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端着早膳來到小鳳門口,剛想伸手敲門就聽到屋內傳來的爭吵聲:“懸崖邊的石頭是你做得手腳?”小鳳的聲音響起:“是,餘罌花害絳雪和玄霜中毒還給我下媚藥,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半晌羅玄的聲音又傳來,明顯隱忍着怒氣:“就算餘罌花是死有餘辜可萬天成呢?他有什麼錯?”小鳳道:“那是他蠢,被餘罌花利用最後還被她拖下懸崖,與我何干?”羅玄斥責道:“你還是這般魔性難馴。”小鳳尖聲道:“我是魔性難馴,就是因爲我是魔種,我的命不值錢,就應該任人宰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羅玄看着小鳳如此歇斯底的模樣想到她連日受的委屈,心下一軟把嘴邊的話嚥下去。天相怕他們二人繼續爭吵連忙進屋打個圓場:“師傅,我給你送早飯來了,你們都餓了吧,趕緊趁熱吃吧!”羅玄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小鳳背後的傷口還是疼的厲害,眼看着到了上藥的時間,遲遲沒有看到羅玄出現,早上他們二人不歡而散,小鳳覺得羅玄不會再來,便叫天相拿來藥粉,她雙手撐着牀沿想要爬起來,哪知一用力就扯到背上的傷口,她疼的身子一歪,天相手忙腳亂的攬住她。羅玄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幕,小鳳只着白色裡衣半趴在天相懷裡,羅玄沉眉呵斥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天相一聽這話像是觸了電似得彈跳起來。小鳳失去支撐“啊”的一聲向前摔去。“小心”羅玄一個飛身穩穩將小鳳接到懷裡。小鳳驚魂未定的看着羅玄,羅玄亦直直的看着小鳳。一旁的天相看了二人一眼默默的關上房門走出去。羅玄小心翼翼的扶小鳳趴好,將她的裡衣褪到腰極,然後細細撒上一層冰涼的藥粉,全程目不斜視。他狀似無意的問:“剛纔你想做什麼?”小鳳百般無聊的趴在牀上晃動着一雙雪白瑩潤的玉足,聽到羅玄問話,心血來潮決定逗逗他,十分無辜的說:“早上你那麼生氣,我以爲你不會來給我換藥了,傷口又火辣辣的疼所以我就想讓天相幫我換……哎呦!”她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背上一痛,她扭頭抱怨道:“師傅,你就不能輕點嗎?好痛啊!”羅玄一本正經的說:“知道痛以後就老實點,我每日早晚來給你換藥,你好好休息吧!”小鳳可是個不恥下問的三好學生,她憋着笑,佯裝不解:“師傅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那你每日來給我換藥不是也……”羅玄聽了此話再次落荒而逃,後面傳來小鳳銀鈴般的笑聲。
轉眼十日已過,天相過來送早膳,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小鳳正在對鏡梳妝,一方菱形銅鏡襯映出屋中人兒的倒影, 鏡中人兒妍麗無比,娥眉輕掃,微施粉黛,三千青絲隨意挽成個墮馬髻,斜斜插着一支淡黃色水晶流蘇簪,長長的流蘇垂於鬢邊,再配上一件鵝黃色紗裙,更襯得她好似夏日裡沾染了露珠的芙蓉花,嬌豔欲滴。她雙眸含笑,執起一盒胭脂,輕點朱脣,淡然抿脣,霎那間,明月也謝了光環。小鳳擡眼看到天相,笑盈盈喊道“:天相,你怎麼不進來呀?站在門口乾嘛呢?”天相愣愣的進去,抱着食盒癡癡的站在小鳳身後:“小鳳呀,你這樣真好看,讓我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首詩。”小鳳偏頭好奇的看着他:“哦?什麼詩呀?”“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小鳳噗嗤一笑“哎喲,想不到呆頭呆腦的天相你還會吟詩作對呢!只是你這比喻也太不恰當了吧?我一個鄉野村姑,待的哪門子君王呀!”天相急急的說:“不是呀!我覺得你肯定比那皇宮裡的妃嬪好看多啦!”小鳳笑靨如花,打趣道:“古人誠不欺我,都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幾日不見天相你的嘴巴也是越來越甜了!”天相紅着臉,撓撓頭道:“我…不會說話,要是說的不好你別見笑啊。”“哈哈哈哈”小鳳看她這般模樣竟比女子還嬌羞幾分不由開懷大笑。小鳳在鏡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窗角閃過,她美眸流轉間狡黠一笑,執起一朵鵝黃色絹花,對着天相嬌聲道:“天相,我手痠,不如你幫我把這朵絹花戴上吧?”天相受寵若驚的接過絹花:“好,好啊!”剛接過絹花就聽到羅玄寒冰似得聲音從門外傳來:“天相,你去把絳雪和玄霜抱到院子裡曬曬太陽。”天相忙放下絹花點頭稱是。走出時順便幫兩人關了房門。羅玄按時過來給小鳳上藥,還沒進屋就聽到天相說什麼‘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接着是小鳳的嬌笑,眼看他們二人越來越不像話,他只好出聲制止,羅玄擰眉看了鏡中的小鳳片刻開口道“怎麼下牀了?受傷了還有心情梳妝打扮!”小鳳吐吐舌,嘟囔道:“我都躺了十日了,身上都快發黴了,難得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讓天相陪我出去走走。”羅玄反射性的開口制止:“不行!”小鳳不滿的道:“爲什麼呀?”羅玄撇開眼解釋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需要靜養。”靜養?我信你個鬼呀!本姑娘是後背受傷又不是腳受傷了,這跟出去散步有什麼關係嗎?小鳳暗自盤算一番,覺得在疤痕沒去掉之前還是不能得罪這個小氣鬼,於是決定曲線救國,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羅玄,撒嬌道:“師~傅,人家天天躺在牀上都快悶死了,你就讓我出去見見陽光吧!”羅玄身子抖了抖,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小鳳看羅玄不說,又拖長了尾音叫了聲師傅,這聲師傅被小鳳叫的百轉千回,羅玄棄械投降,他勉強道:“那就在院子中坐一會兒吧!”小鳳雖然不滿意這個結果,但是她也深知羅玄的固執,看他難得退讓趕緊見好就收,乖乖轉身解開腰帶,衣衫半褪露出鵝黃色繡纏枝花的肚兜和後背一大片欺霜賽雪的肌膚。
羅玄聽到衣服的摩挲聲消失才轉身給她上藥。小鳳雖然是趴着看不到羅玄的動作,但是能清晰的感覺到羅玄的手上下翻飛十分迅速的給她清理傷口,塗抹藥膏。她本是美美的享受着羅玄的服務,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裡一陣發賭,口氣不善道:“師傅,你動作這麼熟練,是不是經常給別的姑娘上藥呀?”噗,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羅玄當做沒聽到,繼續忙活自己的。“是不是嗎?”小鳳沒了耐心扭頭想去拉扯羅玄,羅玄怕她傷口開裂,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沒有”小鳳不信,狐疑道:“你行醫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遇到女子受傷的?我不信!”羅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想:你當所有的女子都跟你似的,整天上躥下跳的弄的自己傷痕累累。嘴上酷酷道:“既然不信爲何又來問我?”小鳳被他這副不痛不癢的模樣氣到,她哼了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裡自己生悶氣去了。羅玄處理完傷口看小鳳還是一動不動,他擔心她會悶壞自己,嘆了口氣,把小鳳的頭搬出來說:“真的沒有,自古以來女子名節重過生命爲師又怎會做出毀人清白的事呢?”小鳳想想也對,依着羅玄這等老頑固的性子恐怕是絕對不會看別的女子的身體一眼的,要不是自己爲他生下一雙女兒,哀牢山上又無女子,萬不得已之下羅玄纔不會給她上藥呢!想通了一切小鳳心裡美滋滋的,看他欲走開口問道:“師傅,我覺得這幾天後背很痛很癢,是不是化膿了呀?要不你再幫我看看?”羅玄腳步一頓,覺得她肯定又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不想理會,擡腳就要出去。小鳳看她不理自己,使出殺手鐗,聲音拖得長長的朝着門外喊道:“天-相”羅玄面色一沉,十分氣惱小鳳總是耍這些小伎倆。門外天相的聲音不適時宜的響起:“小鳳,你叫我嗎?怎麼啦?需要我幫忙嗎?”羅玄氣急敗壞的看着小鳳,暗道自己怎麼會收了這兩個孽徒!一個心思狡詐,一個榆木疙瘩!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走到小鳳身後。小鳳看計謀得逞,暗自偷笑,嘴上卻是一派大度的說:“師傅你是不是有事急着走呀?沒關係的,天相來幫我看也是一樣的!”什麼叫天相來也一樣的?她這是要讓天相看到她赤身裸體的樣子?羅玄被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他深吸口氣,決定不再理會小鳳,因爲他真怕這小妖女再開口他會忍不住一巴掌拍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