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朵朵還在的話,怎麼可能讓他變得現在這般強大。
每一個人活着,都會有一個精神寄託。
慕安晏雖然是慕安安在這個世界上活着的寄託,但不該是全部……他有些不明白,慕安安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許是跟唐訣有關係?
龍少焱擡眸落在遠處之際,淡淡的說道:“看你這個樣子……我是很難要回報酬。”
他不知道跟慕安安的緣分爲什麼會那麼奇妙,因爲朵朵身體的原因,龍少焱只能帶朵朵離開灃城一段時間。
加上有消息說,當年暗殺大哥跟大嫂的主謀……
於是,從灃城飛往英國了,在中轉站的時候,卻沒想到看到了慕安安。
雖然只是一眼,但龍少焱確定那個人就是慕安安,而且還帶着慕安晏,是帶安晏去英國看病還是?
爲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帶着?
唐訣呢?
在灃城的時候,慕安安從來沒有給他說過這些事,他也從不去調查。
他知道,唐訣的女人,只能遠觀不能靠近。
不是因爲怕,而是因爲沒習慣去搶。
因爲在中轉站遇到了慕安安,加上她似乎沒有什麼人陪同,所以在到英國的時候,特別的注意了一下。
下機後,看到慕安安跟慕安晏被送上一輛黑色商務車,看着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龍少焱下意識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在安排了司機送朵朵先回去後,便自己開車追蹤慕安安到了一個廢屋。
龍少焱不知道,如果他不出現的話,慕安安是不是也跟慕安晏那樣,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慕安安聽到龍少焱的聲音,緩緩的擡眸,落在他的身上,透着深諳的冷寒,淺語的說道:“龍少焱,你能告訴我,我活下去的理由嗎?”
莫名奇妙的問話。
龍少焱沉了沉雙眸,似是聽懂了慕安安莫名其妙的話語那樣,聲音淡漠的說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選擇生死?”
他並不覺得,慕安安有選擇死亡的權利,即使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活下去了,她都會被強迫的活下去。
在接觸過唐訣之後,他就基本可以肯定,慕安安沒有任何自由,就連選擇死亡的自由都沒有。
“所以,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嗎?”慕安安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所以,我應該坐在這裡等着再次被宣判死亡,是嗎?”
龍少焱劍眉緊蹙,聲音透着冷然,“看樣子,你知道誰追殺你……”
慕安安沒有再說話。
看着這樣的她,似是要尋思,似又不像是要尋死。
她只是摟着慕安晏,視線一直眺望着遠方,眸子裡雖然沉靜的可怕,卻也掩飾不住那一抹悲傷的憤怒。
有那麼一瞬間,似是有一道閃電劃過腦袋,有一個答案也漸漸的明瞭了一般。
只見龍少焱菲薄的脣角噙了抹冷魅的笑,若有似無的僵在嘴角不曾蔓延,“他來了……
這裡太安靜了,只要稍微的有一點的聲音,便能聽的一清二楚。
何況,還是許多的腳步聲,正在朝着他們靠近。
沒想到速度這麼快,而且還能這麼精準的找到他們的位置,看來……唐訣是真的在乎眼前的女人。
可是,這樣的在乎是爲了讓她去死?
這又怎麼說的過去……
一個人的死,不需要勞師動衆,特別是像慕安安這樣平凡的女人,更不需要。
慕安安突然擡眸,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龍少焱,我記得你有槍對吧……”
那樣的笑,明明狼狽,可卻給人一種堅韌的氣息。
在她無助惶恐的時候,龍少焱出現了,給了她暫時的安撫,陪着她度過了最艱難的那一刻。
這一刻,她雖然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慕安安?”龍少焱冷峻如雕的臉上,全然都是冷漠,薄脣輕啓的緩緩說道:“你想去送死?”
是反問,卻又是肯定的話語。
慕安安紅着的眼睛,早已經泄露了她的情緒,她卻用一種更加肆意的笑去掩飾,“不,我只是想讓他去死……”
陳醫生被無辜殺害,安晏也在恐懼中被殺……這一切的事情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在這些事還沒有發生之前,也許她還會想要等到唐訣的出現,聽他親口的解釋,說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但是現在,慕安安已經沒有機會再去聽唐訣解釋,也許他也根本不屑去解釋。
那麼即使是死,她也會拖着唐訣一起。
慕安安這樣的笑牽強的扯着龍少焱的心。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慕安安還在逼着自己堅強,逼着自己不要落入無法自拔的悲傷中。
她的心早就被傷的不完整了。
“你想他死!”龍少焱停了半秒後,才微微偏頭向後睨去,“我幫你殺。”
他已經暗暗的拿出了手槍,明明只是跟慕安安有過幾面之緣,就連普通朋友都還算不上,卻莫名的想要幫她扛下這麼大的責任。
即使爲了她得罪全世界,似乎也沒有關係了。
慕安安將慕安晏輕放在地上,已經站起來,上前,伸出手,輕輕的扣住龍少焱握着手槍的手,“這是我跟他的事,你不需要爲了我趟這趟渾水。”
龍少焱也是無辜的。
已經有兩個無辜的人因爲她而送了命,不想再有任何人因爲她再送命。
這樣的事不想再發生了。
“慕安安!”龍少焱看着那雙倔強的眼睛,微微蹙眉了下,脣角微動,還來不及說什麼。
慕安安又咧嘴淺笑着說道:“我可不想再欠多你一次,畢竟……我真的不能保證能還你所有的恩情。”
此刻的她,就好似折了翅膀的鳥,被烈日灼傷了翅膀,失去了所有再次飛翔得信念。
偏偏她卻不認輸的一直煽動自己受傷的翅膀,想要跟那烈日再對抗一次,即使是傷痕累累,即使最後的結果會是死,那也無所謂了。
龍少焱墨瞳漸漸變得幽深,落在和他近在咫尺的慕安安的臉上,眼底劃過一抹異樣。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慕安安身體上的顫抖,也知道,她這樣是因爲害怕,卻又在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
他始終忘不了,慕安安笑起來的時候,兩個梨渦在臉上,特別能渲染人,會讓人看得迷醉。
現在……他想讓她再有那樣的笑容,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