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傳來鍋蓋的聲音,溫涼這才趕緊輕輕推開祁夜,轉身去揭開鍋蓋,然後看了看裡面正燉着的湯。
“燉的什麼啊?”男人從背後貼了過來,雙手環住她的腰,將頭貼在她的肩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女人白皙的耳垂。
溫涼覺得有些癢,因而縮了縮脖子,看着鍋裡的食物對着祁夜說:“海帶排骨。”
她舀了一勺,轉身,吹了吹,送到他嘴邊:“試試看,許久沒燉湯了,不知道鹽放得夠不夠。”
女人很貼心的吹了吹湯,嘟起的小嘴看起來可愛極了。
祁夜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
一看祁夜這表情,溫涼就有些忐忑,她微微凝眉,小心翼翼的問:“很難喝嗎?”
他搖頭。
她又問:“怎麼了?你直說……”
說着,她回頭就準備自己試一試,卻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錯愕的扭頭,“怎麼了?”
“老婆,我們家還有鹽嗎?”他問。
溫涼扭頭看了看鹽罐子,點了點頭:“有啊,怎麼了,沒味道嗎?”
男人看了一眼鹽罐子的方向,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還有鹽啊,我以爲老婆把鹽全倒進去了呢!”
“……”溫涼臉上帶着哭笑不得的尷尬表情,不太肯定的問:“真有這麼鹹嗎?我真的沒放多少鹽啊……”
“嗯,鹹。要不你試試?”他問。
溫涼無奈的轉身,拿了勺子準備去嚐嚐味道,然而卻在轉身的那一剎那,被男人拉了回來。
彎腰就噙住她的脣,輕咬了一下女人粉嫩的脣瓣,一番纏綿結束,他溫柔的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女人的脣瓣,脣角勾着一抹寵溺至極的淺笑。
她嗔怪的給了他一拳,伸手扒開他放在自己脣瓣上的手指。
他卻笑着問她:“試過了,是不是很鹹?”
這藉口找得可真好,溫涼瞪了男人一眼,說:“哪裡是鹹的,分明是甜的!”
沒想到祁太太還有嘴這麼甜的時候,他嘴角掛着意外的笑。她轉過身去盛湯,他摟過她的腰,從她的身後揭開鍋蓋:“這麼甜,我看看湯裡面是不是燉甜棗了。”
拍了一下男人的手,她說:“沒有甜棗,有砒霜。”
“如果是夫人親自下的,鶴頂紅我都吃。”
“其實是含笑半步癲。哈哈……”女人張狂的笑聲瞬間傳來。
祁夜哭笑不得,這個二貨老婆,當年他是看上她哪點了來着?
“對了,今晚給你一個驚喜。”她轉身,摟着男人的脖子。
驚喜?
現在祁夜聽到這兩個字,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然而還是不得不對祁太太保持着微笑,裝作很期待的模樣,問她:“什麼驚喜?”
“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她略顯神秘的說。
祁夜只覺得有些腦仁疼。
現在一聽到驚喜這兩個字,條件反射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婆,我覺得,可能我最近有點腎虛……”身後的男人聲音很低,抽油煙機的聲音又很大,所以溫涼完全沒聽清楚。
她扭頭看着祁夜:“哪裡虛?”
“你試試看這湯味道是不是真的太鹹了。”他突然開口打斷溫涼的話。
溫涼也就沒放在心上,而是開始去試試味道,結果卻發現……
“哪裡鹹了?”她一回頭想找男人算賬,結果卻發現男人竟然溜了,這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巧姨進來幫忙,兩人很快將飯菜都呈在了桌上。
桌上,祁知非和祁夜正坐在凳子上面面相覷。
“老祁,你不能和我搶我娘,這是你作爲我爹的基本道德!”小傢伙一臉嚴肅的說。
卻換來祁夜一句:“你不能和我搶我老婆,這是你作爲我兒子的基本條件。”
溫涼將筷子分別遞給父子倆,無奈的笑。
巧姨拉着高管家,說:“一個家還是這樣纔好啊,這和和美美的多好,要是大少爺……”
話沒說完,高管家就趕緊捂住了巧姨的嘴,雖然明知道從這個距離過去,祁夜和溫涼聽不到這話。
祁夜和祁知非這父子倆在相愛相殺的情況下終於乖巧的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巧姨去洗碗,祁知非拉着溫涼的手臂讓溫涼教他彈鋼琴。就溫涼這水準,好長時間沒碰琴了,她搖了搖頭,說:“讓爸爸教你吧!爸爸當年可是獲得過肖邦國際鋼琴比賽金獎的人。”
“很厲害的獎?”祁知非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瀏覽新聞的祁夜。
溫涼點點頭:“嗯,當然厲害了,曾經是媽咪的偶像!”
剛剛還埋頭看新聞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的男人,一聽到這句話,雖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新聞,但卻開口反問了一句:“現在就不是偶像了?”
“現在我纔是我孃的小驕傲!”小魔王伸出兩根肉呼呼的手指,做出一個愛心的手勢,對着自家親媽眨了眨眼睛:“娘,知非愛你哦~”
祁夜:“……”
祁先生丟下平板電腦,站起身來,對直朝着祁知非的方向走過去。小傢伙火速的躲在溫涼背後,抱住溫涼的大腿,一臉防備。
一把將小傢伙從溫涼身後揪了出來,然後將小傢伙直接抱了起來,他低頭,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懷裡的小子:“你是爸的親兒子,爸不會虧待你的,你想學鋼琴,爸爸一定給你找最專業的老師好好教你。你要上天老爸都滿足你,老爸對你好不好?”
“騙子,我小時候說我要上天摘月亮,你就晚上帶我坐飛機。我說我要白天摸太陽,你就帶我坐熱氣球。那我現在要上天,你肯定又要騙我!”
溫涼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着祁夜:“你就是這麼騙兒子的啊?”
祁知非很鄭重的點點頭。
最後溫涼卻站在祁夜的角度說:“我覺得你爸給你找個專業的老師,這一點我還是贊同的。”
“既然這樣……”小魔王似乎經過了好一陣深思熟慮,然後才勉爲其難的說:“那就給我請老師吧!”
祁知非說完,從祁夜懷裡下來,老老實實的朝着自己房間跑去了。
祁夜一邊摟着溫涼上樓,一邊說:“這小子難得對某件事情表現出興趣,倒是沒想到喜歡鋼琴。”
“可能是遺傳你。”溫涼認真的手,她拿起他的手來,細細的打量着。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指關節就像是玉竹一般,看起來十分漂亮。彈鋼琴的時候,旁人看來也是一種享受。
然而他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說:“遺傳你的。”
“我可沒拿過金獎。”她說。
“不是你說喜歡彈鋼琴的男生?你說彈鋼琴的男生最帥了,穿着白襯衣和黑色燕尾服,手指敲擊着琴鍵,優雅又好看。”
溫涼意外的看着祁夜:“這話是我說的嗎?”
“你覺得呢?”
“你好像是比我學得晚啊!”溫涼恍然大悟:“我是從小就被我媽逼着學鋼琴的,你好像是半路出家的……”
“那時年紀小,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喜歡。只知道每天看着你媽媽拿着雞毛撣子坐在你背後打你的時候,就想,這琴到底是有什麼難的,爲什麼這麼難學。會想,那老師爲什麼這麼笨,教個琴都教不會。所以後來我就報了學校的興趣班,等我學琴後才知道……不是老師笨,是你傻。”
“會不會說話!我那是心思沒放在學琴上面,我是一心想着練習武功秘籍了!”她甩開男人的手,朝着房間裡走。
祁夜跟在溫涼身後,站在門邊:“老婆,我們明天換個三米的牀吧!把你房間這個牀撤了。”
“我佔地面積這麼小,你弄個三米的牀還不如分居呢!”
男人看了一眼溫涼的臥室,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臥室,雖然兩個房間已經沒有割斷了,可兩張牀給人的感覺,和分居有什麼區別?
溫涼想了想,掀開被子就將自己的枕頭拿了出來,然後將自己的枕頭丟到了祁夜的牀上,然後拍了拍被子,回頭衝着他笑。
女人巧笑嫣然的模樣,讓祁夜脣角揚起的弧度漸深。
“你去洗澡。”她說。
祁夜沒推辭,轉身去了浴室。
溫涼又篤篤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打開搬時搬過來的行李箱,拿出藏在裡面的那個攝影機。握着沉甸甸的攝影機,她在心裡似乎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掙扎,然後,深呼吸,扇了一下自己紅撲撲的臉。
隨後抱着攝影機回到祁夜的牀上,靜靜地等着。她打開攝影機,翻出那段那天那晚上的那段錄像,實在很難想象祁先生看到這畫面的心情……
而此時此刻在浴室裡洗澡的男人,表情並不輕鬆,他打開了淋浴噴頭,水聲在整個浴室裡響起,然而他卻站在距離噴頭很遠的地方,掏出手機。
沉默好一陣之後,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心理諮詢師老周,最終猶豫着,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等了三四分鐘,老周終於回了信。祁夜剛要打開看,外面突然傳來溫涼的聲音:“老公,洗好了沒?”
祁夜嚇得手一抖,直接將手機抖進了馬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