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帶司喏見的人,是楚環,是司喏一直想質問的人。
楚環躺在牀上,很虛弱,眼睛微眯着一條縫,再見到司喏,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大概早就料到會是如此,所以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司喏看着安格斯,安格斯則上前去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楚環的牀前,牽着司喏坐下。
司喏沒開口,安格斯就幫他開口,問楚環:“司雨翔是瑪格麗特的兒子?”
“怎麼,司戰舟知道真相後,把你趕出來了?”楚環看着司喏的眼神,帶着濃濃的諷刺。
司喏倒是沒發脾氣,反而是安格斯,臉色有些陰冷。
楚環說:“是,沒錯,當初是我把宋婉清和瑪格麗特的孩子掉了包,因爲我嫉妒,我就是想看到司戰舟身邊所有人的人生都天翻地覆,我candice的人生不盡如人意,憑什麼她們就可以高枕無憂?她瑪格麗特明知司戰舟有這麼多女人,卻還是可以深明大義,爲什麼?因爲她不愛司戰舟!!她在嫁給司戰舟之前就有一個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只不過那個男人出了意外,死了!!她不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當繼承人嗎?現在好了呀,她的兒子死了,早就死了!!”
說着說着,楚環就笑了,看着司喏,嘴角掛着嘲諷至極的笑意:“瑪格麗特怎麼也不會料到,她養了這麼多年的你,竟然是宋婉清的兒子吧!”
司喏表情很平靜,也不是不憤怒,而是看着楚環這幅猙獰的嘴臉,他意識到,就算楚環機關算計,到頭來卻依舊不得善終。
楚環大方承認:“沒錯,宋婉清是我害死的。當初她得知司雨翔纔是瑪格麗特的親兒子,她逼着我去向司戰舟坦白。你說,我怎麼可能去坦白呢?我失手把她從樓上推下去,我真的想過要救她的,她待我不薄啊……可是,她該死!她直到剩最後一口氣之前,還在威脅我!”
“她不是威脅你,她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但是你沒有。”司喏看着楚環,像是看着一個完全未曾見面的陌生人,他該恨她的。
楚環接着說:“她死後,我去整理她的遺物,什麼都在,唯獨她和司戰舟的那枚定情戒指不見了。我懷疑戒指在溫涼她媽手裡,所以我委託我哥去接近趙麗清,甚至打壓溫氏集團,就想看看趙麗清在溫氏集團快要破產的時候,會不會用那枚戒指救急。我還安排了一個女人到溫振霆身邊。可是趙麗清她不上當啊!就連我哥,都幫着趙麗清那個賤人瞞着我,他明知道戒指就在趙麗清手上!!”
“所以……當初那場車禍,是你安排的。”司喏恍然大悟,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對號入座了。所以月嬋當年是真的沒有參與那場車禍的謀劃,否則當時就不可能主動交出錄像帶。
楚環一個字也沒有否認,她將事實和盤托出,就沒想要要再否認。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女兒能夠在柴爾德家族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就是爲了讓月嬋能夠享受司喏所享受的一切,可是如今,她的女兒都死了,她就像是被人控制的一個傀儡,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她把自己做過的那些壞事全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就是希望能夠得一個痛快。她希望司喏恨她,最好把她殺了,這樣,司喏這輩子也別想安寧了,永遠別想!
可是,聽完這一切真相的司喏,卻出奇的淡定。他目光平靜地看着楚環,問:“小時候,綁架我的人,不是婉姨,是你栽贓嫁禍給婉姨的?”
“是!”楚環大方承認。
司喏還沒說話,一旁的安格斯就開口了:“你還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啊!”
司喏起身,突然回頭問安格斯:“這房間是有監控的吧?”
安格斯點點頭。
“把監控和人一起送回柴爾德吧!”
這是司戰舟的家務事,她是司戰舟的女人,是司戰舟這輩子欠下的債,理應由他來處理,理應讓他來還。
司喏覺得累了,很累。
安格斯沒問緣由,只是按照司喏的交代,吩咐約書亞把人和視頻一起送回莊園。
“還有一個人等着你去見。”安格斯拉着司喏,走到馬爾文所在的房間。
安格斯不同司喏這般溫和,他喜歡簡單迅速,直中要害地解決問題,所以馬爾文這會兒正被綁架在椅子上,五花大綁的姿勢,動彈不得,嘴巴也被塞着,省了許多事兒。
司喏在看到馬爾文的第一眼,突然回頭衝着安格斯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安格斯許久沒見過的笑。
他笑着問安格斯:“他是做錯什麼事兒了,你要這麼把人五花大綁的?”
安格斯少爺倒是老實,平時在外耀武揚威的安格斯少爺,這會兒正認真又乖巧的解釋:“楚環口裡的消息,還有你患有解離症的事兒,都是從他這兒透出去的。”
“我知道。”司喏點點頭,繼續笑着說:“他爆料的,不都是事實嗎?”
“……”合着他安格斯就是自作多情了唄?
安格斯少爺仔細想了想:“他惹你不高興了,就是罪。”
司喏點點頭,對安格斯說:“那綁也綁了半天了,把人放了吧。”
“放了?”不僅是安格斯意外,就連被綁着的馬爾文都倍感意外。
司喏至始至終,嘴角都掛着溫和的笑,他問安格斯:“他是爲了卡洛琳才針對我的吧?”
安格斯點點頭。
司喏說:“那就把他放了,他總有一天會明白一個道理,就算我身敗名裂,卡洛琳依舊不會選擇他。是他自己,親手把和卡洛琳做朋友的機會都毀了。總有一天他會意識到,他究竟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也會明白,他不是真的喜歡卡洛琳,如果他真的愛她,就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爲去傷害她。”
雖然司喏全程都是在對着安格斯說話,但這字字句句,全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馬爾文的心上。
聽了司喏的話,安格斯干脆利落地放馬爾文離開了。他的s向來如此,除了對自己經常拳打腳踢以外,對其他人,向來是懶得動手的。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大概他是真的覺得累了。
把馬爾文扔出去之後,安格斯想回去好好抱抱司喏,哪怕就擁在懷裡一句話不說也好。
只可惜這纔剛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司喏,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電話是祁夜打來的。
祁夜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司喏和你在一起嗎?”
安格斯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揉太陽穴的司喏,語氣不悅:“美人兒,你打擾人家的好事兒了你知道嗎?”
祁夜被美人兒這幾個字聽得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懟回去:“以你的道行,還不到做好事兒的境界吧!”
“……”溫涼她老公,還是一如既往的扎心啊!
“找我什麼事兒?”安格斯冷着聲音問。
祁大神這纔開口:“媳婦兒擔心別的男人,擔心得睡不着覺,我打個電話問問,看看那個男人的護花使者有沒有上線。確認你上線了,我這下就能安心抱着我媳婦兒做好事兒了。”
“……”這一番話,明裡暗裡都把安格斯打擊得十分透徹。
安格斯少爺憤怒地掛斷了電話,剛想走向司喏,電話鈴聲又響了。
安格斯正欲發火,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卡洛琳,於是壓着脾氣,按下了接聽鍵。
“哥,喏的電話我打不通,你們現在在一起吧?”
“嗯。”
“我們馬上到你的別墅門口了,你在別墅吧?”卡洛琳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剛剛厲尚爵在莊園說要跟joseph叔叔斷絕父子關係。”
“……”難怪剛剛司喏從柴爾德莊園出來被記者圍攻的時候,司戰舟都沒有派人出來保護,反而是司南成帶了幾個保鏢趕出來。估計厲尚爵這次鬧得事兒不小。
“進來吧。”安格斯掛斷電話,親自去開門。
別墅大門一打開。
門外……
卡洛琳和沐公子站在最前面,身後站着溫莎和司南成,以及……一對可憐巴巴的親兄弟——菲利普斯和克萊斯特。
安格斯領着這一羣關心司喏的人,進了屋。
司喏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走神,沒想到一羣人就衝着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卡洛琳將厲尚爵剛剛在莊園鬧事兒的事,說了個大概。基本就是厲尚爵沒給瑪格麗特和司戰舟留一點面子,將司戰舟年輕時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情史都翻出來說了一遍。
司戰舟一怒之下就說要和厲尚爵斷絕父子關係,厲尚爵非但沒有挽留,反而還高傲地甩了一份聲明,斷絕親子關係的聲明。表示從今往後,再也不是柴爾德家族的繼承人,他的生死榮辱都和柴爾德家族沒有半分關係。
當場司戰舟就氣得差點犯了心臟病,把厲尚爵從莊園趕了出去。
厲尚爵瘋起來的時候,誰都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沐公子都沒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