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不說話,只是捋着鬍子看地圖。
李梟笑了笑沒說話,他不相信左良玉不會想到這一點。如果大明的陸戰隊司令是這麼個草包,那也太對不起左良玉的赫赫威名了。
趙良棟還想說什麼,卻被李麟拉拉衣角攔住。
“接着說!”見到趙良棟不說話,李梟忽然間開口說道。
這一下沒辦法了, 李梟讓他說話那他就必須得說話才行。
“大帥,我覺得我們應該用逐步推進的戰術。
我們最先佔領的是西西里,然後是科西嘉島。但科西嘉島還是距離直布羅陀太遠了,一千五百多公里。
如果我們的艦隊攻擊不順利,戰鬥進入相持。我們支援的部隊,還有補給都會受到很大挑戰。
我覺得,應該在科西嘉和直布羅陀之間,建立一個支撐點。或許可以建立兩個支撐點, 這樣的話如果我們攻擊不順利,不管是支援部隊還是後勤補給,都有一個迴旋的餘地。”
“左帥以爲如何?”李梟看着左良玉說道。
“年青人能有這樣的全盤考慮殊爲難得,剛剛趙參謀的話,可謂是老成謀國之言。
此子悉心培養,定然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左良玉看着趙良棟似笑非笑的回話。
“左帥謬讚了,年青人說話還是毛躁了些。沒有弄清楚情況,就自己在那裡揣測上官。
趙良棟,其實在上個月我軍已經攻佔了阿爾及爾。那裡有不錯的港口,只要稍稍整修一下,就能夠停靠包括驅逐艦在內的軍艦。
北非少雨且氣候乾燥,非常適合囤積各種物資。
而阿爾及爾港,距離直布羅陀只有七百多公里。
我們要登陸的地點,也不是直布羅陀,而是馬拉加。
馬拉加是西班牙國土,距離直布羅陀只有一百多公里。
最重要的就是,西班牙軍隊實在是羸弱不堪。而且馬拉加守軍不過數千人而已,那裡有不但有適合登陸的海灘。還有不錯的港口, 可供我們的補給船和戰艦停靠。
這幾年經過英國人不斷的修建,直布羅陀要塞越發的堅固了。
而且,前些年我們登陸的海灘已經不允許我們再次登陸了。”
李梟想想就覺得無奈,海軍拍回來的照片顯示,海灘上面堆積了三十多米高的石頭。
十幾萬非洲奴隸經過不懈努力,硬生生的用人力將長達二十公里的海灘變成了人造峭壁。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造山脈正不斷的延伸着。可以說,整個直布羅陀的海灘已經不存在了。
那裡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要塞,想要從海上登陸直布羅陀,那需要有鳥的本事才行。
現在的直布羅陀海岸,也只有鳥才能飛得過去。
李梟的話,讓趙良棟面紅耳赤。
“這本來應該是軍事機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爲即便我們不攻佔直布羅陀,我們也會迅速結束戰爭。
現在,聯軍就是一棟破房子而已。只要在上面踢一腳,整棟房子就會塌陷下去。
實力纔是一個國家強悍的本源,現在大明的實力無可匹敵。”
好像要印證李梟的話,就在法軍再次佔領哈爾科夫三天之後。前線就傳來消息, 法軍不斷的從頓涅茨克撤退。爲了撤退,他們甚至丟棄了一些重裝備。
原來, 攻佔哈爾科夫是爲了掩護撤退部隊的側翼。
明軍沒有銜尾追擊,因爲明軍也需要休整。
耗下去的話,對大明有利。
用李梟的話來說,時間優勢在我。
一般來說當戰場上陷入僵局的時候,外交就會特別的活躍。
現在誰都看得出來,大明已經開始醞釀最後的決定性攻擊。
因爲不管的俄國奸細,把大明的情報傳過來。包括那些重金買來的照片!
莫斯科火車站,每天都有新近下火車的坦克車,還有各種步戰車。
莫斯科軍用機場,每天都有剛剛轉場來的新編號戰鬥機起飛,奔赴俄羅斯的各個戰場。
甚至偶爾,還有巨大的鯤鵬起落,看編號也是新的。
聯軍的情報基本上是共享的,所有聯軍部隊都知道,明軍其實在醞釀一場更大的攻勢。
在飛機、坦克還有步戰車、自行火炮的無間配合下,聯軍當中無論是戰鬥力強悍的法軍、德軍,還是羸弱的其他國家軍隊,都沒有辦法抵擋。
戰場上唯一能夠追求的,不過是給明軍儘可能的殺傷,同時也讓自己的部隊儘可能的活下來。
只是這有些難度很高!
因爲兩條腿和畜力組成的部隊,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履帶更加快。更加跑不過天上的飛機!
一旦部隊潰退,那些飛機就會像蒼鷹一樣從天上開始撲擊。沒一次,都是那樣的致命。
機翼上那強悍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射出來的子彈像是兩條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大地。
只要被這條鞭子抽中,任憑你是再強悍的戰士,也會是血肉橫飛。
每一次撤退,公路和公路兩邊都是重災區。屍體密集程度,可以和螞蟻搬家相提並論。
既然明軍的進攻越來越近,部署也越來越多,那麼誰都不願意成爲被明軍重錘進攻的對象。
“大鴻臚,我覺得我們真應該認真談談了。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只不過是徒傷人命而已。”
裡賓特洛普是個很厲害的人,僅僅通過半年時間的接觸,就能夠用大明語言對話。
雖然說不上來是字正腔圓,但聽明白還是沒有問題的。
鄭森看看穿着紗衣,正賣力在自己身後揉捏的少女。再看看身邊,正在把一顆葡萄送進他嘴裡的美麗豐滿的希臘女人。
澡堂子是赤誠相見的地方,但好像不是談正經事清的地方。
或許……,裡賓特洛甫對赤誠相見有什麼別的誤會?
“弗里德里希,我的朋友。
一直以來,我都在很認真的對待你。甚至,我已經當你是我的朋友。
我很喜歡德意志,我小時候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他就是來自巴伐利亞。
在他身上,我瞭解了許多德意志人的優秀品質。
所以,現在您能跟我一起洗土耳其浴,而法國人、西班牙人、英國人,還有那些沒名堂的人不行。”
鄭森呡了一口希臘美人遞過來的葡萄酒,那葡萄酒殷紅如血,一看就知道是波爾多出的高檔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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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就請您說出大明的最低談判要求。這樣,我回去也能跟元首好好的稟報。
畢竟,我在這裡已經半年之久。柏林那邊催的緊,你也要理解我。”裡賓特洛甫語氣很是無奈,甚至帶着一些乞求的意味。
“弗里德里希,我的朋友!
大明談判的底線一直很明確,我從來沒有騙過你。那就是,從俄羅斯撤軍,同大明結盟幫助大明攻擊法國本土。
如果可能的話,渡海攻擊英國。不用擔心海軍的問題,到時候大明海軍會全力幫助你們的。”
“這怎麼可能,大明海軍被困在地中海。直布羅陀還在英國人手裡,你們的海軍怎麼能過得來。別說繞道好望角的事情,那樣你們的補給將會無法保證。”
“弗里德里希,你對海軍知道的不少。不過我告訴你,大明艦隊不會永遠待在地中海。
一個直布羅陀要塞,也沒辦法擋住大明前進的腳步。”鄭森露出自信的微笑。
大明是如此的強悍,大明海軍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海軍力量。
也正因爲大明如此強悍,纔會讓鄭森說話如此有底氣。不然,鄭森也得像裡賓特洛甫那樣委曲求全。
“大鴻臚,你的意思是……?”裡賓特洛甫聽到鄭森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告訴你個絕密……!”鄭森對着裡賓特洛甫勾了勾手指。
裡賓特洛甫立刻站起身,把耳朵湊了過去。
“我們已經佔領阿爾及爾,如果一切順利,最快下個月就能夠向直布羅陀發動進攻。”
鄭森很是神秘的說道。
“下個月,進攻直布羅陀?”裡賓特洛甫震驚了,他沒想到鄭森把這樣的秘密都告訴了他。
“對,七月份我們將會進攻直布羅陀。只要拿下了直布羅陀,我們的強大艦隊就能夠直接出現在大西洋裡面。
到時候什麼英國,法國,還有你們德意志的沿海地帶,全都在大明的艦炮之下。
你會看到,我們是怎麼轟炸倫敦的。我們是怎樣毀掉倫敦橋的!
還有,我們會毀掉整個法國大西洋沿岸的城市。
如果你們德意志不臣服,漢堡也將成爲一片廢墟。
弗里德里希,我不想這樣。我不想你們有這樣的結果,所以趁着還有時間,趕緊催促你們的元首下定決心。
讓前線的德國軍隊南下,在我們的幫助下進攻法國人。
告訴你們,時間真的不多了。
因爲在昨天,拿破崙已經開始收縮部隊,他們也要撤退了。
並且你也知道,拿破崙以前和大明的交情很好。
他在大明高層,也有很多的朋友,包括我們的大元帥閣下。
一旦他動用他們的關係……,那麼條件很可能也是讓法軍攻擊你們。
現在的問題就是,你們誰要先下定決心。”鄭森再次喝了一口葡萄酒。。
作爲老牌的外交家,裡賓特洛甫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氣定神閒,這是外交官的基本素質。
明軍進攻直布羅陀,全歐洲都知道那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只有佔領了直布羅陀,大明的無敵艦隊才能夠肆虐大西洋。
所以,聯軍中的英軍這些年派重兵防守直布羅陀。就是害怕大明艦隊衝出地中海,來到大西洋上。
如果這樣,英國首先挺不了多久。
因爲英國幾乎所有重要城市,全都是濱海城市。漫長的英國海岸,全都是大明炮擊英國的陣地。
兩年來,歐洲各國都在拼命的建造軍艦。
就是爲了應對即將入侵大西洋的大明艦隊,可建造軍艦哪裡是一年兩年能夠完成的。
到現在爲止,他們也只是造出了一些驅逐艦而已。
因爲還沒有完全掌握燃油發動機的技術,很多戰艦還是燒煤的蒸汽鍋爐戰艦。航行在海上的時候,航速要比大明艦隊要慢不少。
裡賓特洛甫知道,以現在的歐洲艦隊規模,遠不是大明艦隊的對手。
不說天上嗡鳴鬼叫的轟炸機,就算是那種有着四百八十毫米巨炮的戰列艦開出來,那也絕對是笑傲海洋的存在。
所以,明軍一旦拿下直布羅陀,對整個歐洲都是災難性的。英國會迅速投降,法國也會因爲大西洋沿岸的城市被炮擊,進而投降。
那麼德意志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還有一個消息!”鄭森好像是喝醉了,對着不斷盤算的裡賓特洛甫再次勾勾手指。
“什麼消息?”裡賓特洛甫的眼睛放光,他很想知道更加勁爆的消息。
“上一次,我們打敗了聯軍中部集團。俘虜了二十萬希伯來人!”
“我知道,俄國人差不多把他們都殺光了。”裡賓特洛甫點了點頭。
“不是說希伯來人,而是瑞士人。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鄭森似乎真的喝多了,舌頭都大了。
“哪裡?”
“他們在中東,正在參加攻打巴格達的戰鬥。這些瑞士人作戰很勇猛,已經掃清的巴格達外圍,正在向城市推進。”鄭森很是得意的說道。
“你是說,瑞士人正在爲你們作戰?”這個消息足夠的震驚,聯軍曾經傾盡全力援助庫爾德人。
讓他們在中東,努力的抗擊大明,甚至一度威脅到了巴士拉油田的安全。
這種援助,在黑海海運被完全切斷的時候被迫停止了。
不過在克里米亞還在希伯來人手裡的時候,有二十艘大型飛艇,也在努力保持着對庫爾德人的支援。
卻沒有想到,瑞士人那些投降的士兵,卻會去中東和庫爾德人作戰。
“對,瑞士人正在幫我們打仗。
你猜猜我們是怎麼說服瑞士人的?”鄭森再次神秘的一笑。
“怎麼說服瑞士人的?”裡賓特洛甫急切的問道。
“很簡單,教皇親自去說服他們的。”鄭森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你是說……,教皇?”這一下里賓特洛甫的真的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