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李浩站在長江邊上,看着滾滾東去的長江水感慨萬千。
有了建造長江大橋的經驗,江陰長江大橋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修建成功。
同樣正在修建的武漢長江大橋,估計最慢再有一年也即將完工。
到時候,大明就同時擁有三座聯繫長江南北的大橋。
被長江天塹阻隔的兩岸,會更加緊密的連接成爲一體。
一列火車冒着滾滾濃煙,由北向南呼嘯而過。
有了這座大橋,從京師到廣州的火車線路正式貫通。這條鐵路線,被李梟命名爲京廣線。
“陳廷敬!我回到京城之後,你就是兩江總督。
大哥對你是器重的,你也有能夠承擔這份責任的能力。
我唯一擔心的,是你升遷過快,下面的人對你不服氣。
切記!切記!
你一個人是做不成事的,想要成事兒,你得靠手底下成千上萬的官員胥吏。
明白?”
李浩看了一眼身邊躬身站着的陳廷敬!
剛剛纔當上浙江巡撫兩年,如今又要遷兩江總督。
這提拔速度,可謂火箭速度。
從縣令到兩江總督,算起來也不過是八年時間。
升遷得太快,肯定會有人羨慕嫉妒恨。
已經有傳言,陳廷敬是倖進的官員。能與之提昂提並論的,是兩廣總督熊賜履,閩浙總督伍次友。
朝廷如今大力提拔年青官員,那些老邁的官油子,越來越不得吏部的賞識。
以前,還能靠資歷擺擺譜。
可現在的年青官員們不管這些,只是看朝廷吩咐下來的差事是不是辦得好。
更加重要的就是,爲官一任。
爲地方上修了多少平整的公路,修了多少水壩,灌溉了多少農田你。
廣袤的田地裡面增產多少糧食,轄區人口新增多少,多了幾座效益紅火的工廠等等!
他們還開創性的,將學堂數量和政績掛鉤。至少在金陵,已經能夠做到適齡的孩子全都去學校上學。
甚至京城的大學,也被拆分過來在金陵組建大學。
國家用人,更多的是在這些大學畢業生之中遴選。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由官員們自行推薦。
在李浩這個七省總督的帶領下,魚米之鄉的江南,糧食產量年年遞增。
人口數量,也是逐年上漲。
除了工業還比不上底子雄厚的北方之外,江南七省這些年正在不停的追趕着。
南北方的財富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政績做出來了,朝廷裡面再也沒有說三道四。
就連那些堅持喜歡八股文的東林遺老遺少們,也不得不稱讚,李浩的確是國之棟樑。
於是!
李浩入京,出任朝廷次輔的呼聲再次高漲起來。
這一次,朝廷一次性恢復了兩江、湖廣、閩浙三個總督職位,就是要爲李浩回京鋪路。
李梟也豁出去了,直接將伍次友、熊賜履派來江南。另外再加上一個新進提拔起來的陳廷敬!
這算是正式架起江南快速發展的三駕馬車!
“聽說四爺您這次進京,是要任朝廷次輔。下官恭喜四爺!”
陳廷敬躬着身子,非常感激這位頂頭上司。
這兩年時間,他的政策向浙江傾斜了不少。也讓原本就富庶的浙江,更加的繁榮富庶起來。
尤其是華亭的港口興起,極大的帶動了華亭的經濟。
華亭正在形成一個巨大商業圈雛形,過了年之後,揚州市舶司正式轉到華亭來。
今後的名稱,也從揚州市舶司改成華亭市舶司!
與沒落的揚州相比,華亭擁有更加優勢的地理條件,也擁有更加方便的良港。
生活好了賺錢多了,自然就會吸引腦筋活絡的人前來謀生。
十幾年前,還只是三五萬人的華亭小縣城。
短短的十幾年時間,居然匯聚了來自江南各省的兩百多萬人。
如今的華亭,在江南也是數得着的大城市。
單單就人口數量來說,已經超越了蘇州,逼近杭州。
“朝廷次輔,反正就那麼回事兒吧。
終究還是一切聽大哥的!
我大哥不喜歡管理民政,他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啊!
就更加的依靠你們這些封疆大吏!
你們努力把自己地面兒上的事情搞得紅紅火火,我大哥在京城坐纛,才能讓咱們大明越來越好。
給你透露個底,年底就要開工西安到成都的鐵路。現在正在勘察漢中段,估計這段勘察完畢了。
就是這條鐵路開始修造之時!
和四川的鐵路再一相通,那麼大明就會被鐵路連成一片。
我大哥的意思是,川雲貴這些地方,也要設立督撫才行。想不想做川雲貴總督?
雖然比不得金陵的富麗堂皇,可川雲貴那些地方山清水秀,開發好了,的確是好地方。”
雲南和貴州李浩沒有去過,成都他是去過的。
李浩非常喜歡那座散漫的城市,在這個城市裡面,好像空氣都帶着慵懶。
李浩一度有了幻覺,他覺得自己老了,就要到這樣的地方安頓晚年。
想法跟李梟說了,結果惹得李梟暴跳如雷。
少不入蜀,老不出川的古訓都忘記了?
從此,李梟死死掐滅李浩想去四川的苗頭。沒辦法的李浩,幾次從李梟的辦公室裡面出來,臉還是一紅一白的。
原本還想在四川悠閒幾年的李浩,這次是徹底死了心。
“下官就是大明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就搬到哪裡。這是大帥的教導,學生時刻謹記着。
莫是去四川,就算是赴湯蹈火,下官也在所不辭。”
表忠心的時候到了,粘上毛就是猴的陳廷敬,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奉承上官的好機會。
這年頭當官兒,該你的事情要做。
不過該拍馬屁的時候,就不要講什麼狗屁的文人風骨。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風骨這東西只似的被當做一種氣味兒不美麗的氣體放掉。
“呵呵!能念着我的好就行,走,咱們回金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