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寬和黑雲龍，組織着騎一師和遠征軍第一軍的裝甲部隊開始了對普魯士援軍的進攻。
進攻發起的非常突然，埋伏在南北兩線五十公里的裝甲部隊，在狂奔了一個半小時之後殺入了普魯士人的戰團中。
在此之前，空軍已經對普魯士人長達二十公里的行軍陣型進行了轟炸。
從斯摩棱斯克出來已經一天了，行軍距離達到了八十公里。
對於僅僅靠腿走路的普魯士軍隊來說，這些已經算是精銳部隊了。
可什麼樣的精銳部隊，不休息的趕路八十公里都會累。
加上他們偵查到了明軍裝甲部隊的開動，不得已從行軍隊列變成挖臨時掩體據守。
這一切都預示着，這場戰鬥對他們來說是地獄級別的。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空中不斷的有戰機騷擾。
凝固汽油彈那東西投下來，就會燒着一大片。
現在普魯士人最需要的是空間，可他們偏偏沒什麼空間。
所有人都要頂着轟炸，掃射，挖掘自己的散兵坑。
二月下旬的土地還沒有化凍，士兵們艱難的用鎬把地面上的凍土刨開。
露出下面軟和一點的泥土，才能用鐵鍬挖坑。
可即便是這樣，疲憊的軍隊也沒有幾個人在第一法炮彈落下來之前挖好可以容納自己的散兵坑。
炮彈呼嘯着落在普魯士人的陣地上，告訴他們明軍進攻的時間到了。
祖寬的部隊沒有任何停留，遇到普魯士人隨即發起攻擊。
鋼鐵怪獸在黑暗中猙獰咆哮着，拖拉機拖曳的火炮，迅速的尋找着炮兵陣地。
有線兵快速拉着電話線，可電話線剛剛拉通，只來得及開兩炮。
坦克就碾上了敵軍陣地，上面告訴趕緊收線。
他孃的，這電話線算是白拉了。
推進的太快了，各部隊按照事前的預案，迅速穿插切割了普魯士軍隊。
普魯士軍隊的抵抗是那麼的微弱，衝過他們陣地的時候，好多明軍都沒有從裝甲車裡面鑽出來。
他們直接碾過了普魯士步兵的陣地，撲向普魯士人的指揮所，後勤堆積點，還有重要的交通路口。
普魯士士兵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明軍，老子就在這，你們在那個鐵王八里看不見？
明軍不是沒看見，而是沒有時間收拾他們。
這一次普魯士人的數量太少，明軍也就沒有帶行動總是慢吞吞的俄國人。
當大明步兵，在裝甲車的配合下，再次出現了普魯士人面前時，他們才知道末日到了。
炮火犁地一樣轟了十幾分鍾，準備的那點兒地雷啥的被引爆了好多。
臨時佈置的帶刺鐵絲網，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更慘的是那些步兵，他們只能趴在匆忙挖掘的掩體裡面。
好多掩體只有一尺多深，根本不能阻止四散飛濺的彈片和鋼珠。
老兵們有經驗，知道蹲在“散兵坑”裡面。
新兵們有好多都是趴在戰壕裡的，炮擊過後，新兵們沒有一個能站起來。
老兵們也是傷亡慘重！
那些“散兵坑”的深度，根本不足矣遮擋他們的身體。
距離維亞濟馬最近的部隊，同樣觀摩了大明的焰火表演。
也感受到了來自凝固汽油彈和鋁熱劑的溫暖！
看着整個維亞濟馬包圍圈，成了一大團火球，所有人都知道，那裡的人完蛋了。
這次拯救行動，沒有絲毫意義，反而要搭上他們的性命。
普魯士人的指揮所不太好找，因爲他們的指揮機構很簡單。
一個團的指揮所裡面所有的參謀軍官，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個人左右。
而且團長還會騎着馬，在各個陣地間亂竄，指揮那些潰散，或者被打懵了的部隊。
不得不說，普魯士人基層軍官的指揮能力是槓槓的。
受到明軍突然的火力打擊，居然能夠陣型不散，建制不亂。
即便是那些遭受了炮擊，傷亡慘重的部隊，也會憑藉這簡陋的工事進行抵抗。
指揮所不好找，丹藥堆積點和後勤堆積點卻很好找。
因爲只要那樣的地方，都會有大量的騾馬。
甚至還有牛車！
帶着牛車趕路，一天還能行軍八十公里，這簡直就是奇蹟。
明軍不管你什麼奇蹟不奇蹟，一羣坦克衝過來，看到彈藥堆積點就用坦克炮轟。
用的還是燃燒彈！
在一片彈藥殉爆的爆炸聲中，普魯士人的攜行彈藥儲備完蛋了。
在一片火海中，普魯士人的糧食完蛋了。
前線士兵悲哀的發現，他們的彈藥就只有隨身帶着那些。打完了之後，根本得不到任何補給。
可爲了減輕身上的重量，他們每個人只帶了六十發子彈。
即便是機槍，也不過帶了一個六百發子彈的彈鏈而已
六百發子彈……！
在這個瘋狂射擊也不一定活得下來的地方，機槍手只有六百發子彈。
他們要對付的，是坦克，裝甲車，還有幾公里遠的榴彈炮。
普通士兵並不是最慘的，最慘的要數各分隊的迫擊炮。
他們的迫擊炮彈更少，而他們裝着彈藥的馬車，則是重點招呼對象。
只要被明軍看到，坦克瞄準就是一炮。
巨大的爆炸過後，也就沒啥了。
當前方的步兵“嗷”“嗷”叫着要炮火支援的時候，迫擊炮卻只能看着，他們沒炮彈。
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之後，前線普魯士軍隊普遍沒有了彈藥。
再堅強的部隊，也不可能在沒有彈藥的情況下，面對明軍的鋼鐵洪流。
堅強的普魯士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舉着工兵鏟，甚至還有拿着大木棒的。
他們衝向能看到的一切明軍目標，然後在奔跑中被子彈打中，又或者被爆炸撕成碎片。
兇悍猛士的下場只有死，剩下的人紛紛舉起了雙手，排着隊走到路邊，然後跪下。
每個國家都有悍不畏死的猛士，每個國家也都有想着怎樣活下去的慫人。
天亮的時候，維亞濟馬包圍圈裡的大火還沒有熄滅。
前來增援的普魯士軍隊，卻已經四分五裂。
槍炮聲稀稀拉拉的，機槍只能聽到十二點七或者是MG34的。
根本聽不到普魯士人的馬克沁那經典的“噠”“噠”聲。
普魯士人增援這些增援部隊的部隊，剛剛越過第聶伯河就遭到了騎一師的伏擊。
行軍中的步兵，遭到了裝甲部隊的伏擊，慘狀可想而知。
更何況，騎一師的裝備是整個明軍中最好的。
除了偵查部隊，全師所有坦克都是擁有五對負重輪的四號坦克。
他們的火炮，也是坦克底盤改裝的自行火炮。
他們甚至還有自行雙二五高射炮營！
武裝到牙齒的部隊，居然能夠耐着性子打伏擊。
這讓普魯士人痛不欲生！
炮彈不斷的人羣中爆炸，坦克、裝甲車噴吐着火蛇掃蕩那些普魯士步兵。
步兵僅有的迫擊炮，砸到坦克上只能聽個響而已，就會被無情彈開。
毛奇在巨大的地下作戰室裡面戰戰兢兢！
一晚上聽到的都是壞消息！
因爲道路情況的制約，他安排的增援計劃是滾動式的。
被明軍攻擊的五個師，只不過是先頭部隊而已。
今天還準備再出動五個師，現在看起來，沒有必要了。
大明人失去了耐心，維亞濟馬完蛋了，前出增援的那五個師也完蛋了。
他很怕這是大明大反攻的序曲，雖然手下有二百萬人之衆。
可這些人統屬混雜，甚至語言都不通。
想要把這些人組織在一起，發動一場戰役，這簡直就是系統工程。
整整一個冬天，毛奇都在籌謀這件事情，可到現在也還沒有準備完。
好在，明軍沒有越過第聶伯河。
甚至連炮彈都沒有越過第聶伯河！
昨天晚上出去增援第聶伯河東岸的部隊，出去兩個團，回來的只有一個連。
這些狼狽逃回來的人，似乎只會說一個詞：鐵車！鐵車！
鐵車？
肯定是坦克！
毛奇悲哀的發現，八八炮並不能很好的解決打坦克的問題。
因爲坦克是移動的，八八炮卻需要固定陣地才行。
行進中的八八炮毫無自保能力，遇到飛機坦克，就是妥妥的活靶子。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維亞濟馬包圍圈的大火纔算是完全熄滅。
焦黑的土地冒着嫋嫋青煙，穿着冬季作戰靴踩上去，仍舊會感覺到燙腳。
樹是焦黑的，房子是焦黑的，人也是焦黑的，這裡的一切都是焦黑的。
李梟、敖爺、滿爺揹着手走上了這一片死地！
地面上趴着一坨坨黑色，還能看出是人形的東西。
到處是黑漆漆的東西，不小心踩上一腳，腳下就會出現“咔嚓”“咔嚓”的聲音。
地面上到處是骨頭，只要踩上一腳，立刻就會變成粉末狀的骨灰。
鋁熱劑這東西太過霸道，兩千五百度的高溫，足以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堆白花花的骨灰。
每一個防炮洞裡面，都有一具烤得外焦裡嫩滋滋冒油的身體。
軍裝已經被油脂浸透了！
亮晶晶的！
“前邊，還有一個地下掩體。進去的人說，裡面足足有一個排。
都被烤熟了！
只要一動，身上的肉就吧啦吧啦的往下掉。”
敖爺揹着手，似乎有些惆悵。
“武器越來越厲害，我們這些老傢伙落伍了。”滿爺也在哀嘆。
李梟看了兩個老傢伙一眼！
武器越來越厲害，威力越來越強大。
個人的勇武，在戰爭中已經微不足道。
再強橫的人，在機槍面前都會被虐成渣渣。
更不用說，可以把機槍虐成渣渣的坦克和裝甲車。
本以爲，凝固汽油彈已經很厲害了。
可現在，又出現了鋁熱劑這種逆天的東西。
昨天還懷疑，這東西可以把坦克燒成鐵水。
現在看過了被炸過的現場，他們毫不懷疑，即便是裝甲部隊，也抵擋不了鋁熱劑的轟擊。
想想被鋁熱劑攻擊過的場面，兩個人都是不寒而慄。
“鋁熱劑算什麼！
今後科學會繼續進步，總有一天會出現一種炸彈。
一次爆炸就相當於幾十萬噸，甚至是百萬噸，千萬噸炸藥一起爆炸的當量。
地面上，會憑空升起一朵蘑菇雲。
黑煙卷積着火焰衝上千米高空，地面上數十公里內的一切都將會被毀滅。
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就會變成灰，然後被狂風吹散，就好像沒有來過這個世上一樣。
爆炸過後，天上會下黑色的雨。
被這種雨水澆過的人，身上會出現各種怪病。
腫瘤會長滿全身，鼻子會不斷流血，大多數人在幾個月至幾年之內死掉。
這樣的炸彈，只要一枚就能毀掉一座城市。
那種慘狀，比現在要慘烈一萬倍。”
李梟對眼前的慘狀，似乎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他冷靜的可怕，而且嘴裡還在講更加可怕的事情。
“真的……真的會有這樣的武器？”敖爺“咕嘟”一聲，嚥了好大一口口水。
“會有的，只要科學繼續發展，總有一天會有的。
可即便是有這樣強大的武器，決定戰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還是人！
因爲，武器是人在使用。”
李梟自信的握緊了拳頭！
後世之所以形成了核平衡，那是因爲五大流氓都有核武器。
這個世界不一樣，大明在科技方面一枝獨秀。
李梟不會讓任何國家掌握核武器，大明選擇敵人的目標非常明確。
那就是強大！
只要你強大，就會遭到大明攻擊。
以各種方式！
能夠研製出核武器的國家，迎接他們的只能是毀滅。
“坦克的秘密保持不了多久，甚至飛機的秘密也保持不了多久。
我們在戰場上遺失了很多坦克，也損失了很多飛機。
情報部門傳來的消息，巴黎大學、劍橋、牛津，還有柏林大學的博士們，正夜以繼日的研究。
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的對手也會有飛機、坦克、威力強大的榴彈炮。
就好像我們有了槍械之後，敵人也很快會有一樣。
不過，我們總是會有更好的。
就像鋁熱劑！
還有更多的東西！
錦州研究所，正在研究一種跟火箭彈差不多的東西。
雖然現在很不成熟，可卻是未來戰場的主宰。”
“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千里外取人首級還得再研究，但一兩公里外幹掉坦克，卻已經快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