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威舉着望遠鏡,看着遠處硝煙瀰漫的陣地。
旁邊站着俄軍司令諾格羅夫!
“十五天,十五天時間你的人就被從哈爾科夫攆到了察裡津外圍。
從哈爾科夫到察裡津多少公里?”
史德威張開五隻手指。
“五百公里!
十五天五百公里,這也差不多就是行軍速度了吧。
你告訴我,你的部隊抵抗什麼了?”
史德威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個重達二百斤的司令,他那挺着的碩大肚腩,看起來像孕婦多過像將軍。
“呃……!”諾格羅夫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手下人的抵抗,那根本不叫抵抗。
就是一路的潰敗!
不過比較離奇的就是,一路潰敗下來俄軍居然只損失了五百人。
跑了五百公里,只是被殲滅了五百人,在史德威看來這簡直是戰爭史上的奇蹟!
被誇耀成爲戰鬥種族,就戰鬥成個這?
戰五渣啊!
史德威乘坐着飛艇從大明,一路飛往莫斯科,和葉卡捷琳娜會晤之後,乘着火車趕來了察裡津。
幸虧這一路的趕,不然耽誤兩天,說不定俄國人已經一路跑過了察裡津。
自己連個外圍防禦陣地都沒了!
“你是俄羅斯的將軍,我管不了你。
不過有人可以管你!”史德威的眼睛,看向身邊的庫圖佐夫。
庫圖佐夫臉色鐵青,作爲擊敗過拿破崙的猛人,他在俄羅斯軍中的地位無與倫比。
如今,自己親自提拔的後輩居然打出這麼丟人的戰績。庫圖佐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抓起來!”庫圖佐夫輕聲吩咐了一句,左右立刻有兩名俄羅斯軍官衝過來,將諾格羅夫抓了起來。
“把他吊死在城門口的那棵大樹上。”庫圖佐夫指着從城外進城的必經之路。
許多狼狽不堪的俄羅斯士兵,腳步蹣跚的從這裡跑進察裡津。
“元帥大人,饒命!饒命啊!”諾格羅夫聽到庫圖佐夫的話,立刻就嚇癱了。
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哭嚎着要去抱庫圖佐夫的大腿,卻被兩個參謀死死的拉住。
桌子就擺在野外的地下掩體裡面,庫圖佐夫和史德威都沒有管被拉出去很遠還在哭嚎的諾格羅夫。
察裡津是伏爾加河流域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建於南俄大草原上的伏爾加河畔,地處歐、亞兩洲之間的過渡地帶,是天然的水陸交通樞紐,這也註定了它將擔當重要的角色。
在當年多爾袞在俄羅斯的時候,就被打造成爲了拱衛莫斯科南翼,保護高加索地區的重鎮。
這裡不但是伏爾加河上的重要渡口,更是一座初步工業化的城市。
尤其是當年多爾袞大修鐵路,察裡津通上鐵路之後。城市規模,更是飛一樣的在發展。
儘管俄羅斯這十幾年來戰火不斷,可察裡津卻因爲得天獨厚的的地理位置,加上衆多工廠林立。
不但沒有蕭條,反而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幾個要點,是我們一定要守住的。在這裡,伏爾加河的對岸。
這裡有彈藥工廠,是三年前大明援助建設的。
此戰我們的鐵路有可能被截斷,如果鐵路斷了,那麼我們的彈藥都要指望這裡了。”
庫圖佐夫指着地圖上,伏爾加河東安的一片地方。
確切的說,這裡是察裡津的一塊飛地。和伏爾加河西岸的察裡津,只是靠着伏爾加大橋連接。
伏爾加大橋,也是大明援助建設的。歷經三年,今年夏天才剛剛完工。
有了這座大橋,伏爾加河東西兩岸就可以自由聯通,這讓史德威調動部隊非常方便。
“橋和兵工廠都是命脈!
還有就是火車站,這些都是需要不惜代價死守的地方。
我建議,從察裡津河上游開始。立刻鋪設備用鐵路,一旦火車站落在敵軍炮火之內。
我們需要立刻將火車站,遷到伏爾加河東岸才行。”
史德威知道,鐵路就是命脈。一旦鐵路斷了,這場仗也就不用打了。
在這一點上,他比庫圖佐夫的認識要深刻許多。
“三個月前已經開始鋪設了,天氣太糟糕了,至少還需要兩個星期之後才能行。
另外在東岸,也在建設相應的站臺設施。這些東西,夏天就完工了。
您知道的,大名提供的水泥在冬天是沒辦法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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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圖佐夫指着地圖上的幾個點,向史德威介紹着。
“這是誰建議的?”史德威對俄羅斯人的超前意識大爲佩服。
在夏天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爲察裡津戰役做戰備了。
“是我提議的,那個時候沒想過這裡會打仗。只是覺得,鐵路線在伏爾加河西岸有些不安全。”
“您果然是俄軍的軍魂,這樣的提前佈置太重要了。”史德威興沖沖的點着頭,只要後勤遠遠不斷的能夠補給上來,他對打贏這一仗非常有信心。
“在這一段地方,鋪射一截鐵軌。
這一次,我帶來了三輛列車炮。
全都是四百八十毫米的,是海軍艦炮的改進型。
當然,這樣重的傢伙很難運過來。
可製造成列車炮,這就沒問題了。
現在大明,也就一共建成了三門而已。
我向大帥要了幾次,纔給我個面子讓我都帶了來。”
“四百八十毫米?列車炮?”庫圖佐夫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想到,大明居然能將這麼大口徑的火炮搬到岸上,還安裝在了列車上。
一般來說,這種火炮都會被安置在海軍艦船上。
如果上岸,因爲這種炮實在太重,只能當成固定炮臺在使用。
在博思普魯斯海峽,就有五門這樣的火炮在守衛。
實力強悍的以色列海軍艦隊,就是被金角灣裡的這五座炮臺封鎖在了黑海里面動彈不得!
“太好了,有了這東西,就可以對敵軍進行遠程打擊。只要一次齊射,就可以對敵軍造成重大破壞。”
庫圖佐夫興奮異常,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有這樣的大殺器。
“不但是這樣,還有火箭列車炮。就是拉着一串火箭炮,在鐵軌上活動。
這對敵軍大規模的進攻,有很好的抑制作用。”
史德威說道這裡,心裡非常的自豪。
論武器!
大明帝國在世界上屬於是最頂尖的存在,這一點兒上他絲毫不懼怕別的國家。
庫圖佐夫非常激動,女皇陛下和大明的聯盟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瞭。
“咚!”地面顫抖了一下,年歲大了的庫圖佐夫身子一個趔斜,差點兒跌倒撞在桌子上。
身後的兩名參謀,趕忙將庫圖佐夫攙扶起來。
“咚!”又是一陣搖晃,好像是地震。
“不是地震!”史德威臉色有些慘白,立刻抓起望遠鏡看向遠處前線。
地面上騰起巨大的蘑菇型煙柱,正在蒸騰而上。
直到這個時候,史德威才聽見巨大的爆炸聲。
能讓二十幾公里外,都有這麼大的反應,這該是一千公斤級別的炸彈纔對。
果然,蒸騰的煙霧中,有幾艘巨大的法軍飛艇。
這些飛艇上面畫着猙獰的骷髏頭,幾乎是懸停在俄軍狙擊陣地的上方。
雖然離得太遠,看不清上面的骷髏頭,但還是能夠看到身軀龐大的飛艇。
飛得太高了,二十五毫米高射炮拿這東西沒辦法。
俄軍陣地上濃煙滾滾,完全被硝煙籠罩。
史德威無奈的放下了望遠鏡,這種規模的轟炸下,不可能有人活着回來。
心裡暗暗有些自責,法國人都有了大口徑高射炮,自己爲什麼不早命令軍工部門也研製一些大口徑高射炮。
現在人家的飛艇飛得高,自己這一方的高射炮根本夠不到。
處於幹捱打,卻不能還手的境地。
在以前,一般這麼幹的都是明軍。
現在被別人這麼欺負,明顯有些不適應。
“機場建設的怎麼樣了?”史德威無奈的看着庫圖佐夫,只有戰鬥機才能夠有效的對付飛艇。
可以說,戰鬥機就是飛艇殺手。飛艇見到戰鬥機,連跑路的資格都沒有。
“至少還要一個月時間,在這之前我們沒有辦法。”庫圖佐夫也沒有辦法。
在十月份之前,他還不知道世界上有飛機這種東西。
他還以爲,飛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飛的機械。
如果他知道有飛機這東西,估計早就開始滿俄羅斯的建設機場了。
怪只怪,大明把飛機這東西保密的太好,連盟友都不知道。
“飛機飛到察裡津,就是飛行距離的極限。如果不降落,就只能墜毀。
可我們現在的高射炮,又對付不了這東西。”史德威頭一次感覺到,喪失空中優勢之後,仗是多麼的難打。
“這種規模的轟炸,一般野戰工事是抵禦不了的。
現在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放棄野戰工事,把法國人放到城裡來打。
這樣兩軍混雜在一起,就不能使用這樣大威力的武器。
另外在城裡,他們的飛艇再敢飛過來,我們也出動飛艇跟他們空中拼刺刀。
他孃的,拼消耗,就不信他們法國人能拼得過我們大明。”
史德威也是紅了眼睛!
飛艇對戰飛艇,基本上都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沒辦法,大家飛行速度都差不多少。
又都有一個巨大的氣囊,一排炮彈打過來。打不中的難度,要大於打中的難度。
你發射炮彈的同時,我也可以發射炮彈。
所以,大家看到飛艇對戰的結果就是。兩艘飛艇一起冒着煙,飛行員揹着降落傘往下跳。
沒被墜落的飛艇砸到是幸運,被飛艇砸到是不幸。
這玩意,完全靠人品和運氣。
史德威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急了。
“司令官,您看!”史德威的話剛剛說完,一個參謀就指着天上。
那些法軍飛行轟炸完俄軍陣地之後,晃動着巨大的氣囊,正低空掃射着。
還在撤退的俄軍,被飛艇上的機炮打得支離破碎。
隊伍頓時亂做一團,所有人好像沒頭蒼蠅一樣的逃散。
目光可以看到的曠野裡面,到處都是拼命逃竄的俄軍士兵。
庫圖佐夫看到這樣的情景,氣得雙目圓睜,眼角瞪得裂開滲出血來。
那些,可都是俄羅斯人。
在一羣潰退的人當中,一羣衣衫襤褸卻騎着高頭大馬的部隊十分惹人注目。
他們縱馬奔馳着,不管天上的飛艇肆虐,箭一樣的奔向察裡津城裡。
近了!
更近了!
史德威驚訝的發現,這些人穿的居然是迷彩服。
是明軍隊部!
居然看到了潰退下來的明軍!
這二十幾騎明軍的背後,一艘巨大的飛艇晃動着笨拙的身體,開足馬力全速追趕這些人。
一路上,還不忘記將炮火傾瀉在那些逃散的俄羅斯士兵身上。
好多俄羅斯士兵被飛艇上的二十五毫米速射炮擊中,一團血霧過後,整個人被打成了幾個碎塊。
李遠慢慢勒住戰馬,騎行了六七天戰馬。他也知道跑這麼快的時候,要慢慢的勒繮繩,不然戰馬會直接把他甩飛出去。
大腿火辣辣的疼,雙腿內側早就磨破了。
就在剛剛,他看到一羣俄羅斯高射炮兵,居然丟棄掉陣地跑掉了。
“巴彥!去那邊兒,這麼追早晚被打死。”李遠馬鞭一指,指着被扔在路邊的兩門雙二五高射炮!
“哦!”所有人都跟着李遠的戰馬奔跑。
數百米的距離轉瞬既到!
身後的飛艇,距離差不多隻有兩三千米。
李遠顧不得馬還在跑,合着身子直接從戰馬上摔下來。翻滾了兩下,渾身好像散了架一樣。
可李遠還是咬着牙,跑向了那兩門雙二五高射炮。
跑上了炮位,大聲喊着巴彥給他裝彈。
“咋裝?”巴彥一聲喊,李遠差點兒沒昏過去。
他是軍校畢業生,可巴彥在幾個月前還是放羊的牧民。
“你過來,我說好你就踩這個踏板。”李遠一把拉過了巴彥,然後自己跑過去,拎起一箱子炮彈,直接插進了彈槽。
“連長你受傷了!”呼格吉日勒指着李遠血糊糊的肩膀。
該死的,剛剛這一摔把肩膀上的傷口摔開了。
“我說好,你就踩!”李遠費力的搖着搖把,鮮血順着手指往下滴。
這個時候了,還哪裡顧得上肩膀上的傷口。
炮口慢慢的對準了空中噴吐着死亡火舌的巨大飛艇!
“好!”
巴彥猛的一踩踏板,一串蛇順着炮口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