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京城我就交給你了。”通州飛艇乘降場,李梟拍着李浩的肩膀。
“大哥,真有必要您親自去莫斯科麼?您在京城,一樣可以指揮,現在有電報很方便的。”
李浩擔心的拉着李梟的衣服,莫斯科門戶斯摩棱斯克,已經被普魯士軍隊打下來三分之二。
大明軍隊正在斯摩棱斯克苦苦支撐,黑雲龍因爲受傷已經被撤了下來。
前線總指揮耿精忠說,他手裡的力量最多再守四天。
“老四,不行啊!
斯摩棱斯克丟了,接下來就是莫斯科保衛戰。
葉卡捷琳娜打什麼主意,這很難說。
我在莫斯科,一是給我軍將士信心,二是給葉卡捷琳娜信心。
現在這個局面,如果俄羅斯忽然間降了,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畢竟!
俄羅斯人的心裡,還惦記着自己是白種人。
而且,他們的宗教也更加的接近。”
李梟不擔心斯摩棱斯克失陷,甚至不擔心未來的莫斯科保衛戰。
李梟擔心的是,葉卡捷琳娜會和歐洲列強媾和。
畢竟,他們都是歐洲人。
“大哥,莫斯科太過兇險。你……!”
“不說了!
籌備後勤的事情,就交給孫老。
至於徵兵,協調物資的事情,就得你來做了。
我在前線如果沒有吃的,就發電報回來罵你。”
“放心吧大哥,我已經調撥了更多的車皮和更多的火車頭。
現在每列火車,都有兩個車頭。。
前邊一個拉的,後面一個推的。也省去了火車調頭的麻煩!
過去是一個月,我們已經向俄羅斯投入了二十萬人。還要加上上萬噸的物資!
您把心放在肚子裡面,我們前線的士兵,一不會餓肚子,二不會沒有彈藥用。
而且,我們莫斯科兵工廠,還能夠生產彈藥。”
“好!那就讓普魯士人好好看看,我們大明的飽和火力。
汽車的生產先減緩,現在主要生產坦克和裝甲車,拖拉機這些履帶車輛。
濟南飛艇製造廠,停止一切偵查飛艇和戰鬥飛艇的製造。全力製造運輸飛艇,尤其是大型運輸飛艇。
烏拉爾斯克要多囤積油料,那裡將會是飛艇中轉站,飛艇都會在那裡加油,然後直接飛莫斯科。
今後,飛艇最大的功用就是運輸,戰場上再也沒有它們的位置了。”
李梟嘆了一口氣,敵軍大量配備的各種口徑的高射炮,讓飛艇已經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大型飛艇,在中短距離上運輸物資還是有優勢的。
只不過,這東西油耗大了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說經濟運輸,最好的是用船。
可問題是,用不了船。
火車的運力,已經不足以彌補前線的消耗。
飛艇作爲重要的輔助運力的作用就凸顯了出來!
“諾!
這件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濟南飛艇加工廠,現在全天二十四小時生產,歇人不歇機器。
金州煉油廠,土建部分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機械設備的安裝。
最多三個月,就能形成生產能力。
到時候,油罐車可以從金州走北線,直接運到烏拉爾斯克。”
“好!我走了,遇事不要衝動,多和孫先生商量。”李梟再一次叮囑了一番,然後走上了飛艇。
“爸!”走進飛艇,李梟就聽見一個聲音。
“胡鬧,你怎麼來了。下去!”李梟看到李麟,立刻瞪大了眼睛。
“爸,您說過真正的軍人就要在屍山血海中打拼。
我十八歲了,那麼多十八歲的戰士被送到前線,爲什麼我不行?
難道說,就因爲我是你兒子?
我想要做真正的軍人,好像普通人家孩子那樣去作戰,用手裡的傢伙爭取榮光。
不要人家說,這是大帥的兒子,上尉軍銜已經很收斂了云云。”
李梟愣了一下,這段時間很忙,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兒子了。
不知不覺間,兒子的嘴脣上已經長出了一層淡淡的絨*******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管怎麼說,敢上戰場都是有出息的。
至少不像鄭家的孩子,炕頭上的王子,只知道窩裡橫。
“跟着我,不要亂跑。”
李梟從舷窗裡面,看到老猴子帶着一個班進入到自己的警衛團乘坐的飛艇上。
這小子,這就算是有了班底。
老猴子這傢伙,就是個老兵油子。有他在身邊,李麟不應該有問題。
現在,空中優勢在自己這邊,而不是敵軍那邊。
太祖家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家裡。
飛艇緩緩升空,然後向着西北方向直直的飛了過去。
飛過居庸關的時候,可以看到火車冒着濃煙駛過居庸關長城。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朱家對子孫們的希望!
京城在大明兩百多年的時間裡面,跟邊陲差不了多少。
邊境線就在首都的邊上,也不知道朱棣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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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明的邊境線,李梟乘坐飛艇也得飛上十幾個小時。
大明軍隊作戰的地方,李梟乘坐飛艇需要二十七個小時。
大明軍隊,早就過了在大明邊塞作戰的時代。
他們要去打仗的地方,很遠!很遠!
“爸,你在想什麼?”李麟陪着小心,給李梟遞過來一根雪茄。
“我在想,當年你老爸打仗的時候。韃子就在山海關外面!
那年我帶着敖爺去錦州城裡面招兵,錦州差不多就是一座空城。
人,財貨,牲口都被韃子搶光了。
那個時候,大明軍人想要打仗,出了山海關就好。
可現在,想要打仗,做火車都得六天。”
李梟就着李麟點着的火柴,點燃了雪茄抽了起來。
“老猴子說,咱們的仗都要打到天邊去了。
有些人還抱怨,咱們待在自己家多好,何必跑到天邊去打仗。
聽說,俄羅斯比遼東還要冷。出去撒尿,都得拎根棍子才行。”
“這都是誰傳的鬼話,莫斯科雖然冷,但也就跟遼東差不多。
遼東最北邊的漠河,比莫斯科還要冷。
去天邊打仗!
這種仗,我們這一代人不打,我們的子孫後代就得打。
而且到了我們子孫後代那個時候,戰爭只會更加的殘酷。比現在殘酷十倍,百倍!
我知道有一種炸彈,一顆炸起來,就能把一座城市毀掉。
一瞬間,就能夠炸死十幾萬人。
那種慘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李梟抽着雪茄,看着窗外的斜陽。
核武器的威力,想想都不寒而慄。
那玩意鼓搗出來之後,世界才能真的形成割據。
因爲你可以毀滅我,但我也可以毀滅你。
當大家互相都有摧毀對方能力的時候,聯合國這樣的機構就誕生了。
“真的,爸,真的有那種武器?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製造出來!”李麟興奮的瞪大了眼睛。
“有,不過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造不出來。而且,我也不想那樣的東西被造出來。”李梟拍了兒子一把,果然是自己的基因,聽見武器就興奮。
“哦,那我們多派些人去造,總歸是能研製,能造出來的啊。
炸彈而已!”
李麟跟全大明的青年一樣,對大明有着強烈的信心。好像不管什麼事情,大明都會輕易的搞出來。
這就是民族自信,二十年來大小戰爭保持全勝,打出來的民族自信。
“傻小子,想要那種炸彈,你得有把八達嶺濃縮成一個核桃大小的本事。
你有嗎?”李梟笑着看向子自信心爆棚的兒子。
“啊!
這怎麼可能!”看着腳下的崇山峻嶺,李麟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把八達嶺縮成一個核桃大小,那不是神仙法術?、
老爹一向對這種東西不怎麼感冒,怎麼今天想起用這種東西逗自己?
“不要不相信,那種武器叫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原理有些複雜,需要科技再發展好多年,才能夠搞出來。
記住了!
今後你只要發現一個叫做愛因斯坦的人,你就要立刻幹掉他。
不管花多少錢,死多少人,你都要立刻幹掉他。
如果你沒有遇見,那就把我的話告訴給你的兒子。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一定要幹掉這個人。
聽明白了麼?”
李梟很鄭重的叮囑兒子。
不知道愛因斯坦什麼時候會降生,不過見到這人就幹掉,那準沒錯。
“哦!”見李梟說得鄭重其事,李麟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耿精忠現在理解了,尚可喜給自己信上說的話。
剛開始,他對補充來的河南人有很大意見。當然這個年月還沒有地域歧視,不過這些說着河南方言的人,說話的確很難聽得懂。
不過他很快不抱怨了!
因爲現在後方給他的補充兵,有陝西人、山西人、安徽人、江蘇人、甚至還有浙江人。
那些江蘇人和浙江人說的方言,對耿精忠來說就是另外一種語言,他實在是搞不明白。
不過很多時候,也用不着搞明白。
這些拿着大八粒步槍的補充兵,好多人都活不過一天。能活兩天的,絕對是命硬的高手。
能活上三天的,那你就可以當軍官了。
個別極其能幹的,從一個小兵成爲連長,只用了五天時間。
不是他很厲害,而是因爲他的命足夠的硬。
五天時間,他們連隊的人非死即傷,只有他還活着,而且身上沒啥傷。
他不當連長,誰還能當連長?
從河南兵到來開始,耿精忠就發現,他們手裡的傢伙,變成了可以壓八發子彈的大八粒,而不是先前的阿卡步兵。
也對!
這些傢伙入伍也就兩三個月,槍弄明白沒弄明白都兩說。
給他們發阿卡步槍,不小心調成連發,手指頭一壓,一梭子子彈就出去了。
就算莫斯科有兵工廠,子彈也經不住他們這樣禍害。
“弟兄們,大明遼軍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二十年了,二十年我們沒有被人打敗過。
可這戰績,就要折在我們手裡。
昨天有人問我,爲什麼要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仗。
我告訴你們,我來這裡打仗,是爲了子孫後代打的這一仗。
我們今天不打這一仗,我們的子孫後代,就得和對面那些渾身是毛的傢伙打仗。
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就這麼多,他們眼紅我們大明都給弄到手裡,這纔要和我們打仗。
如果讓他們打贏了這一仗,咱們大明就沒有現在的好日子可以過。
弟兄們!
你們能答應,你們的孃老子,兒子,閨女重新過二十年前吃糠咽菜的日子?
不答應的,給老子衝。
把銀行大樓,給老子拿回來。”
耿精忠手裡拿着鐵皮喇叭,拼了命的喊。
因爲喊的太拼命,嗓子已經喊劈了。
“操,就知道忽悠。”張老九吐了口唾沫,小聲的嘟囔。
這幾天,他已經看到了太多這樣的出征演講。
耿精忠嘴裡那些詞兒,來來回回的唸叨,他都能背下來。
“小點兒聲,讓人聽見斃了你。別看你小子現在是連長!”丁三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那些新兵們一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
丁三知道,這一仗下來。這三十多個新兵,能活下來一半兒就不錯了。
三天前那些安徽兵,一個衝鋒下來只活下來仨兒,還嚇瘋了一個。
這個鬼地方,當兵的命是論秒算的。
張老九和丁三,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送上去多少了。
“記得橫着跑,別扎堆兒。任何時候,進攻的時候不準停下來,他們會射擊一切不動的東西。”
一棟樓房廢墟的後面,張老九做着他的戰前動員。
“衝鋒的時候,不準上刺刀,會打不準的。
檢查好你們的左輪手槍,那纔是白刃戰最好用的東西。”副連長丁三幫着這些小新兵檢查左輪手槍!
九毫米的左輪手槍,絕對是近戰利器。
就算你是身高兩米的北歐壯漢,也經不住兩發。
“副連長,我的手槍上有血。”一個新兵兩隻手指捏着左輪手槍。
“都是自己兄弟的血,你們要想着陣亡弟兄有多麼的英勇,不要給死去的兄弟丟臉。”
丁三接過左輪手槍,隨意的在新兵身上蹭了兩下,又把左輪手槍塞進了新兵的懷裡。
七天前,他和張老九還是最普通的兵。
可現在,張老九成了連長,丁三成了副連長。
沒辦法,全連都死光了,就剩他們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