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刺耳的話語,讓整個病房裡都充斥着一觸即發的氣息。
慕安安臉色極其難看,只覺得腦袋裡一陣子轟鳴。
這也比不過慕志雲臉色的難看。
剛剛慕暖晴分明提到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慕志雲親生女兒的身份。
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
這樣的事怎麼可以胡亂的說?
慕志雲氣息開始絮亂,腦袋都要炸掉了,嘶吼了一聲,“你站住。”
說罷,氣呼呼的快速的走向了慕暖晴。
不管自己昨天遭受了多大的傷害,身體又有幾處的骨折。
此刻都似乎沒有一點的感覺,都已經麻木了一般。
上前就粗暴的拽了慕暖晴的手臂,一臉的着急,一臉的被惱羞成怒,“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宋歆蘭那個賤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女兒?”
他怎麼也不會預料到,自己辛苦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竟然是別人的孩子。
有安晏一個也就夠了,如今連慕暖晴也不是他親生的?
給人家扣了這麼大一頂屎帽,他還樂呵呵的問人家好不好看。
慕志雲顯然是受到了重擊,這比知道安晏不是自己親生的時候的傷害更加的大。
要知道,當年跟宋歆蘭有過一夜情後,宋歆蘭拿着懷孕報告出現,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去懷疑過。
那時候的宋歆蘭給他的感覺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而且明明還是第一次,懷上的孩子除了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想想那會的科技已經很發達,不過是一層膜而已,竟然把他忽悠的團團轉。
慕安安趕緊上前拉扯住慕志雲,輕喊了一聲:“爸。”
她深怕慕志雲受到了那樣的刺激,會一絕不起,會讓他產生消極的想法。
慕志雲的臉上猙獰的嚇人,瞪大的眼珠子就差沒有掉出來了,就那樣死死的盯着慕暖晴。
慕暖晴着實的被嚇到了,心裡一陣涼薄。
耳邊再次的迴盪起慕志雲怒吼的聲音,“你說啊,你是宋歆蘭那個賤人跟那個男人生的孩子?我對你們好,你們卻要這樣欺騙我是嗎,啊,是嗎。”
憤怒的嘶吼聲,帶着讓人顫抖的氣息。
慕暖晴腦子裡不停的蕩起委屈,臉上浮了一層嘲諷,“是啊,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不管說多少遍,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是嗎?”眸色頓是晃過一絲壓抑,“我不是你慕志雲的女兒,我是我媽跟的男人生的女兒,呵呵呵……”
當年知道真相的她,又比誰舒服過?
在這個凌亂骯髒的家裡,誰又能繼續的保持心裡純潔?
每個人心裡都藏着骯髒的秘密,她還怎麼繼續保持一顆純潔的心?
想想,慕暖晴覺得很傷。
她甩開了慕志雲拽着她的手,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
儘管此刻的她,早已成爲了勝利的一方。
她輕而易舉的破壞了慕安安跟慕志雲平靜的生活,將他們全部都推向了水深火熱之中。
明明應該感到高興的事,爲什麼此刻卻讓人無比的……難受?
慕暖晴離開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催促,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已經勝利了不是嗎?
留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過盡了繁華世界,得到的卻是一片滄桑。
看着慕暖晴離開的背影,慕志雲的氣息變得很不穩定,胸口也起伏的很快。
突然被一口氣給哽了一下,猛烈的發出咳嗽聲,“咳咳咳。”
他捂着自己劇烈浮動的胸口處,另外的揚起一隻手,脣瓣在微微的顫抖,聲音亦是在顫抖着,“你……你給我說清楚,你……你站住,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養育可慕暖晴二十幾年,那可是注入了很多的父愛在裡面。
回過頭來一看,沒想到慕暖晴是一隻死死咬着他屁股的白眼狼,不管他受傷與否,只管咬住他。
憤怒、悲悽……所有的情愫全部都夾雜在一起了。
慕志雲隱忍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了下來。
他滑落在地上,嚎嚎大哭,“宋歆蘭,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人……”
慕安安也順着俯身,依舊緊緊的扣着慕志雲的肩膀,視線卻一直追着慕暖晴的背影。
她剛剛的眸子裡,分明也被狠狠的傷着。
慕暖晴此刻的背影,分明看起來很落寞。
她真的贏了嗎?
真的覺得這樣就開心了嗎?
慕安安一點也不相信,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而慕志雲對慕暖晴也一直很不錯,比對她跟安晏都要好上好幾倍。
慕暖晴會一點都沒感覺到?
她這是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
可恨的女人必定有可憐之處。
慕安安掩下了眸子,自己的心也被傷的體無完膚,卻還是要故作堅強的安撫慕志雲,“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太生氣,或許在暖晴的心裡……她也在掙扎這樣的真相,而且還掙扎了很久。”
慕志雲那裡還能聽的進去慕安安的安撫,置氣的說:“我沒有慕暖晴那個女兒,她不是我的女兒,以後我慕志雲只有你一個女兒,不要再跟我提到她。”
說完,便生氣的撇過頭去,以使抗議。
慕安安輕嘆一聲,不敢太過刺激慕志雲,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攙扶起慕志雲,躺回了牀上。
這是屬於他們父女倆的世界,可以彼此安慰着,另外的一些人都退了出去,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方希想要留下來,可畢竟慕暖晴說的那些事是讓人難堪的,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慕志雲是愛面子的人,在江沐陽的提醒下,只要作罷了。
出去後,唐訣對江沐陽說:“你先帶她回去,這裡有我。”
江沐陽揚起了眸子,點點頭後,帶着方希先離開了。
唐訣知道,江沐陽跟方希幫助他太多了,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有些事,應該點到爲止,有些人,不要一味的所求他們的好。
看着江沐陽跟方希離開的背影后,他拿了電話,撥通了莫少天的電話。
“怎樣了。”
“訣少,她不肯說。”
“嗯,我這就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