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妍晞走了,不告而別。
唐易估計也並不知道駱妍晞離開,纔會站在她的病房外遲遲沒有離開。
唐易跟駱妍晞之間,即使再沒有眼色的人,也能察覺到很細微的東西存在。
唯獨唐易,或者只想活在過去,竟是在故意的疏遠駱妍晞。
想到駱妍晞的隱忍,慕安安咬了一下牙,說道:“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要等失去了再去後悔……”
說罷,越過了唐易,離開了。
唐易薄脣的一側淺淺的勾了一個淡淡的弧度,那樣的弧度透着一絲邪佞和自嘲。
聽着慕安安的話,利眸輕輕眯縫了下,腦海浮現的是駱妍晞的臉。
一張精緻的臉上,妖嬈而嫵媚,只是那一雙眼睛,如同他一樣,隱忍着孤寂。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明白他內心孤寂的人,也是跟他在同一個世界的人。
然而,他卻還活在過去……
即使明白駱妍晞一直隱忍的內心世界,卻也無法接受。
因爲……他還忘不了慕安安!
他真的很懷念過去,只是在懷念過去的同時,駱妍晞總會不經意的出現了。
漸漸的……她在他的心裡形成了一抹影子。
看着慕安安的背影,剛剛還有的一絲難耐,卻在她離開的瞬間就釋懷了。
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
唐易似乎已經不能再肯定的回答,過去真的很重要……
他的嘴角露出燦爛一笑,然後轉身奔了出去……
*
帝豪酒店,凌幕城幾乎可以足不出戶,整天就呆在這裡。
在監獄裡的二十年裡,他習慣了在同一個空間,也早已經耐得住寂寞了。
他的心是麻木的,可一想到楊月茹的事,卻又會激動亢奮,雙眼更是會出現嗜血的氣息。
凌幕城看着大屏幕上,正欲拿遙控將畫面調掉時,門被很沒禮貌的推開。
凌幕城微不可見的蹙了下劍眉,轉換了大屏幕的同時,眸光淡漠的落到走進來的王雪豹身上。
那天的教訓,王雪豹轉身就忘記了。
他的脾性就是這樣桀驁不羈,不受控,凌幕城比誰都清楚。
自然,不去控制王雪豹,那便是最好的控制。
這個世界上,也唯有凌幕城能壓得住王雪豹。
只要王雪豹不犯大過的錯,凌幕城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雪豹手裡拿着一瓶紅酒,是拿來孝敬凌幕城的。
只是眸光掃到方纔被轉的畫面時嘴角輕輕的勾了下,然後拿了杯子來,興奮的對着凌幕城說道:“這可是潘雲嘯那傢伙私藏的年份極老的紅酒……剛剛送過來!”
畫面剛剛定格在慕安安上的一幕,還真的讓人興奮不已。
凌幕城的眉蹙的微緊,輕咦的問道:“龍圖第二當家竟是成了你王雪豹的跑腿?”
話語裡的暗示性,很明顯的在提醒王雪豹。
有些事太過越位,這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龍圖第二當家又算什麼東西!”王雪豹不以爲意回答。
他啓了瓶塞倒了酒,順勢將酒杯遞給凌幕城,臉上透着桀驁的猶如野馬一般的狂傲。
當不經意的觸及到凌幕城的眼睛的時候,眸色裡的桀驁不羈不動聲色的收斂了一下,又故意的討好了一句,說道:“如今可是我們老爺子在保着他周全,他自然是知道要聽從誰的命令!”
言下之意,大有擡高凌幕城身份的意思。
也在暗示着,潘雲嘯會聽順他的話,也是看在凌幕城的面子啥昂。
話落,嘴角揚了邪佞的弧度……
王雪豹輕輕晃動着酒杯,看着杯掛一絲都沒有殘留在酒杯上,輕倪了眼轉換着畫面的大屏幕……眼底的笑更深。
凌幕城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已是在監獄裡帶了二十年的人,竟然還是一心充斥着狂野的心。
如今的時代早不是從前,你也該退位讓賢了。
應該給予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居上。
如此心思,卻被王雪豹隱藏的很好,半點也沒有透露出來。
抿上一口紅酒,王雪豹的手機響了幾聲。
微微蹙了眉,他拿出手機接起,“喂?”
“豹哥,我有一個好玩的事,你要不要過來!”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王雪豹目光突然變的深邃,他嘴角更是含着邪佞的笑倪向了慵懶的凌幕城……
“嗯,等等過去。”王雪豹嘴角揚起了更加猖狂的弧度了。
跟他手裡的酒杯裡的猩紅的眼色,很和諧的配合在一起。
凌幕城目光深邃的看着手裡的酒杯,猩紅的液體被燈光照射出一種誘人的色彩,只見他薄脣輕啓,淡淡的說道:“顧晉廷在灃城已經好些日子,不要太過引人矚目,你……不是他的對手。”
話落的同時,凌幕城狹長的眸子微微擡起,兩道精光輕輕的落到了一臉邪笑的王雪豹臉上,俊顏上卻淡漠的任何表情都沒有。
王雪豹的不知天高地厚,從前就是這樣,如今依舊沒有半點的改變。
他與王雪豹不同的一點是,雖然他們都無比瘋狂,但王雪豹是從來不帶腦子的瘋狂,而他會給自己未雨綢繆。
這便是爲什麼就算過去二十年了,王雪豹依舊是凌幕城的手下,而不是在他之上。
再者,顧晉廷的能力,凌幕城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已經在灃城好些日子,也就代表他已經鎖定了他們,隨時都可能伺機行動。
王雪豹卻還在大搖大擺,早晚會出大事。
凌幕城提醒王雪豹,也不過是爲了保全他自己罷了。
“老爺子何必怕那個顧晉廷?”王雪豹不屑的說,他慵懶的躺靠在椅子上,甚至,將腳搭在了桌上,悠悠的說道:“不過是一個看守所的‘所長’罷了,若是你擔心,我可以隨時派人去暗殺了他!”
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聲色年華的後巷子的時候,他卻是連蕭琅跟唐訣都鬥不過的人。
如今卻在凌幕城的面前誇下海口。
“是嗎?”輕咦的聲音溢出薄脣,凌幕城的目光噙了審視,嘴角勾了個若有似無的邪魅弧度。
果然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