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叼着草梗躺在草地上,藍藍的天上飄着幾朵白雲,白雲下的草場上游蕩着一羣羣牛羊。彎彎的小河玉帶一樣,鑲嵌在草原上。
杭愛山一戰,李自成損失慘重。羅汝才雖然沒什麼能力,可勝在夠義氣人緣好。兄弟們鬧了脾氣吵吵嘴,最後都是羅汝纔來當和事佬把事情搞定。
現在羅汝纔沒了,這些煩心事只能靠自己。他孃的,李自成知道自己手下這些人都是什麼貨色。一想起這些糟心的事情,他就覺得腦袋疼。
剛剛處理了一場男人對男人的性騷擾案件,李自成需要躺下好好緩緩,太噁心了!
李自成不後悔幹掉僧格,損失大了些,可收穫也很大。三百匹駱駝的財貨,足夠他在草原上招兵買馬逍遙快活。遠處有一隊人馬在疾馳,李自成手搭涼棚看了一眼。在人還是個黑點兒的時候,他就認出來這是李巖和劉宗敏。
仰面朝天又躺在草地裡面,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這兩個傢伙回來,又要有的忙活。
不知不覺,李自成有些喜歡上草原。牧民們淳樸得一塌糊塗,你給他一壺酒,他就會請你吃羊肉。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沒有那麼多的人情世故。尤其是蒙古女人的大胸脯,這是李自成最喜歡的。到底是吃牛羊肉長大的,中原女人可沒有這個尺寸,完全是一手無法掌握。
一匹馬跑到身邊,馬上的人翻身下馬。
“大當家,劉宗敏和李先生回來了。”
李自成連眼皮都沒擡,說話的是高傑,他的拜把兄弟。
兩個人從小玩到大的交情,如果說剩下的兩千多人裡面李自成最信任誰,非高傑莫屬。某種程度上,李自成信任高傑更勝於信任自己的老婆邢氏。
這兩個人,一個管理着自己的內庫房,一個負責交符驗合。可以說,李自成的身家就是由這兩個人保管。
“麻煩!不就是去見那個孫傳庭?老子就待在草原上,他有本事派祖大壽過來,把老子的屌咬了去?”李自成看高傑的模樣就知道,李巖和劉宗敏這一趟算是白跑。還他孃的搭上老子不少金銀珠寶!
“大當家,話不是這麼說。來龍去脈也得聽李先生說說,咱們這些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說道出主意,還可靠人家李先生。再說,您不是和李先生拜了把子。”
“哎!兄弟,你是不知道讀書人的腸子有多少彎彎兒。走,咱們去看看,他們兩個都打探到啥消息回來。”李自成無奈的從草地上站起來,翻身上了身邊的戰馬向着營地奔馳而去。
大帳裡面,李巖和劉宗敏已經坐到地上。一邊吃着牛肉乾,一邊喝着馬奶酒等着李自成。看到李自成走進來,李巖趕忙站起身,劉宗敏卻絲毫不在意的大刺刺坐着。
“大當家!”李巖抱拳向李自成施禮。
“兄弟你辛苦了!坐!坐!”李自成拉着李巖,踢了正在吃喝的劉宗敏一腳,讓他挪挪地方。
“剛吃兩口,有什麼話就說唄。動手動腳的!”劉宗敏一邊嘟囔,一邊往邊上挪了挪屁股,給李自成騰出地方。
“就知道吃!”李自成笑罵了一句,坐到了地上。
“這一次,見到總督孫傳庭。他還是那個意思,讓咱們離開草原回關中。還說,您是李大帥那邊掛了好的人物,李大帥也時常問起大當家。”
“他孃的,李大帥惦記老子幹毛。他現在手下擁兵數十萬,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還盯着老子。害怕老子殺回去,造他的反?”李自成端起酒剛剛準備喝,聽到李巖的話立刻放下酒碗。
“李大帥爲什麼惦記大當家無從知曉,只是咱們在這草原上也不是長久之計。弟兄們都是關中人,以前有做小買賣的,有做差役的,也有乾脆就是莊稼把式。可唯獨就是沒有放牧的!
在草原上生活,弟兄們多有不便。都想着回關中呢!”李巖小心的規勸李自成。
能到繁華的關中,誰喜歡待在這鳥都不拉屎的草原上。
“大當家,招安咱倒是不喜歡。可西安的小娘們兒可真水靈,你看看草原上這些娘們兒,一個個羶烘烘的。咱就是不去關中,也去個別的地方也成。”劉宗敏嘴裡塞滿了牛肉,說話含糊不清。
“吃你的,費什麼話。”李自成抽了劉宗敏一巴掌,劉宗敏一縮脖子不再說話。
“是啊!大當家,咱們這兩千多人夏天還成。冬天過起來太苦了,沒有那麼多牛糞,弟兄們可是凍了一個冬天。好多兄弟都生了凍瘡,現在天暖和了,一個個癢的要命還流黃水水。
再說,大家都是關中人,也都想着落葉歸根。就前兩天,又有幾個傢伙結夥溜了。”高傑也在邊上敲邊鼓。
“招安!招安!你們以爲這安這麼好招?破西安城那會兒,咱們殺了多少當官兒的。你手上沒有人命,還他老子手上沒有人命?真要是招了安,難保說官家不會給咱們穿小鞋。
那時候咱們可在人家的地盤上,再想跑也沒那麼容易。你想被拉出去,咔嚓一刀?還是被人關在黑牢裡面,活活給關死?他孃的,一個個的都被娘們兒迷住了眼。
蒙古娘們兒身上是有羶味兒,可胸大屁股大,咱關中有多少女子是這樣?再說,關中的娘們兒哪裡有蒙古娘們大方。想睡一下,天當被地當牀。哪裡像關中娘們兒一樣,扭扭捏捏的。”李自成灌了一口酒,掃了三個人一眼。
“大當家,這不是娘們兒的事情,而是兩千多個兄弟的出路。難道說,咱們還能一輩子待在草原上不成?”李巖看到李自成的樣子,無奈的搖頭。
“草原有啥不好,我看草原就挺好。倒是你李秀才,想着關中,京城的花花世界了吧。你如果真要走,老子也不攔着你。給你拿一千兩銀子,兩匹馬算是盤纏。好走,不送!”李自成猛的把碗裡的酒灌進嘴裡,惡狠狠的看着李巖,那眼神兒兇惡的像狼。
“你……!”李巖氣得滿臉通紅,站起身來挑開門簾就走。
“李先生!李先生!”高傑趕忙追出去勸,這以前都是羅汝才的活兒。
“酸秀才,就是喜歡花花調子。大哥說不走,那咱們就不走。在這草原上逍遙快活,想要娘們兒了。只要有銀子,派人去關中買兩個回來不就得了?”劉宗敏端起酒碗,和李自成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呵呵!他真要走,老子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踢。狗日的,當老子這裡是大車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李自成瞟了一眼仍舊在動的門簾,惡狠狠的扔出一句。
“對!他真想走,就幹了他。大哥你放心,兄弟一個給你做的乾乾淨淨。”劉宗敏說着,又和李自成碰了一杯。
“呵呵!說到底,還是咱們兄弟對脾氣,讀書人,去他孃的。”李自成說完,愉快的和劉宗敏手裡的酒碗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高傑追上李巖,勸說了幾句之後,就繞了個彎兒去了李自成的帳篷。
“死鬼!光天化日的就敢來,也不怕被他撞見。”剛剛進屋,李自成的老婆邢氏就迎了上來。
“放心,李巖和劉宗敏從西安回來了。這會兒,肯定是在和劉宗敏拼酒。這兩個酒缸碰到一起,今天晚上一定是醉得一塌糊塗。說不定,又去鑽哪個蒙古娘們兒的被窩兒去了。”高傑一伸手抓住邢氏摟在懷裡。
“他去鑽蒙古娘們兒被窩兒,你就來鑽老孃的被窩兒?小心他回來撞見,一刀劈了你。”邢氏在高傑的懷裡,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一下,就面含春色的調笑。
“今天還真沒想鑽你的被窩,你個小浪蹄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就算是告饒,老子也不饒過你。”高傑用力一推,就把邢氏推到毯子上。
很快帳篷裡面傳來壓抑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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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傑和邢氏好像兩條上了岸的魚一樣,看着頭頂的帳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李巖和劉宗敏從西安回來,是談招安的事情?”邢氏翻了個身,趴在高傑的胸膛上。
“就是談招安的事情!大當家的不願意招安,說以前手上有官員的人命。這事情他說得倒也對,當年殺進西安城的時候,可沒少殺當官兒的。現在要去大明當官兒,當然得好好合計合計。”
“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倒是也想回關中,這草原上的日子太難過。咱們又不是蒙古人,祖祖輩輩都放牧。老子現在有些積蓄,到了關中置辦上百十晌地綽綽有餘。何必在這草原上,過着這樣的日子。不過我手上,也有大明官員的人命。我也怕萬一……!”
“還萬一?你連俺的身子都敢睡,你還什麼萬一。我可告訴你,這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你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被朝廷招安好歹還有一條活命,被李自成抓住,十死無生!”邢氏坐直了身子,露出無限美好的上半身。
“那你說怎麼辦?”
“你想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邢氏瞪着大眼睛,看着高傑問道。
高傑搖了搖頭,表示不想。
“既然不想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乾脆咱們就去投奔官府招安。這半年跑了多少人,咱們也跑。而且……!”邢氏大眼睛嘰裡咕嚕的亂轉。
“而且什麼?”高傑不解的問道。
“我手裡還掌控着內庫房,這裡面可是有上十萬兩銀子。咱們只要能把這些銀子運到關中,咱們就是大財主。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就有什麼。”邢氏光着身子鑽進高傑的懷裡。
“十萬兩銀子,這王八蛋攢錢的功夫了得。他孃的,這些年來還不知道黑了多少公賬。”高傑恨得咬牙切齒,弟兄們拿命拼來的錢。當家的頭頭們分上十幾二十兩,就算是不錯的了。底下的小嘍囉們,一人就是三兩五兩的。
這李自成的內庫裡面,就他孃的藏了十萬兩銀子,這也太黑了。
“可不止是十萬兩銀子,還有不少金銀珠寶,少說也得值個七八十萬兩銀子。”
“這麼多!”高傑的心立刻動了,這麼大一筆錢十輩子都夠用了。
“那可不!整個關中搜刮,然後去了山西,到了京城近郊。他都沒少劃拉東西,加上冬天的時候搶了蒙古人。這都是少說的數!”邢氏翻着大眼睛,給了高傑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這麼多東西,想弄出去可不容易。得像個法子才行,如果被他撞見,咱們可就活不成了。”高傑的心立刻活泛起來,可怎麼運走這些東西卻是難題。
“這些東西,怕是要裝上百十來車。你是老爺們兒,你得想想辦法。從咱們這裡走到關中,緊趕慢趕也得十天才行。只要你能想辦法把他支走十天,我就有辦法把錢給你弄進關中去。”邢氏用頭髮撩撥着高傑嬌笑道。
“支走十天可不成啊!”高傑沒有理會邢氏的調笑,一手摟着邢氏軟軟的身子,腦子裡快速的盤算。
“那……?”邢氏有些不解的看着高傑。
“咱們投誠,他不會也投誠?他手底下兵多,又是李大帥點名要的人物。到了大明那邊自然是要當官兒!他當了大官兒,咱們可怎麼辦?還不得被他折騰死?得想個辦法,讓他回不了大明才行。
最好是想個辦法,把他給……!”高傑眼神一厲,手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殺了他?這可不行,別人不說。知道你殺了大當家,劉宗敏還不跟你拼命?就你手下那些人,會是劉宗敏的對手?到時候,咱們倆可一個都活不成。”邢氏斷然否決了高傑的建議。
“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高傑赤身裸體坐在毯子上沉思着。
“大當家,您回來了!”外面放風的侍女,忽然間喊了一嗓子。高傑和邢氏嚇得魂飛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