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的手此刻就放在門把手上,本來是要推門而入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門口突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即將推門的手就這樣頓住了,溫涼站在門邊聽着屋內傳來的聲音。
祁夜抱着小傢伙,語氣很是溫柔的問:“那你除了看到月嬋阿姨從琴房裡出來,你可還看到其他的?”
祁知非搖搖頭,不想聽老祁解釋,就義憤填膺的問他:“那你說月嬋阿姨那衣服是不是你脫掉的吧!”
祁夜:“……”
這該如何解釋,月嬋衣服壞了,的確和他有關,不過,卻不是他有意爲之。
一見自家老爸猶豫了,祁知非站起身來就一把推開祁夜:“我不管,老祁我跟你說,我一點都不喜歡月嬋,我就認我娘,你要是出軌了,我就帶着我娘離家出走,你別想我們回來看你!”
小傢伙臉氣得紅撲撲的,又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我娘說了,要有孝心,我……我等你老了還是會養你的,不過我不會愛你的,哼!”
小魔王撅着屁股要走,祁夜一把將小傢伙拉了回來,抱在懷裡:“你想想啊,你要是帶着你娘走了,你們怎麼生活,你能把你娘養活麼?”
小傢伙越發委屈了,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憂傷的說:“這十年我娘養我,以後我長大了就養我娘。我看電視裡都說了,以後你就要揹着我和我娘去找月嬋了,燈一關,你和月嬋就有小娃娃了,等月嬋懷孕了,然後你就不愛我了,你就要把我娘趕出去,要娶月嬋了。我纔不要你欺負我娘呢!我生下來你就把我娘趕走了,你現在還要欺負我娘,我可能不是你親兒子!”
斷斷續續的,小傢伙說了一大段。
祁夜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嚴肅的說:“誰帶你看這些電視劇的?”
“哼!”祁知非想去扒開自家老爹的手,奈何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於是在嘗試失敗無數次後,他火了,低頭就咬上了自家親爹的手。
沒想到小子年紀不大,牙口倒是挺好。這一口咬下來,立馬一個血印子。祁夜倒是沒推開他,反而是祁知非自己咬得心疼了,鬆開了嘴。
然後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內疚,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這是替我娘咬你的,我都不敢告訴娘,你要是……你要是真的……你也別讓我娘難過行不行?我和你長得這麼像,我一定是你親生的!你就看在我是親生的份上,你晚上別去找月嬋了好不?爸爸……是不是因爲我娘不給你生女兒,所以你才找月嬋的?”
小傢伙說着說着就哭了,哭得特別傷心:“你看……我不是也沒有妹妹嗎?我還是一樣喜歡我娘,老祁……你沒良心,我好傷心啊……嗚嗚嗚,你和我娘能不能別分開。我又不是小蝌蚪,找完媽媽還要找爸爸,嗚嗚嗚……”
溫涼就在門外站着,手握在門把手上,原本是不打算進去的。
可是聽着自己寶貝兒子哭得這般撕心裂肺的,眉頭一鎖,心一橫就推開了門。
對直走到祁知非面前,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小傢伙抱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娘……”小傢伙一直抽泣個不停,覺得自己哭得特別沒出息,可是又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於是一邊冒着鼻涕泡一邊說:“娘,知非沒哭……”
祁夜無奈的搖搖頭,長腿一邁,上前關上了書房大門,阻止了一副打算離家出走的溫涼和祁知非。
“讓開。”溫涼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不知是不是因爲懷裡抱着祁知非,她現在感覺爲了保護懷裡的孩子,甚至有勇氣將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踹到外太空去!
祁知非有些難受,看來娘剛剛什麼都聽到了……
見祁夜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溫涼抱着祁知非就轉過去,坐在了沙發上。這小子挺重的……
“祁十三你給我過來!”溫涼放下祁知非,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着祁夜的方向砸了過去。
眼疾手快的祁十三順手接住,然後聽話的朝着溫涼走去。
溫涼只是有些生氣,不管內心是不是相信他的,至少祁知非看到的,祁夜昨晚上大半夜的還和月嬋在琴房裡這事兒是事實。
他祁十三這麼大個人了,平時比誰都聰明,現在就連避嫌都不知道嗎?
溫涼剛回過頭去冷掃了祁夜一眼,然而還沒開口說話,這男人就將抱枕丟在了地上,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抱枕上。
“老婆,我錯了。”
“……”上來就認錯是什麼意思?
溫涼眉頭蹙成了川字:“你認錯,是什麼意思?”
是要默認他昨晚脫了月嬋的衣服嗎?是要默認知非看到的都是真的嗎?溫涼整個人呼吸都有些緊凝了。
祁夜姿勢虔誠的跪在那裡,說:“月嬋衣服質量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引起了老婆和兒子的誤會,都是我的錯。”
“你是要告訴我月嬋那衣服的確是你脫的,但你不是故意的?是麼?”溫涼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祁夜搖頭,認真的道:“不是脫的,是不小心撕的……”
“激烈,真激烈!你是要告訴我你大半夜和月嬋去琴房裡打架了是嗎?戰況激烈到你都撕她衣服了是嗎?你以爲我是知非這麼好糊弄是麼?”
祁知非:我可能是躺着也中了一槍,心好痛。
祁夜跪得筆直,說真的,看祁太太爲自己吃醋的模樣,很享受。整個房間裡似乎都瀰漫着祁太太對自己深沉的愛意~
溫涼一看祁夜,沒有要悔改的表情,反而很享受的模樣,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拍了拍沙發衝着他問:“解釋完了是不是?”
祁十三立馬握住自家老婆的手,搖頭:“沒解釋完。我和小月不是你想的那樣……”
“喲,小月!!叫得很是親熱嘛!!”
祁知非在旁邊弱弱的提自己父親說了一句:“娘,老祁平時也這麼叫的,你也這麼叫的,你忘了?”
“……”之前怎麼沒覺得這稱呼那麼刺耳,現在怎麼就刺耳得耳朵都快聾了!溫涼一把抽回自己被祁夜握住的手,表示自己的憤怒。
雖然很享受祁太太爲自己吃醋的模樣,但祁太太這要是醋過頭了,可是要出大事兒的,所以祁夜準備正兒八經把真相道出來。
他微微站起身子想去牽溫涼的手,然而溫涼卻回過頭來一聲怒吼:“跪下!”
撲通一聲,祁夜再一次跪在了地上。
老婆真生氣了怎麼哄?在線等,挺急的。
祁夜表情正經起來,看着溫涼說:“我和月嬋第一次見面,是在……”
“說重點!”
“昨晚是我主動帶她去琴房的……”
“娘,給你!”聽到這兒,祁知非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根雞毛撣子,塞到了溫涼手裡,然後擡起小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就坐在溫涼的身邊,雙手環胸,一副包青天審案的架勢,看着自家親爹。
溫涼看着手裡的雞毛撣子,哭笑不得。
她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用雞毛撣子抽祁十三吧?那畫面,簡直無法想象。畢竟她要是真生起氣來,哪兒用得着雞毛撣子,她是會提刀的好麼!
溫涼也坐在沙發上,和祁知非做了一模一樣雙手環胸的姿勢,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祁十三:“接着說!”
祁十三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哭笑不得,將昨晚的事情解釋了一番,然後起身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兩張昨晚被月嬋撕碎的飛機票,說:“她拒絕了我這個提議,不願意先回瑞士。”
溫涼沒表態到底是信還是不信他,而是問他:“那今天早上月嬋搬出豪苑,也是你的主意?”
祁夜搖頭,實話實說:“不是。”
愣了一會兒,溫涼纔回眸看着祁知非,說:“乖,上學快遲到了,讓高管家送你去學校。”
祁知非依依不捨的看了兩眼老祁,然後摸着溫涼手裡的雞毛撣子說:“娘,你要記住,你是有武器的。知非永遠支持你!”
祁夜:“……”
很好!!他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了!不過看在他護娘心切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祁知非這才依依不捨的去上學了。
關上書房的門,溫涼對祁夜說:“祁十三,你摸着你的良心說,你沒騙我!”
沒想到男人伸手就摸着她的胸部,萬分嚴肅的說:“我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
“能不能有點誠意,這種誓言,女人早八百年就不信了好麼!”祁太太眼底滿滿的嫌棄。
祁先生很無辜的說:“我沒發過誓……”
想了想,他問:“那我要怎樣發誓你纔信我?”
小女人脣角邪魅一勾:“你若有半句假話,一輩子沒有親閨女!”
“……”他這個老婆可能是那種兩塊錢的刮刮獎裡面刮出來的……
他認真的發誓:“我若有……”
“我祁夜若有!”溫涼糾正。
“……”祁夜乖乖改正:“我祁夜若有半句假話,一輩子沒有……唔……”
男人話未曾說完,小女人就已經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