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斯圖亞特王室。
赫特伯爵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喬治送來的一些照片,慕安安被狗追咬的照片,還有慕安晏被送到醫院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下,都有慕安安驚慌的臉,那表情……很是好看。
赫特伯爵又翻了一翻照片,冷然的勾了下脣,“貓捉老鼠的遊戲,要慢慢的玩,不要一下子玩的太激烈了,這樣……會適得其反的。”
“是,伯爵。”喬治恭敬的哈腰,“灃城那邊的人,我已經交代下去,他們自然都是有分寸的,只是……Gavin也許會有所察覺是……”
赫特伯爵冷嗤了聲,眼底劃過不屑,“Gavin還太年輕,我不過是在幫他清理一下障礙罷了。”
“是。”喬治半點不敢多說,從來都只有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赫特伯爵站了起來,拿了手上的一些肉塊,走到魚缸邊,丟了進去,那些食人魚爭相的搶着吃。
他看的很是有意思,接着,冷然的勾脣說道:“聽說,Gavin身邊曾經有一個叫駱妍晞的女人?是鬼門的駱爺的人?”
駱妍晞是鬼門的人,倒是一個令人意外的事。
喬治楞了一下,如實的回答:“是的,當時以爲駱妍晞是Gavin重要的女人,Selina小姐那邊有了動作,卻沒想到駱妍晞命大,還是鬼門駱爺的孫女,這事確實是……意料外的事。”
鬼門的人,並非是好惹的人。
“嗯,幫我約見下鬼門的駱爺。”赫特伯爵墨瞳漸漸深不見底,身後有危險的氣息漸漸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過來,“有些生意……總還是需要來往的。”
喬治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下,“是,我這就去聯繫約見駱爺。”
說着,正準備要走的時候,一條食人魚突然跳了起來,咬住了赫特伯爵的手,緊緊的咬着。
喬治驚慌失色,“伯爵……”
上前就要去把魚扯下來的時候,赫特伯爵已經一把抓着魚扯了下來,握在掌心,一用力就捏死了,丟棄在地上。
“我這就去拿藥箱。”喬治匆匆的就去拿了藥箱過來,給赫特伯爵包紮。
赫特伯爵眸底劃過一抹冷冽,“總有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想要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對抗,下場往往……只能是死了。”
喬治身體顫抖了一下,連連應聲道:“額,伯爵說的是……”
*
等待在搶救室外面,慕安安焦急的心從未停止過。
唐訣握緊着她的手,掌心已經全被汗給沾溼了。
安靜的陪伴在慕安安的身邊,也許就是給她最大的動力。
此時此刻,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不能衝動,否則,身邊的這個女人會崩潰的。
終於,一直亮着的搶救室燈暗了下去,那代表手術結束了。
慕安安猛然就站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走過去,等到門打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過去了,“駱醫生,我弟弟怎樣了?”
臉上的焦急,半分也沒掩飾。
駱醫生先是一愣,畢竟他帶過慕安安實習,現在還是同事,自然是多了一層關係的願意,有些爲難的張口欲言又止。
駱醫生的爲難,慕安安是看在眼裡的,極力的掩着自己快要衝破出來的心,“駱醫生,沒關係,我弟弟是什麼結果,我……我可以接受……”
那隱忍在眼眶的淚珠,還有那哽咽的話語,誰都能聽的出來,慕安安此刻的心情。
唐訣一再的抓緊慕安安的肩膀,深怕在聽到結果後的下一秒,她就會站不穩滑落到地上去。
駱醫生暗暗的嘆息一口氣,“安安,我們盡力了,你弟弟他……雖然保住了命,可因爲花盆是垂直砸在他的腦袋上,也許……不會再醒來了。”
慕安安的心咯噔的一下,重重的跌落在谷底,腳下也一軟,力氣被瞬間抽盡了。
若不是唐訣緊緊的抓着她的肩膀,也許在她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就再沒有勇氣站起來了。
“安安。”唐訣的語氣裡有隱忍,有心痛,有複雜的情愫。
臉上卻依舊毫無表情,冷冽的讓人發抖。
慕安安顫抖着雙眸,不可置信的落在已經被推出來的慕安晏臉上,頭被纏着白紗布,而那張還是稚嫩的臉蒼白如紙,“我弟弟……醒不過來了?”
植物人?
這樣的結果,讓慕安安如何能接受?
下一瞬,慕安安掙脫出唐訣,撲通的趴在了慕安晏的旁邊,氤氳着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不可能的,我弟弟會醒過來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慕安晏雖然有自閉症,雖然不愛說話,可起碼在對她的時候,還是很親近的,話也是有的,那一雙眼睛也是有情緒的。
可如今……
慕安安不知道該怎麼接受這樣的結果。
“安安……”
所有人看着慕安安沉默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唯有唐訣,一把將慕安安扯了起來,看着她現在這般懦弱的模樣,他比任何人都心疼。
但是他卻不能看她在這個時候懦弱,若是她不夠強大的話,以後……失去的人將會是他!
“慕安安,你清醒一點。”唐訣聲音平靜而漠然,“比起失去生命的那些人,慕安晏至少……還是活着的。”
唐訣的聲音冰冷的打在慕安安的心上。
她擡眸,眼睛裡儘管還噙着眼淚,亦是不可理解。
江暮卿似乎想要阻止,“唐訣……”
唐訣冷冷撇了江暮卿一眼,“她沒有任何藉口去懦弱。”
江暮卿張開的嘴,欲言又止後,閉上了。
如果此刻站在慕安安身邊的那個人是他的話,他也許……會贊同唐訣。
唐訣冷峻如雕的臉籠罩了陰霾,靠近慕安安,湊近了她的耳朵,低沉着聲音說:“慕安安,也許此時此刻你可以傷心,你可以難過,你可以有大把藉口讓自己逃避事實,如果你想要安晏永遠當植物人的話……”
毫無溫度的聲音,重重的敲擊在慕安安的心頭上。
她看着唐訣冷酷的俊臉,眼裡竟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她不知道唐訣爲什麼突然變得冷冽,變得陌生,變得不可靠近,心在莫名的害怕着。
“唐訣。”慕安安伸手,想要去拉唐訣,卻被他一個揮手甩開了。
她怔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