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平靜的一天,就這樣徐徐落幕。
對於唐訣來說,新的一天的到來不是美好,明天的陽光升起也不是帶來溫暖的。
他需要面對更大的難題,需要用一顆更強大的心去撐起他的家。
他心愛的女人,最愛的孩子們!
想到這裡,看着趴在他身上睡着的慕安安,唐訣那鷹隼般幽深的眸子更是緩緩眯縫了起來,暗暗的沉冷了下去。
雙手更是握緊,青筋若隱若現,眼底有着漸漸的思緒抽離。
沒有人可以破壞他們的幸福!
輾轉反側,深長的夜過去了,迎來了第一個媚陽透進窗戶來。
慕安安也醒來了,每次都睡的很沉,卻又會突然驚醒過來。
是太累了,可是那種被扯住的心絃,又會催使她醒過來。
臨近清晨的時候,慕安安這才睡的時間比較久一些,醒過來的時候,江暮卿過來查房了。
對於慕安安相關的人,相關的事,江暮卿都會顯得比較上心一些。
江暮卿查看了一下慕志雲的情況,眉眼微微的舒展,“情況很不錯。”
其實不需要說,慕安安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志雲的情況穩定下來了,現在只要等他醒過來,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
慕安安誠心的說了一句:“謝謝你,阿暮。”
她真的有太多的感謝,感謝身邊有很多默默幫助她的人。
江暮卿雙手插在褲兜,姿態透着邪魅下的慵懶,然後朝着唐訣看了一眼,“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
慕安安眸光落在唐訣身上,兩個人的眸光在半空中有了對接,彼此之間已經很默契。
不需要任何言語去修飾,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好,這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江暮卿在旁邊看着慕安安跟唐訣兩個人相視的畫面,心裡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卻還是自嘲的勾起了脣角。
原來不懂愛情的人是他!
默默的退出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轉身也就離開了。
纔剛剛走出去,聽到消息的方希也過來了。
“安安,叔叔怎麼樣了?醒來了嗎?”方希擔心的拉着慕安安的手,不時的看着病牀上躺着的慕志雲。
她是早上起來的時候,聽江沐陽說的這件事。
本來今天是休假的,聽到慕志雲住院的消息,匆匆的就趕來醫院了。
慕安安一怔,點點頭,“嗯,情況還算穩定,我想……今天應該能醒來了。”
方希臉上依舊擔心,特別是看着慕安安臉上的疲憊,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昨晚肯定沒怎麼休息好,今天就讓我來看着叔叔,你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慕安安看了慕志雲一眼,搖搖頭,“不,不用,我可以的。”
方希卻故作繃起了臉來,然後推着慕安安出去,“你現在得聽我的,回去好好休息。”停頓了一下,又說:“如果連你的身體都熬垮了,那叔叔以後誰還能照顧?”
被方希這樣一說,慕安安猶豫之際,唐訣拉過了她的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去。”
有方希跟江沐陽在,慕安安又看了一眼慕志雲,最終還是點頭,“嗯。”
於是,慕安安跟着唐訣準備離開康德,經過洗手間的時候,她說:“阿訣,你等我一下,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好。”
唐訣在走廊的邊上等慕安安。
慕安安則上了洗手間,好一會了出來,準備過去找唐訣。
在經過一間病房的時候,裡面傳來尖銳的罵喊聲,“你這個護士到底會不會扎針啊,你看看你都紮了幾次了,我這都腫起來了。”
聲音太大,而且又很熟悉,便留住了慕安安的腳步。
她朝着病房內看了一眼,慕暖晴穿着病人服,左腳被吊了起來,臉上好幾塊被擦破的地方,看起來很是嚴重的樣子。
護士是想要給她輸液的,可因爲是實習護士,老是扎不準,這已經是扎第三次了。
慕暖晴火爆脾氣就上來了,特別是現在住在這個普通的病房,還是四人間的病房,她已經是很不爽。
實習護士又這麼沒本事,直接就開罵了。
慕安安看着慕暖晴罵實習護士,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什麼也沒看到。
可看到實習護士委屈又不敢怒言的模樣,終究還是於心不忍。
慕安安走進了病房裡,從實習護士的手裡拿過了針,一把拽過了慕暖晴的手,精準的就紮了進去。
即使熬了兩天,動作也很乾練。
慕安安這一舉止,驚呆了慕暖晴跟實習護士。
特別是慕暖晴看着眼前的慕安安,自然也是沒有料到。
“放輕鬆一點。”慕安安輕聲的安撫實習護士,“不要因爲自己犯了一次錯,就害怕繼續前進,有些錯是可以彌補的,但你得有這個決心去彌補,知道嗎?”
實習護士被慕安安輕柔的話語安撫了,趕緊的點點頭。
“好了,你去看看別的病人吧。”慕安安說。
遇上這麼潑辣的慕暖晴,實習護士當然是巴不得撇開,加上又知道了慕安安是康德的醫生,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慕暖晴眨巴着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慕安安的背影。
直至慕安安轉過頭來,朝着她撇了一眼後,才頓時反應過來,臉色也拉了下去,“怎麼又是你。”
她對慕安安沒有好感,一直就沒有。
加上昨天被凌幕城給綁架了,纔會受傷的,現在對慕安安是一肚子的怒火。
慕安安她輕輕扇動了下眼睛,斂去眼底的悲傷,低啞開口問道,“這是得罪了什麼人?纔會受這樣的傷?”停頓了一下,又自顧自的說:“別告訴我你是摔傷的。”
雖然對慕暖情說話的語氣也沒有特別的友好,但話語裡還是帶了一絲關心的。
慕安安這不提還好,一提到她身上的傷,慕暖情就氣炸了,暴跳如雷的想要從病牀上爬起來。
卻礙於自己的左腳被吊着,身上又有多處的傷口,沒辦法亂動,才又躺着,潑辣的性子卻沒有半點的收斂。
她氣呼呼的罵道:“慕安安,你自己倒黴就算了,爲什麼總要拉上我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