在大明軍隊裡面基本上就要被淘汰了。除了在草原上的一些邊防軍之外，大明軍隊裡面根本就沒有騎兵的容身之處。
原本滿爺的第一騎兵師，也是唯一的騎兵師。
現在正在全員換裝坦克和裝甲車，他們也只是在番號上保持着騎兵而已。
唯一能夠證明他們騎兵身份的，只能是臂章上那個馬頭了。
不過現在是要山地作戰，坦克裝甲車那些東西，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反而是熟悉山林的蒙古兵，更加適合這次軍事行動。
可憐天下父母心，大帥也不能例外。
爲了李麟的第一場戰爭，李梟算是做了能做的一切。
連蒙古兵都用上了，可見李梟對這一次攻打車臣的重視。
要等蒙古兵，部隊就不得不在伊犁繼續演練。
同時，孫之潔電告在烏拉爾斯克的耿精忠。
要他密切注意俄軍的動向，他們取得了什麼樣的戰果，必須第一時間電告。
部隊又在伊犁待了幾天，這些天，孫之潔幾乎每天都組織各部隊進行聯合演練。
不同作戰部隊的人想要捏合在一起，形成拳頭，這種演練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這一天，孫之潔還在指揮部隊演練。
通訊科長親自送過來一封電報！
打開電報一看，孫之潔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在司令部幫忙的李麟，偷眼看了孫之潔手裡的電報。
俄軍戰敗，損失慘重。
重武器全部丟失，人員損傷過半。現烏拉爾斯克士氣低迷，附近經常有遊騎出沒。
肯請司令官速速發兵，以安定人心。
“俄軍居然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