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承受着他極大的力道，不吭聲，“請您懲罰！”
南庭丞相睨他一眼，收起眼底無邊的憤怒，“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來屬下擄走那個女人已經成功了，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人來，屬下以爲他發現不了的。”
“你以爲能夠被歐陽伏農重用的人都像你們這些草包？”南庭丞相沒好氣的拍了拍桌子。
男人垂下頭，“請您責罰！”他不逃避責任。
“那個女人呢？怎麼樣了？”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掩人耳目，送上了人販子的船上。”
南庭丞相臉色深幽起來，眼底閃過一抹狠戾的精光，“這件事確定無誤？”
“確定，屬下親自將她放到船上的。”男人語氣堅定。
“很好，就是要這樣。老夫纔不會輕易殺了那個女人，我要讓她受盡世間折磨，被人踩到腳下，永無翻身之地！”南庭丞相狠聲道。
南庭羽揚蹙了蹙眉，“父親，您究竟將她怎麼樣了？”
他轉過頭瞅着她，眼底浮現別有深意的笑意，並不回答她的問題，“羽揚啊，你從今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享受歐陽伏農了，這一切爲父都會替你擺平。”
南庭羽揚微垂下頭，臉上漾起一抹蒼白。
不用想也知道，父親肯定是用了最狠戾的辦法對待凌楚楚。
不，她不能心軟！
都是她害她受盡白眼，害她失去兄長，她應該恨她的！
南庭羽揚努力說服自己異樣的心情。
漸漸的，說服多了，心境也就變了。
“那丞相……”男人看他一眼，以爲他饒過自己了，“屬下繼續去盯緊那個女人。”
南庭丞相併沒有作聲，陰鷲的眸子寒光一閃，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順手拿過旁邊擺放好的劍就朝着他刺過去。
“啊！”男人還來不及出聲，口吐鮮血，垂頭看了眼從背後穿過胸膛的利劍，瞬間倒地。
“父親！”南庭羽揚一陣後怕，她猛的握緊老人的手臂，臉上漾起一抹慌張。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羽揚，你以後必須要學會狠！”南庭丞相彷彿踩死一隻簍子一般，接過旁邊的人遞過來的手帕，擦了下直接扔掉，“他辦事不利，害得我最愛的女兒被無情的拋起，難道還不該殺？羽揚，歐陽伏農身邊可是沒那麼太平的，你若是想要坐上皇后的寶座，以後要經歷的還更多！”
南庭羽揚深深地吸了吸氣，掩去心底的震驚，甜美的聲音染上一層冰冷，“父親，他害我無法成親，該殺！”
南庭丞相瞅着她，滿意的點點頭，“作爲我的女兒，不僅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主要的是要心狠！這樣才能在羣首中立得穩腳跟。你想與王爺並肩，首先學會的便是這項。”
而心狠的第一步，就是看着傷害過他的人受盡最慘痛的折磨。
比如，凌楚楚……
死亡並不可怕，那麼死了太便宜她了。
他要將她賣到女人最陰暗的地方，讓她飽受摧殘……
——
歐陽伏農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府上，他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尋找左一首。
他無法接受凌楚楚就那麼離開他。
“將軍，左侍衛還沒有回來。”崔鈺低頭道。
男人眼神一片恍惚，用盡全力纔沒讓身體倒下去。
東方裕森擔心的扶起他，“崔侍衛先讓他回去休息會。”
在這麼下去，他非要猝死不可。
“是，將軍您都這樣了，先回去休息下。”
“不用。本王沒事！”歐陽伏農沉着臉低吼，推開他們的身體朝着裡面走進去。
他還不能休息，他怎麼可以休息？
“東方，你就讓他一個人發泄一下。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會好了。”歐陽明月突然說道。
東方裕森意外的看她一眼，他怎麼突然覺得歐陽明月與以往有些不同了呢？
他也沒有多想，點了下頭，隨着他們跟在男人身後。
將軍府，下人們正在清理數不清的禮品，與殘剩的那些東西。
他們一見到渾身冷氣的歐陽伏農，瞬間低下頭，“王爺。”他們敬禮。
歐陽伏農仿若沒有聽見，竟自朝着凌楚楚的院子裡走去。
途中，歐陽君璽扶着南詔王站在路口。
歐陽伏農眉頭一緊，身後的歐陽明月風一般的跑過去，“父皇，今天嚇死我了！”
南詔王見到完完整整的女兒，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粗糙的手掌撫摸着歐陽明月髒兮兮的臉，“回來就好！”
男人眯起眼睛，瞅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歐陽君璽眉頭皺了下，迅速跟上去攔住他的去路，“五弟，今天還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從丫鬟的口中得知了些音訊，今天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歐陽伏農臉色一沉，“你想說什麼？”
“那個凌楚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二弟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人去哪裡了？”
“大哥，先護送明月與父皇回皇宮。”歐陽伏農越過他的身體，頭也不回的離開。
歐陽君璽莫名其妙，他知道他不想說的事十個人也撬不開他的嘴，回頭看了眼東方裕森，“東方少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方裕森無奈，於是全盤拖出。
凌楚楚的房間很整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的氣息，令人心尖一顫。
歐陽伏農渾身僵硬，貪婪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凌楚楚，這個偷走了他心的女人……
她的聲音，容顏，她的一顰一笑，涌入她的腦海裡，彷彿要炸裂一般，生生的疼痛着。
“歐陽伏農，你總有一天也會遇到那一個讓你不顧一切的女人！”
“歐陽伏農，我愛你！我愛上你了！”
“你們古代的男人不是很矜持的嘛，你怎麼還是個流氓呀！”
“歐陽伏農……”
“歐陽伏農……”
他的記憶裡全部是她，好的壞的……
只有那一個可愛，調皮，美麗，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歐陽伏農從還沒來得及藏好的被褥裡拿出那個包裹，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包裹？
她到現在還想着離開他？
他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被悲傷攏聚。
碰的一聲。
房門被撞開。
歐陽伏農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蹙，可是他沒有回過頭，他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緊接着，緊繃的側臉被狠狠地力道揍了一拳，他的身體被踹得朝後退出去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