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 夜探香閨

那女子忙上前扶住年輕男子的手臂問道:“璃落,你沒事吧?”那叫璃落的男子先是對拍拍女子的手臂安撫然後又看了一眼羅玄道:“我沒事,你認識他嗎?”女子搖頭:“不認識,我們不要管他了,紫兒她們應該等急了,我們趕緊去找她們吧!”璃落含笑點頭,眼中滿是寵溺:“好,聽你的。我們走”說完旁若無人的攬着女子肩頭,牽起小女孩的手大步離去。小女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羅玄,轉頭跟着兩人離開。 羅玄愣愣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心中一片酸澀。

他回到客棧已是夜幕降臨,天相叫他吃晚飯,他也沒有理會,推開房門進屋閉目打坐,只是不知想到了什麼頃刻間額頭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睜開眼深嘆了口氣。繼續閉目打坐。殊不知這一夜不眠的又何止他一人?

第二天一早,天相端着早膳來到羅玄的房間,看着羅玄滿眼的紅血絲擔憂的說:“師傅,您昨夜又沒有好好休息,長此下去天相真擔心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羅玄坐在桌前問:“天相,我昨晚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天相回道:“師傅,已經查到了,這裡方圓八百里只有一個叫璃落的人,他是嶺南一帶赫赫有名的落日山莊莊主,據說他富甲天下,武功更是高深莫測。他年約三十上下還未成婚,不過聽說他有個非常傾慕的紅顏知己,不日就要完婚……”羅玄衣袖下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他深吸口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天相撓撓頭疑惑的看了師傅一眼,不知道師傅是怎麼了,明明是他讓自己去打聽這個落日山莊莊主的事,怎麼自己說起來師傅又好像很不高興似得。

落日山莊,這是一處佔地極大的江南園林風格建築,亭臺樓榭、小橋流水、假山環繞無一處不透露出精緻典雅的韻味。它有大大小小100多間院落而其中猶以棲梧閣景色爲最,裡面遍植各種稀有的梅花四季綻放,真是美不勝收。此刻的棲梧閣中:“鳳姐姐,聽雪兒那丫頭說你們昨日上街遇到個怪人,那是個什麼人呀?”一個扎着雙環髻長的靈氣逼人的小姑娘興致勃勃的拉着一個年齡略長些的美貌女子問道。那女子自然就是羅玄昨日見過的小鳳,五年前她帶着兩個女兒離開哀牢山,一路南下,偏逢亂世,她在途中遇到一羣山匪幸得一錦衣公子相救,也就是現在的落日山莊的莊主-----璃落。璃落得知她無處可去又看她心思機敏異於常人,便邀她去落日山莊幫忙,於是她就跟他一起來到太湖,只是沒想到這一待就是五年。他們從最開始的相互合作,她幫助璃落打理生意,而璃落幫她解開天蠶絲,幫她開酒館,到後來的惺惺相惜,璃落曾數次向她表明心意,只是她心已死不知該如何迴應的他的感情。現在說話的小姑娘是璃落得小師妹澄紫,她年方16正是貪玩的年紀再加上她性子跳脫整日裡闖了不少禍,每次闖禍都是小鳳幫她求情因此格外喜歡粘着小鳳。小鳳無奈的說:“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呀,你不要聽雪兒那丫頭胡說。”澄紫小指戳戳下巴搖頭道:“那不對呀,我可是聽雪兒說他能叫出你的名字,嗯,讓我猜猜看他到底是誰?”小鳳不想搭理她,當做沒聽到。她就一個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嘴裡碎碎念道:“長的不錯還武功高強,能讓雪兒看着有股莫名的親切感,是誰呢?啊!他不會就是雪兒和霜兒的父親,那個該死的負心漢吧?”小鳳驚詫的擡起頭,然後又飛快低下,轉身慌亂的掩飾道:“不是,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澄紫看她神色不對,心裡暗寸:沒想到自己這麼聰明,誤打誤撞的還真就猜對了!風姐姐雖然從來沒有提過那人,但是她偷偷看到過幾次她悽然對着紅梅發呆的樣子,還有每當絳雪、玄霜問起父親時她偶爾露出的痛苦之色,她相信那個男子必定傷她很深。風姐姐這麼好的女子怎麼能被臭男人欺負呢,哼,她一定要去回回這個臭男人,幫鳳姐姐討回公道!

夜深人靜,白日裡車水馬龍的十字大街悄悄隱匿於夜幕之中,澄紫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蹦蹦跳跳的來到一間客棧門口,手指點着牌匾上的四個描金大字唸唸有詞:悅來客棧!沒錯,就是這兒啦!她輕巧的一個翻身就到了二樓,躡手躡腳的走到一間客房門口,四處望了望伸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竹管捅破窗紙朝裡面吹了口氣。過了片刻她輕輕推開房門探頭進去,進屋就看到牀上正躺這一個男人,她跑過去打量那男子一番撇撇嘴道:“長的也不是很好看嘛,還沒師兄俊俏真不明白鳳姐姐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哼,看我怎麼收拾你!”

棲梧閣前也有一個黑影利落的躲過巡邏的護院翩然落在小鳳的門前,這正是輾轉沉思了兩天的羅玄。他決定不管怎樣都要見小鳳一次,弄清楚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白日裡他來到落日山莊小鳳避而不見,他只好晚上潛入棲梧閣跟她談一談,他輕輕推開房門剛踏進屋子牀上的小鳳就機敏的從牀上躍起與羅玄打鬥起來,羅玄暗自驚訝於小鳳的好身手,他不想驚動旁人只好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隻手反剪住她的雙手,低聲道:“小鳳,是我。”小鳳聽到這聲音身子一僵,羅玄也鬆開了手。小鳳打量他一眼,漠然道“你來幹什麼?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根本不認識你。”羅玄道:“你說你不認識我,那絳雪和玄霜是怎麼回事?”小鳳倔強的把頭偏向一側:“那是我的女兒,跟你有什麼關係!”羅玄眉頭緊鎖,沉聲問:“當日爲何給我下毒逃離哀牢山?萬天成真的是你害死的?”小鳳淡淡的反問:什麼哀牢山?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姓鳳,可絕對不是你說的那什麼小鳳。我是煙雨樓的老闆娘鳳輕梧,也是落日山莊莊主的未婚妻,我馬上就要成婚了,你一個男子這樣深夜闖入我的閨房,到底是何目的?”成婚?羅玄隱在黑暗處的眸子中燃起熊熊烈火,說話的聲音卻依舊清冷,聽不出一絲起伏:“你真的要成親了?爲什麼要嫁給他?”小鳳湊近他耳邊譏諷道:“你又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嫁給誰?”一陣沉默不語,羅玄再次開口:“作爲你的師傅,應該有權利知道你要嫁給誰吧?”小鳳嗤笑一聲:“師傅?我只有一個師傅,就是我的未婚夫。”說完伸手指着門口道:“我要休息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一股挫敗感涌上羅玄的心頭,眼前的小鳳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會圍着他打轉的小女孩,讓他覺得越來越陌生了。

破廟中五花大綁的天相剛醒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自己明明在客棧睡覺,怎麼一覺醒來就跑到這荒郊野嶺的破廟裡了?而且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着夜行衣的姑娘,天相仔細打量那姑娘一番心想這姑娘是誰呀?自己也沒見得罪過她吧?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綁到這裡?“喂!看什麼看呀!沒見過美女?你這個負心漢,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澄紫看天相一直盯着自己惱怒極了,她擡起腳狠狠踹了他兩腳,天相痛呼出聲:“啊,你怎麼踢我呀?我們又不認識,你幹嘛要把我綁到這裡?”澄紫冷哼一聲:“我們是不認識,可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順眼,你能拿我怎麼樣?”天相瞪大眼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澄紫,心想這姑娘長得挺好看的,怎麼是個傻子呀?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澄紫大怒對着天相一陣拳打腳踢,嘴裡還罵道:“你這個負心漢,居然還敢說我是傻子!看我不打死你!”天相被打懵了,他蜷縮着身子,拼命閃躲,結結巴巴道:“那個,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呀!你說的負心漢是什麼意思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澄紫打累了,掐着腰氣喘吁吁道:“認錯人?我可是找人打聽過的,你別想賴賬!”說完拿着匕首站到天相的腿邊緩緩蹲下身子,天相看着那刀子離自己的下身越來越近,驚的一身冷汗急中生智道:“姑娘就是死你也要讓我做個明白鬼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報仇呀?”澄紫停下手中動作,義憤填膺道:“既然你死不承認,那本姑娘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說五年前是不是你不負責任拋棄了鳳姐姐,害她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的帶着絳雪和玄霜流落江湖,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她碰到了我師兄落到土匪的手中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閹了你這個臭男人,看你以後還怎麼禍害良家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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