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銀行周邊被炮彈炸得硝煙滾滾,張老九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
“上!”手裡的槍一筆畫,帶着突擊隊就衝了上去。
整個突擊隊就三個老兵,他,丁三,還有機槍手。
炮擊進行了十五分鐘,重炮挺了下來,只剩下迫擊炮還在不斷的啃鋼筋水泥的建築物。
四百米距離上,機槍手帶着副射手找了個地方趴了下來。
“噠噠噠……!噠噠噠……!”
一種撕裂亞麻布的聲音,在張老九身後響起。
這些新兵哪知道什麼戰術,前邊那幾個傻乎乎的傢伙,一邊衝一邊“嗷”“嗷”叫。
張老九很想跟過去給他們一腳,直接把他們踹趴下。
衝鋒的時候“嗷”“嗷”叫,你小子是嫌命長。
果然,還沒有衝到二百米。
馬克沁那沉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衝在前邊的幾個傢伙,一瞬間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
“老三,把那個馬克沁給老子弄掉。”張老九抱着槍,縮在一大堆廢墟後面,努力把身子縮成一個球。
丁三也不含糊,手豎着大拇指對着不斷噴吐火舌的馬克沁比劃了一下。
手裡的擲彈筒擺了個角度,“砰”的一聲就打了出去。
“轟!”擲彈筒正打在馬克沁的後面。
機槍手的雙腿一瞬間就被炸飛了,副射手直接被氣浪掀翻。
倆個人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彈片,反正軍裝下面好多地方都在冒血。
“沖沖衝!上上上!”
機槍的聲音稍稍停頓,張老九連踢帶踹的把身邊的新兵們都趕了出去。
過了二百米,這個距離是最危險的。
天知道,哪個新兵蛋子槍口裡面射出來的子彈會把你打死。
這個時候,老兵跟新兵沒有任何區別。
機槍手也是個老兵,別的連合並過來的。
點射打得非常準,經常壓得對方的步兵擡不起頭來。
當然也有敢擡起頭的傢伙,結果就是爆出一團血霧。身後的牆上,噴濺着腦漿和鮮血。
丁三貓着腰鑽到張老九身邊!
“操!你跑這麼靠前幹嘛?”張老九踹了丁三一腳。
“我發現你小子運氣特別好,跟在你身邊不容易被打死。”丁三一邊笑着說話,一邊等着自己的彈藥手跑過來。
彈藥手揹着彈藥,“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一下子靠在廢墟後面。
“你他孃的輕點兒,再給撞響了。”丁三罵了一句,從彈藥箱子裡面拿出一枚炮彈。
裝填之後,再次用手比劃了一下。
這邊炮彈出膛,那邊一個輕機槍邊上就冒出了濃煙。
張老九躲在廢墟後面,對着對面開始打點射。
銀行裡面重機槍和輕機槍都被端了,火力一下子弱了下來。
又被明軍的機槍打得擡不起頭來,新兵們的戰術動作雖然拙劣,但居然沒有多大傷亡就衝到銀行五十多米的地方。
不過很快,爆炸聲和慘叫聲不斷傳過來。
這就沒辦法了,地雷這東西只能是誰踩上誰倒黴。
沒人救得了你!
剩下的人,陸陸續續的衝進了銀行大樓。
一個新兵稍稍在樓下喘口氣就要往上衝,被張老九薅着脖領子拉了回來。
“你他孃的活膩歪了!
看到房間,就往裡面扔手榴彈。
不準啥也不管的就往裡衝,知道嗎?”
“諾!”新兵小雞啄米一樣的點着頭。
“把手槍都掏出來,五米之內用手槍。”
丁三剛說一句,就聽見一陣野獸一樣的嚎叫。
接着,就看到走廊裡面衝出來七八個人高馬大的歐洲人。
丹麥人已經撤走了,現在跟明軍作戰的是挪威人。
這些傢伙,身材跟丹麥人一樣高大。他們手裡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嚎叫着衝向大明軍人。
大明的十幾個新兵,被這些沒毛狗熊一樣的東西嚇傻了。
“操!愣着幹什麼,用手槍打他們。”
丁三吼了一嗓子,新兵們才反應過來。
紛紛掏出腰裡的左輪手槍,一陣“噼裡啪啦”的槍聲,那些挪威士兵身上立刻鮮血噴涌。
新兵們好多是第一次開槍打人,興奮之下接連扣動扳機。
手裡的子彈打光了,擊錘打着轉輪發出“啪”“啪”聲。
卻沒有想到,仍舊有兩個挪威士兵依舊像沒事兒人一樣的衝了過來。
“噠噠噠……!”
張老九端着阿卡步槍,扣動着扳機掃射。
這麼近的距離,兩個挪威士兵被打得渾身都是窟窿。
直到最後一顆子彈射出槍膛,張老九才喘着氣靠到牆後面,掏出一個新彈夾換上。
“愣着幹什麼,裝子彈!”
銀行大樓再次回到了大明手裡,和前幾天不同的是,這裡到處都是屍體。
有大明軍人的,也有歐洲人的。
反正那些人差不多都長成一個德行,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都是哪裡人。
張老九知道,打下這地方是一會兒事,守住又是一回事兒。
“守住,到晚上十二點。還有十五個小時,十五個小時。”
張老九看着手錶,他現在恨不得手錶立刻就轉到晚上十二點。
“出來的時候六十一個,現在還剩三十八個。
不對!算你,三十九個。”
丁三早就查了人頭,開始安排陣地。
“媽的,三十九個。還算了老子!你沒把你算進去啊。”張老九就着一根着火的木條點了根菸。
“滾!”丁三搶過張老九手裡的煙開始抽。
“三樓留兩個人當觀察哨,找個機靈的,別讓人一槍給端了。
二樓找七個人,機槍也佈置在二樓。
瞅瞅毛子的機槍好用不,如果好用咱們也用着。
剩下的人都縮在一樓,當預備隊。
二樓被幹掉一個,就補上去一個。
每個人在二樓守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換班。”張老九一邊掏煙,一邊做安排。
可摸遍了全身的口袋,也沒找到火柴。
搶過丁三手上的煙,對着火點着了自己手裡的煙。
“操他媽的,又是頂到晚上十二點。
七天前,要不是換防的來了。咱倆就撂在這鬼地方了!”丁三抽了一口煙,罵了一句。
“狗日的,還真想不到啊。
咱哥倆兒,算是跟這鬼地方槓上了。
要不是那顆柱子,你小子就挺屍了。
且守着吧,哪天被打死了,也就完事兒了。”
“說啥呢,我還說打完……!”
“你打住,一般說這種話的人,都活不過五分鐘。
趕緊帶着人佈置陣地,都是新兵蛋子,啥他孃的都不懂。”
“你是連長,你咋不去?”
“我連人名都沒認全。”
“我就能認全?”
哥倆再也不說話,扔掉了菸屁股,各自去找人佈置陣地。
這個連裡面,除了機槍手他們都不認識。
老兵是稀罕人,都寶貝着呢。
現在能活三天的老兵,最次也是個班長。
忙活了半個小時,總算是把陣地佈置好了。
丁三帶着幾個新兵,在一樓外面五十米內埋地雷。
張老九帶着人,在二樓佈置機槍陣地。
經過這麼長時間,牆皮已經被機槍打得露出了鋼筋。
牆壁,好多時候已經抵禦不住子彈了。
尤其是重機槍子彈,說不準就從哪個地方鑽進來,然後打在誰的身體裡。
檢查了一下馬克沁,倒還算是好用。
就是子彈沒剩多少了,後來在角落裡面找到兩匣子。張老九找了兩個兵,坐在地上往彈鏈裡面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