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顧家收養了顧阮,還對她隱瞞了這些事的話,事情又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步呢?
顧晉廷鬆開了擒着顧阮的手,對於顧阮的反抗,他竟然沒有了戾氣。
顧阮的天真活潑,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曾經,她是顧家的開心果,不管對誰,都能逗得他們哈哈大笑,而她也是性格特別活潑開朗。
於此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到底是誰毀了她的純真無邪?
又是誰奪走了她的天真燦爛?
顧晉廷背對着她,眉色是深深的緊蹙着,“不要用仇視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是你的仇人。”
突如其來一句莫名的話,顧阮的腦袋一片空白。
仇人?
顧晉廷確實不是她的仇人,卻是仇人的兒子……
一想到顧晉廷的兩面,一想到他的身份,顧阮頓時又清醒過來,“顧晉廷,你能不能收起你虛僞的面具,這裡沒有別人,你無需這樣做。”
顧晉廷瞥見顧阮身上包紮的傷口,目光突然一凜,雙眼輕輕眯縫起來,射出陰冷而嗜血的眸光,“晚了,你早點休息。”
他將所有的怒火都壓制下去,生怕再一次被踩到導火線,他會真的殺了她,只因爲自己的怒氣,把她給殺了。
他會後悔,一定會後悔。
顧晉廷正踏出一步,傳來顧阮清冷的聲音,“你和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平相處,我跟顧家也不可能再和平相處,終有一天,我一定會逃離你的身邊,也會逃離顧家。”
顧晉廷背脊一片發涼,空氣漸漸凝結,顧阮的心越來越沉……
“他們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顧晉廷淡淡的說完,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回來再折磨顧阮……
卻留下了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只有顧阮能聽得懂的話語。
看着他走了的背影,顧阮的心變得空蕩蕩的,那耳邊充滿了他的話語,一遍遍的抨擊着她的耳膜。
顧雄天跟陳美英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是否在警告她,不要去說破這件事,跟顧家的相處還應該一如從前那樣。
還得裝得和和美美的樣子,即使不顧自己內心的傷痛,也得去討好着他們?
顧阮的內心充滿了哀悽……恨來恨去,落得一片狼狽。
傷得最深的人就是她,而他們呢?
顧阮倒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擡手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
那個在酒吧被陸洋差點侵犯而撞傷的地方被處理了。
誰處理的傷口?
是他?
哦,也是,也只有顧晉廷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昨晚,每每她受傷回家,第二天都會被包紮好……細微的記憶,勒着顧阮的心,一夜難以再入睡。
顧晉廷對她好,真的很好!
可是這樣的好的背後,卻隱藏了極大的陰謀。
等着她墜入深淵的陰謀,從未撤離過。
顧阮躺在牀上,不知不覺,天亮了。
她的頭好沉,眼皮很重,不願意從牀上爬起來,。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爭,她還是沒辦法戰勝內心的哀傷。
“咚咚!”輕輕敲門的聲音傳進來,隨即聽到管家徐叔的聲音傳來,“小姐,起牀吃早飯了。”
徐叔是顧家的管家,是除了顧家的人對她很好的人,很真心的一個人。
想起顧家的仇恨,徐叔的聲音顯得更加的溫暖了。
顧阮想要將仇恨暫時的拋之腦後。
當她聽到徐叔的聲音,她也充滿了精神,應了聲從牀上爬起來,洗漱後整理好自己的着裝。
走到門邊,深深呼吸,脣角勾出一抹笑意後,她纔出了臥室,“徐叔,早啊。”
顧晉廷昨晚的警告,她並沒有忘記。
而她,之前也從未在顧家面前表露出一點的不滿,好似從前那樣和和氣氣。
“早啊,小姐。”徐叔和藹可親。
“今天弄了什麼好吃的呀。”顧阮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了僞裝高手,竟然可以把所有的心事都隱藏起來,風平浪靜的讓人看不出一點的破綻。
徐叔一愣,說:“有你最愛的雙蛋黃。”
“嘿嘿,還是徐叔最瞭解我。”顧阮上前抱住徐叔,就像女兒一般的在他懷裡嬌嗔撒嬌的蹭了蹭,“徐叔最好了……”
徐叔滿心歡喜,“走,我們吃早飯去。”
“好叻!”顧阮一臉開心的去了餐桌。
看着顧阮歡快的背影,徐叔的眼裡一陣落寞,他似乎知道點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突然深深的嘆息一口氣,跟了上前。
剛剛走到樓梯口,老三顧少峰便喊了一聲:“小阮,你起來了啊。”
顧阮突然頓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僵硬了起來,並沒有轉身過來。
“怎麼了?”顧少峰走了過來,看着顧阮的臉色,詢問道:“聽說二哥又欺負你了,是不是?”
顧阮愕然了一下,回過神來,也恢復了正常的表情,搖搖頭,“沒有,二哥沒有欺負我,就是逗着我玩的呢。”
“纔不是呢,二哥那傢伙最近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老是針對你。”顧少峰亦是很疼愛顧阮,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沒事,下次二哥再欺負你,我就跟你一起對付他。”
“噗嗤。”顧阮笑出了聲來,顧少峰的‘純’不似顧晉廷的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哥哥,在顧家誰還敢欺負我啊,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顧少峰恍然大悟的說了一句:“也是。”隨之話落,看到了顧阮受傷的傷口,擔心的詢問道:“這手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顧阮嘟囔起了嘴巴,“昨晚畢業聚會,喝多了。”
悄聲的給顧少峰說。
顧少峰大吃一驚,“小阮,你喝酒了啊。”
顧阮趕緊的比作閉嘴的手勢,“小哥哥,別這麼大聲,爸爸媽媽不知道呢,你想讓他們知道了訓斥我麼。”
顧少峰才趕緊的閉嘴,小聲的說:“所以,老二過去逮你回來了吧。”
顧阮的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恢復了平靜,嘀咕了兩句:“他就是愛多管閒事,總是喜歡管一些不歸他管的事,討厭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