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督史不敢有任何猶豫,迅速將人手兵分兩路,朝着不同的方向追擊去。
黑衣男人帶着無名從一間客棧後門悄然進去,隨手推開了一扇沒有人住的房間,警惕的環視四周以後,迅速關上窗戶。
無名還處於震驚之中,她看着面前完好的男人,“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逃到南詔國來了?”
黑衣男子身上的戾氣還未消散,他一把扯去蒙在臉上的面巾,一張冷厲的臉暴露在空氣中。
孔笙倪她一眼,語氣不善,“你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抓去砍頭?”
“前些日子發生了些事情……”無名將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與他。
孔笙聽完眉頭緊蹙,“你失散已久的姐姐竟然被人一個公子哥殺了?”
無名臉上浮現恨意,她咬牙切齒,“是,所以我爲她報了仇!”
“那你爲何不趕緊離開還待在這裡作何?無名,難道是這些年太順風順水你腦子糊塗了?”孔笙冷冷呵斥道。
若不是他今日剛好在街道上看到了她乘坐的刑車,那她絕對是死定了!
“你聽我說完,剛開始我準備在這裡尋找你,後來見情勢不妙,想離開時被一個叫歐陽伏農的男人困住了!”
歐陽伏農?
孔笙眸色一深,“行了,別多說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回唐朝。”
無名聽從他的意見,凝眉點頭,“現在紅旗組織已經被程錚佔領,所有的人若是不歸順與他全部誅而殺之。”
孔笙瞳孔陣陣劇烈的收縮,緊握的拳頭狠狠朝着空氣中放了一個空拳,“竟然是程錚!”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叛徒竟然是他最信任的程錚!
無名神色嚴肅起來,看他渾身瀰漫着殺意,於心不忍的張嘴,“師兄,程錚現在是有了唐王這個靠山纔敢肆意妄爲,我們馬上回去,定然要收回紅旗組織!”
紅旗殺手組織存在了兩百年曆史已久,從來不曾沾染政治,而現在顯然已經淪爲了唐王不擇手段的工具,他們作爲組織頭領,必須回去阻止程錚的行爲。
孔笙視線緊盯着遠處,神色晦暗不明,許久,他收回視線,“無名,現在組織如何?”
無名神色暗了暗,她聲音帶着顫抖,“我們的人手幾乎已經被趕盡殺絕了。”
“我們馬上回去!程錚這個叛徒,我定要手刃他!”那些人全部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們一同長大,他怎麼狠得下心來!
孔笙眉宇間染上陰鷲,渾身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戾氣。
“那我們現在就起身!”
“不行,我晚上還有事。”孔笙想也沒想的拒絕,“凌晨出發。”
“但是潛伏在南詔追殺你的人肯定也得知了動靜,我們在這裡多一分鐘,你就多一分危險!”
作爲中原最出色的殺手,這個道理他不會不明白。
只是他現在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語氣毋庸置疑,“趁這個時間好好處理你自己的傷!”他從衣服裡掏出一瓶金瘡藥扔到無名面前,轉身離開。
無名張了張嘴巴,看着眼前的藥膏,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開門時,孔笙回過頭來瞅她一眼,“凌晨在這裡不見不散。”說完,瞬間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
將軍府。
凌楚楚一整天都沒有再去廳堂,她不敢去看見他們在一起的場面。
她腦海裡迴盪着南庭羽揚的話,擾得她思緒不寧。
她竟然要親眼看着歐陽伏農與她成親……
羽揚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尖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疼得她無法呼吸。
凌楚楚打開房門,只見院子裡不遠處的石凳上,歐陽明月不知道與誰坐在那裡。
“蝶櫻,最近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我放下了似的,好像對皇兄的感情沒有那麼濃烈了。”歐陽明月雙手捧着苦瓜臉,支撐在桌面上。
蝶櫻笑了笑,“公主您若是想通了這是好事啊,對您以後的情緒有很大的幫助。也許您以後不會再如此暴躁。”
“難道你也嫌我脾氣不好?”
“當然不是。奴婢只是心疼您而已,您知道您與五王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放下了對您來說是一件好事。”蝶櫻說道。
歐陽明月想了想,聽她的話不無道理。她饒着眉看着蝶櫻,訴苦道,“不知道爲何,這幾天我總感覺腦子裡有兩個人在打架似的。一個人說不可以,另一個人說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搞得我這幾天都快要病了!”
蝶櫻眉目閃了閃,隨即安慰,“一定是公主您太累了纔會導致腦子糊塗了。您別想太多,安心休息。”
歐陽明月也覺得最近太累了。
每天不是與凌楚楚鬥嘴,就是看着她與皇兄親熱,若是再這樣下去她都快氣出內傷了!
“蝶櫻,還是你對我最好了。”不像那個凌楚楚,老是與她對着幹!
“公主,奴婢不對您好還對誰好呢?您真是糊塗了!”蝶櫻成熟的臉上漾起一抹笑意,拿出一個紅色的繡花,“這是奴婢從宮裡特意給您縫的護身符,送給您。”
歐陽明月眼睛一亮,驚喜的接過來,“謝謝你蝶櫻,我真喜歡!”她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蝶櫻嘴角勾起,眼底劃過一抹深意,“公主,您說近日睡眠不好,請讓奴婢來爲您把把脈。”
歐陽明月習之爲常,很自然的伸出一隻手遞給她。
“公主您搞錯了,是左手。”
“不是每次都是右手嗎?”歐陽明月皺了下眉頭。難道是她記錯了?
蝶櫻淡淡一笑,“您肯定是記錯了。”
歐陽明月很相信她,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一顆心還放在精緻的護身符上面,聞起來散發着一股清香。
蝶櫻擡頭看她一眼,只見她的注意力被分散,她迅速替她把脈,輕微的抖了抖衣袖,一隻細小的蟲子順着她的手臂爬出來。
“公主,奴婢今日爲您施一次銀針。”她眸光一沉,語氣溫柔。
說完,另一隻手拿起一根細長的銀針看了一眼,然後緩緩的插入歐陽明月的脈搏處。
下一秒,一顆若隱若現的蠱蟲順着她擋住的手腕爬出來,就在蟲子聞到血腥味的前一刻,一道聲音打破了她的計劃。
“小心,你手上有個蟲子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