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國主動攻擊我大明帝國海外領地馬耳他島,這是標準的戰爭行爲。
貴使剛剛說過,我們沒有宣戰。
您說得沒錯,對於我們大明來說這叫做不宣而戰。
貴國需要怎樣給大明一個合理的解釋?”
鄭森端坐在椅子上,指着對面的以色列總理特使拉賓喝問。
拉賓的臉色尷尬極了,身爲一國使節,不但要萬里迢迢來到大明和大明國大鴻臚談判。
而且,在偌大的大堂上連個凳子都沒有。
這的羞辱,對以色列的羞辱。
少年時曾經跟隨父親來過大明做生意,拉賓知道自己跟犯人的待遇,就差脖子上的枷鎖了。
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戰場上希伯來軍隊全面潰敗,不但埃利澤·馬羅姆的分艦隊全軍覆滅。
而且志在必得的君士坦丁堡,也沒有能夠攻下來。
希伯來軍隊,累積陣亡、負傷、被俘達六萬三千餘人。這僅僅是十天之內發生的事情!
以色列立國以來,還沒有打過這樣慘烈的戰爭。
拉賓這一次來大明,也是無奈之舉。
心裡雖然準備好了被羞辱的準備,可卻沒想到大明會這樣公然的,不顧外交禮儀的羞辱一國特使。
“大鴻臚閣下,我不遠萬里爲了和平而來,大明連個座位都不給,這恐怕不合乎外交禮儀吧。
在下聽說,大明號稱禮儀之邦。
現在看起來,呵呵……!”
能被當成小羅斯柴爾德特使派出來,拉賓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沒有迴應鄭森的指責,而是拿外交禮儀說事兒。
畢竟大家都在這個世界上混,有時候還是需要互相給些面子的。
在外交場合,這種給面子的行徑就叫外交禮儀。
鄭森“嘿”“嘿”一笑,一個打了敗仗來求人的國度。裡子都輸得乾乾淨淨,還要個狗屁的面子。
“我們大明有一首民謠,歌詞得到了我國大元帥閣下的稱讚。
其中兩句用在現在最爲合適!
那就是,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有獵槍!
以色列國對大明帝國海外領地不宣而戰,如此行徑與豺狼何異?
就因爲你們的偷襲,七千八百餘大明將士殞命當場。
你還好意思跟我扯外交禮儀?
告訴你,若不是我大明大元帥閣下心念和平。不忍兩國士卒再爲蠅頭小利喪生疆場,我大明雄獅早就踏平你們的都城塞瓦斯托波爾。
如今,算本官在內。大明上下都在想着滅你國,屠你民。
唯有我大元帥,一念只仁決定放你們一碼。
拉賓!和平還是戰爭,選擇權不在你們手裡,而在於大明。”
鄭森蔑視的瞟了拉賓一眼,外交場合一般都說用最禮貌的語言,說出最不要臉的話。
今天能這樣痛痛快快的說話,鄭森覺得暢快極了。
拉賓臉色鐵青,堂堂兩國外交場合,被人家訓三孫子一樣的訓斥。
他感覺到了屈辱,刻到了骨子裡的屈辱。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襲擊馬耳他和攻擊君士坦丁堡,是一些將軍的魯莽行徑。
以色列國的主要官員,是不同意他們這麼幹的。
可現在,拉賓卻完全說不出口。
這種藉口太過蹩腳,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會讓人懷疑他的智商。
“我來大明也是心向和平,這一點和貴國大元帥閣下不謀而合。
但我還是希望,我在貴國能夠獲得外交官應有的禮遇。
而不是像現在,如同囚犯一樣的被看管起來。到了鴻臚寺,連個座位都沒有。
大鴻臚閣下,大明畢竟是一個帝國。如此龐大的帝國,應該具有他該有的氣度。。
您說不是麼?”
“拉賓先生!對於大明來說,現在只是爲了和平談判的暫時停火。
注意!現在是停火,而不是戰爭的結束。他們還處於戰爭之中!
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宣戰。”
“是啊!我們沒有宣戰,說明和平還是可期待的。”拉賓似乎找到了話頭,立刻跟着說。
“大明隨時準備宣戰,不妨告訴你。
我大明大元帥閣下,已經頒佈了戰爭動員令。首批動員兵員兩百萬人!”
鄭森的表情洋洋自得。
“……!”
拉賓有些無語!
這就是大國與小國的實力差距,人家輕輕鬆鬆動員二百萬人去前線打仗。
可以色列全國加起來,還不到四百萬人。
這相當於把以色列一半兒的人口送上戰場!
可問題是,一半兒的人口上了戰場。那麼後方的糧食,彈藥,還有其他的軍工補給如何供給?
大明沒有這樣的問題,大明人口已經突破四億。絕對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國!
供給二百萬人的軍隊,對他們來說算不得大事。
“大人,請您理解以色列企盼和平的心情。並且,將以色列的這份心情轉達給大明大元帥閣下。
我來到大明,就是爲了兩國的和平。也爲了兩國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幸福,請您理解這份心情。
對於戰爭的起因,我國有絕對是責任。爲此,以色列國願意給予大明帝國賠償。
今天暫且就到這裡,我們在住所準備舉辦一個和平晚宴,還請大鴻臚先生光臨。”
拉賓很小的時候就來過大明,他知道大明習慣在酒桌之上談事情。
入鄉隨俗,這個時候吃吃喝喝可能比這種正式場合的談判更加重要。
“本官看看有沒有時間,再說吧!”鄭森不屑的瞥了拉賓一眼。
“哦,還沒有轉達本·古裡安先生,還有小羅斯柴爾德先生對您的問候。”
拉賓帶着微笑,看着鄭森。
提到小羅斯柴爾德的時候,稍稍加重了一點兒語氣。
鄭森看了拉賓一眼!
以聰明著稱的希伯來人,派出來的人果然不一般。
鄭森在倫敦的時候,沒少和羅斯柴爾德家族打交道。
當然,也沒少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乾點兒上不得檯面的買賣。
畢竟,想要官做得穩當,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在撈錢這件事情上,鄭森也不得不承認,羅斯柴爾德家族比較專業。
“好吧!晚上我會出席宴會的。”鄭森點點頭,算是給了拉賓,或者說給了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個面子。
“大哥,咱們不是要給希伯來人一個下馬威,怎麼您答應出席他們的宴會了。”
身後的一個胥吏小聲問道。
鄭森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六弟鄭世默,鄭家現在真的是落魄了,居然出了這麼個蠢貨。
如果不是老爹讓把他帶在身邊,鄭森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
不得不說,在家族傳承這一方面,鄭家比其他大明世家差得太多。
看看人家史家,家族子弟層出不窮。
每個子弟都能在最艱苦的地方紮下根來,就好像那個史大奈。
在西域苦巴苦幹了四年,鋪設了從哈密到伊犁的鐵路。
四年時間,硬是沒有回過一次家。妻子亡故,兒子病重這種事情,都有回過內地一次。
最難得的就是,手中掌握着龐大的權力,卻沒有利用權力貪污過一個銅哥兒。
更沒有使用手中權力,提拔一下自家人。
再看看鄭家,一羣一羣的紈絝層出不窮。居然還出了鄭莽那種蠢貨,居然去撩撥李家。
李麟是什麼人!
那是大帥唯一的繼承人,大明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樣的太子爺,他也敢去撩撥。
鄭莽失蹤了,鄭家人和大明人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下落。
鄭森早就下定決心,找到鄭莽的第一時間,一定要把這個蠢貨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才甘心。
“大哥!”鄭世默好像沒有看到大哥鐵青的臉,仍舊拉着鄭森的袍子問。
“蠢貨!”鄭森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身走向了書房。
諸多弟弟裡面,只有一個田川七左衛門還算是能幹。
可惜,他現在關在德川家的大牢裡面。
鄭森沒有去救,也不敢去救。
如果田川七左衛門不是他鄭森的弟弟,恐怕現在骨頭都涼了。
在辦公室裡面枯坐了一個下午,鄭森都在盤算鄭家的未來到底要怎麼樣佈置。
大明已經成爲了一個龐大帝國,不但平滅了北方那些剽悍的鄰居。
還通過去年的叛亂,控制了歷代中原王朝都無力控制的大西南。
如今,十萬大山裡面。那些已經自行其事上千年洞主和頭人們,也已經臣服於大明派去的官吏,表示服從朝廷的統治。
幾千年了,大明終於把傳統和非傳統的疆域形成了一個整體。
西南!西北,西域!
這些都不是漢人祖居之地,如今卻被大明牢牢掌控在手裡。
屯墾制度,很好的控制了廣袤的西域。
鄭森不得不佩服李梟的狠辣,在攻略下西域的第一年,就開始對準格爾蒙古人進行清洗。
現在,準格爾蒙古人徹底成了一個地名。
唯兀爾人,現在乖得像綿羊一樣。
他們的孩子在大明辦的小學校裡面讀書,學的是漢字,讀的是漢文。
相信過不了多久,唯兀爾人的後代,就會被博大精深的漢文化同化掉。
鄭家在東南的日子也不好過,以前大明朝廷對南方的統治能力還比較差。
這樣纔會讓鄭家在東南沿海,保持了一定的勢力。
那個時候時局不穩,國內弊政多多,國外又有吳三桂明裡暗裡的搗亂。
西北還有蒙古人肆虐!
那個時候,李梟對鄭家的希望就是不造反。
可現在完全變了!
印度已經被分裂成七十多個國家,徹徹底底的成了大明的原料來源地,與工業製成品的傾銷地。
對外戰爭壓力也沒那麼大,敖爺僅僅八萬多人,就能夠幹掉波蘭人四十五萬大軍。
龐大的軍工產業,尖端的軍工科技。讓大明軍隊,越來越難以被人擊敗。
而李梟的狡猾程度也讓鄭森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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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未來的制海權取決於制空權,趁着其他國家不知道航母艦載機的厲害,鉚足了勁向外賣軍艦。
偏偏這些軍艦上面,高射炮少得可憐。
一面側弦有七十多門火炮的戰列艦,居然一門高射炮都沒有。
狡猾!真的是狡猾!
鄭森閉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些希伯來人水兵面對蜂擁而來的飛機,是何等的絕望。
長江上已經修建了兩座長江大橋,武漢長江大橋最遲明年也會竣工。
通了火車之後,鐵路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改變着南方的一切。
祖祖輩輩務農經商的閩地,也出現了冒煙的工廠。好多農民子弟,扔下了手裡的鋤頭進入了工廠當工人。
鄭森清清楚楚的明白,李梟的性格是不會允許鄭家長期的在東南保持特殊地位。
而且再這樣發展下去,鄭家也沒有實力與朝廷抗衡。
那麼鄭家怎麼辦?
鄭家的未來要走向何處!
鄭森攤開地圖仔細的看着,從渤海灣看到黃海,東海,甚至是南海。
他發現,幾乎所有的陸地都被大明朝廷插上了旗子。
甚至,有一支艦隊已經劈波斬浪奔向遙遠的美洲大陸。
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明的旗幟將會插上美洲大陸。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地方留給鄭家了。
等待鄭家的,只能是逐漸沒落,最後變成一個極爲尋常的破落戶。
雖然身爲李梟的弟子,但鄭森越來越不明白這位老師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已經一言九鼎,可就是不對紫禁城裡面那個位置動心。
換了另外一個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找人擁立,然後正大光明的坐到那把龍椅上面。
可李梟就是不爲所動,甚至張煌言這些極力鼓吹李梟登基的人,還遭到了李梟的罷黜。
是真的罷黜,不是裝樣子那種。
張煌言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大明權力中樞,對大明政壇的影響力,已經是微乎其微。
直到天黑的時候,纔有侍從小心的來稟報:“大人,希伯來人的宴會已經準備妥當。
只能大人光臨!
以色列國使節拉賓,已經親自來請您赴宴。”
“嗯!”鄭森從遐想中清醒過來,不知不覺間天已經漸漸黑了。
鄭森無助的搖了搖頭,大明未來可期,可鄭家真的只能選擇在輝煌中落寞麼?
換了一身衣服,走到鴻臚寺大明的時候,看着一臉笑意的拉賓躬着身子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