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一團巨大的烏雲籠罩在她的頭髮,她想要逃離,始終逃不開那一團霧霾……
“歐陽伏農…”躺在牀上的女子眉頭微蹙,唏噓一聲,猛的睜開漆黑的眼睛,落入視線的是頭頂的天花板。
“左侍衛?”凌楚楚腦海裡猛然閃現昨日夜晚的畫面,突然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睡到了牀上,而空蕩蕩的房間,唯有她急促的呼吸聲迴盪在空氣間。
他們難道走了?
凌楚楚緊張的看向四周,掀開被子下了牀,只見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歐陽伏農呢?
他不是很嚴重,怎麼突然就走了?
一時間,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慌了。
“歐陽伏農?”她帶着急切的心呼喚。
叩叩叩——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難道是歐陽伏農回來了?凌楚楚喜出望外,急忙跑過去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昨日見到的其中一個侍衛。頓時,臉上的希翼瞬間消失。
侍衛恭敬的朝她行禮,“凌姑娘,王爺讓屬下在這裡等您醒來,轉告您說多謝昨日的款待,他這幾日有急事必須要離開太和城,等他回來後會親自謝您!”
凌楚楚聞言,心底一沉,怔了下,“沒事,你回去記得轉告他要多多休息。”她扯出一抹苦笑面對侍衛。
“那您一個人注意安全,屬下先回去了。”
她一手伏在門框上,目送侍衛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以後,稍作打扮以後出門去。她已經想好了,今日就去辭工,她就這幾天便啓程去另一個地方,然後轉回她出現的那片沙漠。
昨日的一場大雨,使整個太和城彷彿煥然一新,空氣無比的新鮮,只是寒意更甚。
她穿着厚厚的鵝黃色衣裳,披了件淡藍色的披風來到了街道。
今日是集市趕場的日子,一條條街道上格外的熱鬧。
凌楚楚走在馬路上,其中一個人匆匆朝着前面跑過去,差點將她撞倒在地。
那個人急急地扶起踉踉蹌蹌的她,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好奇的看向不遠處聚攏的人羣。
“您還不知道呀!太和城名妓藍鳳凰爲了不知名的公子哥揚言要跳樓呢!”那個人好心說道。
凌楚楚詫異間,剛準備問他一句話,只見他已經走遠了。
跳樓尋死?
她眉頭一皺,轉着腦袋想了想,忍不住朝着那邊走過去。
“藍姑娘,少爺說了不會見你的,讓你死了這條心!趕快回去好好服侍客人,他已經玩膩你了!”人羣中央,一個蒙面男子仰起頭望着**最頂樓上攀在護欄上的女人,冷聲道。
女子一聽,眼底一寒,決絕道,“我不管,你馬上回去告訴少爺,說若是他今日不來看鳳凰,那我就一死了之!”
“藍姑娘,您這樣太爲難人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嘛!男歡女愛的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何必爲了此事有了輕生的念頭呢?”黑衣男子不屑道。少爺玩過的女人無數,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我不管,若是一個時辰之後沒有見到他,那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女子頓時激動起來,坐在護欄上的身體突然站起來,在只有兩釐米寬度的臺階上不停的鍍步。
粉紅色的衣裳在蕭瑟的寒風中飄起,一種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離女子不遠處,幾個人焦急的看着幾乎要懸空的女人,不停的呼喊着:“鳳凰,你快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是啊,你先下來,我馬上去派人幫你把臣赫少爺請過來!”其中一個年長的**老嬤嬤連哄帶騙道。
女子回頭看她們一眼,目光中帶着極深的恨意,“少爺他不會來了……他拋起鳳凰了…!”說着,傷心欲絕的臉上被眼淚侵蝕。
“不,不會的!臣赫少爺不會那麼絕情的!”
“你還有你的妹妹沒有找到,鳳凰你怎麼可以爲了個男人尋死呢?”幾個人心急如焚的在那裡好言相勸,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女子聽了,頓時彷彿瘋了一般的笑了幾聲,“妹妹?我的妹妹……不,若是沒有少爺我會生不如死的,我一定要跟他,即使做一個小妾也可以的!”女子激動的說道。
一張精緻無比的臉,被淚痕打溼的妝容彷彿一個猙獰的厲鬼,她傷心的抽泣着。
就在這時,她悲痛欲絕的眼神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她下意識的朝前一步……
“啊!”一聲劇烈悲慘的尖叫聲縈繞在空氣間,久久未散去。
碰——
一聲劇烈的降落砸地聲響起,人羣頓時鬨鬧起來。
人羣中的黑衣男子見情勢不妙,壓低帽檐迅速轉身離開。
凌楚楚還沒有擠進人羣中,只感覺視線中一抹紅色的身影陡然下落,緊接着聽到了旁人的唏噓聲,“啊!藍鳳凰死了,她跳樓摔下來了!”
其中一個人嚇得驚慌失措,尖叫一聲逃也似的從現場跑出去。
“怎麼會這樣?”
“她可是太和城第一名妓啊,年紀輕輕就這樣殉情死了,真是可惜了……”
凌楚楚看到了一團鮮紅的血液順着平地流淌着,只感覺心底陡然一緊,不敢再上前去,迅速離開現場。
她沒想到,古代竟然也有如此剛烈的女子。爲了男人竟然連性命都不要了,真是可悲……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她沒有多做停留,來到客棧第一時間便是尋找掌櫃的身影。“小二啊,怎麼好端端的不做了啊?”掌櫃的聞言大吃一驚。
“……我……”她猶豫着該怎麼解釋,只見掌櫃的渾濁的眼睛一亮,“是不是與瑞王爺修成正果了?”
凌楚楚聞言頓時詫異起來,她不好意思的想解釋,他搶先道:“老夫知道你不好開口,所以你不用解釋了。老夫一定會守口如瓶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
掌櫃的很喜歡她,但也知道這裡留不下她的,給了她工錢還多加了五文錢,只能嘆息一聲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身影離去。
“哎,多好的一個姑娘,若是老夫晚出生個二十年,一定要追到手!”
一旁的下人一邊擦着櫃檯,不解的盯着一臉詩情畫意似的掌櫃,隨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哪個姑娘?”
掌櫃的猛然回神,扯着脖子盯着他的下人,頓時拉下臉狠狠地拍打他的頭頂,“不好好幹事,只知道不務正業,馬上去給老夫清理茅廁!”
“掌櫃的,您是愛上哪家姑娘了?”被打的下人不怕死的問了句。
掌櫃的一聽氣急了,皺着眉使勁的踢了那人一腳,“你還敢問!老夫打你!”
“別……小的再也不敢多嘴……”
凌楚楚辭工以後準備回去,走在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