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妻網戀?”沐序聽了黑修斯的話,立刻將腦袋湊過去,正巧看到祁夜的微信,瞬間笑得合不攏嘴:“可以嘛,這絕對祁夜!”
祁夜倒是沒有刻意把手機收起來,反而是擡頭看着黑修斯再問了一句:“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黑修斯脫掉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露出裡面的白襯衣。他是一個能把白襯衣都穿出陰暗氣息的人,和祁夜有着不相上下的深沉。
黑修斯在祁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支菸,送到嘴邊,問祁夜:“月蘭真是自殺的?”
“問沐四。”祁夜看着沐序。
在祁夜的親哥哥祁明沒有意外死亡之前,在讀小學的時候,沐序就十分堅持的非要給三人按照年齡排了序。
祁明比祁夜大六歲,自然而然的成了大哥,黑修斯比祁夜大十個月,便成了老二,其實真正意義上說起來,祁夜比沐序還要小兩個月,理應是老四的。可當時人家腹黑祁就說了,老四不做,要做做老三,否則不承認排名。
當時沐序也不知怎麼的腦子一抽就答應了,心甘情願的當了老四。起初大家是沒把這排名當回事兒的,後來叫着叫着竟然就成了習慣。
記得年少的時候,四人的生活還是很無憂無慮的。那時候的黑修斯話沒這麼少,那會兒的祁夜爲人也沒這麼深沉。
在沐序的記憶裡,黑修斯的父母都是警察,爲人很正義,就連黑修斯也渾身都充滿了正義感,是個見義勇爲的人。那會兒沐序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對着黑修斯開玩笑,偶爾叫他一句二黑。
可誰沒想到後來黑修斯父母據說是被尋仇者復仇,慘死家中,後來黑修斯就被領養了,和祁明祁夜以及他都失去了聯繫。
再過後來不久,祁夜十二歲那年,祁夜的母親突然精神病犯了,親手殺死了祁夜的父親。祁明比祁夜大六歲,那年正好十八。
就在祁明高考的那天,祁夜的母親突然犯病,當着祁夜的面殺死了祁夜他爸後,在別墅放了火。
祁明高考提前交了捲回到家的時候,火勢嚴峻。來不及多想,他就衝進火場裡,將奄奄一息的祁夜救了出來,可也正是爲了救祁夜,祁明雙腿受傷,失去了再站起來的機會。
祁夜和祁明家中唯一的老人,就只剩下了祁老太太。所有公司的事情,都落在了十八歲的祁明肩上。
從十二歲到二十一歲這九年,說祁夜是祁明帶大的也不爲過。黑修斯家和祁夜家裡相繼出了事,沐家老爺子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將剛剛初中畢業的沐序送出國留學。
雖然這些年來在國外的沐序和祁夜之間從未斷過聯繫,但是這些年來在國內發生的事情,沐序卻並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黑修斯和祁夜重逢了,重逢後才知道當初黑修斯是被黑道頭目黑子明收養了,後來黑修斯和國安局合作,直搗黃龍的毀掉了黑子明,這些年來一直在忙着給黑子明遺留下來的黑暗勢力做着洗白工作,分身乏術。
而今天,這是沐序除了在網絡上以外,第一次在黑修斯長大後和他見面,確切的來說,是這廝的直升飛機直接降在了他家別墅的草坪上,然後把他帶來金南豪苑的。
黑修斯顯然比他更清楚這些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否則也不會一上來就問月蘭的死因。
沐序這纔看着黑修斯回:“從月蘭的屍體上來看,死之前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除了墜樓以外的傷,身上沒有任何其他人爲的傷口。具體是不是自殺,從屍檢結果上沒法斷定。”
“那孩子呢?”黑修斯吐出來的菸圈,在空氣中擴大後,慢慢消散。
祁夜上前,奪過黑修斯手中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孩子和暖暖在一起。”
“什麼意思?”黑修斯目光突然嚴肅的看向祁夜:“溫暖知道真相了?”
祁夜卻是搖搖頭:“還沒。倒是把她留在身邊了,隨時都能看到,放心些。”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就讓她先恨着你也好。”黑修斯一本正經的說。
祁夜掃了黑修斯一眼,無奈的揚起脣角,笑了:“恨的人不是你,你自然無所謂了。”
一直沉默的沐序終於是忍不住開口:“早知道這些年來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當初就不該出國留什麼學。現在聽你們說話就跟聽天書沒什麼區別,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我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我累了,先去休息。”黑修斯說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等等。”祁夜突然叫住黑修斯。
黑修斯頓住腳步,聽得祁夜開口:“友情提醒你一句,喬心櫻一個星期前回國的時候就問我打探了你的消息。”
“喬心櫻是誰?”黑修斯波瀾不驚的問。
“……”沐序從額頭上滑下幾條黑線後,指着祁夜回:“他小姨,喬心櫻。就是喜歡了你十來年的那個女人。”
“哦。”
祁夜無語的衝着黑修斯看了一眼:“畢竟是親的,對我小姨下手別那麼狠。”
祁夜指的是拒絕喬心櫻的時候,別下手那麼狠。
沉默了一會兒,門口傳來黑修斯兩個字:“儘量。”
看着黑修斯離去的背影,沐序這才走到他剛剛做過的地方坐下:“你說二黑他是哪頭的?我怎麼覺得他是站在暖妹妹那邊的呢?”
“暖妹妹也是你叫的?”祁夜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
沐序翻了個白眼:“那你要我怎麼叫?涼妹妹?溫妹妹?”
“叫嫂子。”
“不是離婚了嗎?”給了祁夜一個嗤之以鼻的表情,沐序說:“我覺得還是暖妹妹好聽。”
“那你就叫暖妹妹吧!”
“當真?”沐序難以置信的看着祁夜。
祁夜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反正二黑回來了,不擔心沒人給你收屍,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沐序一滴冷汗滴下來:“我當然喜歡叫嫂子了,嫂子這稱呼聽起來多親切啊!”
“我先前讓你幫我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祁夜目光突然嚴肅起來。
沐序也站起身來走到祁夜面前:“在我給你想要的答案之前,你得先認認真真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你和月蘭……”
已經料到了沐序會問什麼,所以他趁着沐序還沒問出口之前,就先回答了三個字:“沒睡過。”
沉默了一兩秒,沐序很仔細的看着祁夜,分析他臉上的表情:“兄弟多少年了,你就衝我說句實話,真沒睡過?”
“兄弟多少年了,你這是在懷疑我剛剛對你說的不是實話?”祁夜聲音微挑,聽起來就有點危險的意味。
沐序笑着搖搖頭:“那倒不是,我這不是怕你是渣男嘛!嫂子這麼清純的一朵鮮花,可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了。”
沐序剛一說完,就看到祁夜拿起了手機。
“給誰打電話啊?”沐序隨口問了一句。
沒想到祁夜會回:“讓二黑過來給你收屍。”
“……”沐序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奪走了祁夜手裡的手機,然後連珠炮似的對着祁夜說:“上次你讓我調查給溫莎匿名捐款的人,有眉目了,是在英國開的一個空頭賬戶,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確定幕後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三哥,這事兒絕對蹊蹺得很。若是普通的資助者,就算是匿名的,也不至於把防護工作做得這麼緊密,除非是故意的。”
“廢話,若是普通的資助者,我會讓你浪費時間去調查嗎?”甩給沐序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之後,祁夜這纔對着他說:“辛苦了,繼續查吧!”
這屬於先甩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麼?
……
第二天一早,小魔王考慮到溫涼腿腳受傷的原因,堅持着沒有讓溫涼送他去學校,而是自己跟着吳嬸兒乖乖的上了車。
吳嬸兒表示,這是她伺候小少爺五年來,小少爺最乖巧的一次。
鑑於是工傷的原因,祁夜給溫涼足足放了一個月的假期。溫涼腳上的傷,恢復情況很好,三週左右就拆掉了石膏。
而在這三週裡,確切的說,是那次在麪館之後,祁夜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反倒是顧欽承,期間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
聽說房東一直在醫院住着,不知是不是祁夜出手了,總而言之房東也沒在這段時間來找她的麻煩。蘇小米幫着溫涼去醫院探望了房東幾次,聽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房東在醫院住着不肯走,約莫着是想狠狠地敲她一筆。
溫涼去醫院拆掉石膏後,接到了秦主任的電話。
秦剛的辦公室裡。
秦剛將一張名片遞給了溫涼:“這是闞城醫院我朋友的名片,我已經聯繫過他了,如果你確定要轉院過去的話……”
“秦主任,謝謝你了。不過,我可能暫時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行了,我這腳剛拆了石膏,怕到時候過去各方面行動不便。”
“沒事,我跟他說了,你如果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過去,隨時告訴他一聲就是了。”秦剛笑着說。
“秦主任,真的很謝謝你。”
“你要是真心謝謝我,那就請我吃個午飯吧!正好今天中午午飯還沒着落呢!”秦剛笑着脫掉了白大褂,看着溫涼說:“聽說醫院附近開了個西餐廳,味道不錯,開業全場八折,不如去試試?”
“好啊!”溫涼欣然應允,只尋思着秦主任果然善解人意,知道她窮,所以選了個開業八折的餐廳,可沒想到會在餐廳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