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唐訣狹長的眸子輕輕眯縫了下,鬢角輕動間,墨瞳變的暗沉不見底……
他以爲,他的死已經矇騙過所有人,包括心思敏感的凌幕城。
只要矇騙過凌幕城,在他毫無防備下,再對他反咬一口,凌幕城必定是毫無招架之力。
甚至,他已經讓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拆彈專家一同前往,也已經檢測到了炸彈的埋藏處。
只要拆下炸彈,那麼……凌幕城就會像是被折掉了翅膀的老鷹,飛翔不起來便是沒有了武器。
抓凌幕城也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沒想到……凌幕城比獵豹還靈敏的嗅覺,這麼就就察覺到他的出現。
最沒能想到的是,他帶來的拆彈專家竟然對凌幕城埋藏的炸彈毫無作用?
唐訣瞳仁深處透着陰鷙的冰冷,渾身更是籠罩着一股詭譎的危險氣息。
凌幕城嘴角一直掛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唐訣微蹙的劍眉,嘴角的笑就更深。
他慵懶隨意的將胳膊搭在唐訣的肩膀上,悠悠的開口問道:“走……我們去喝兩杯,慢慢說?”
旁邊的莫少天,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爲不能保護唐訣而自責不已。
凌幕城挑眉撇了莫少天等身後的人一眼,有些慵懶的說道:“我不喜歡招呼太多人……”
言下之意也非常的明顯!
莫少天握緊了拳頭,那怒殺的眸子就要衝破出來。
“少天,帶他們回去。”唐訣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聲音裡聽不出他真正的思緒,他目光淡漠的落到凌幕城的身上,緩緩開口:“我一個人在這裡足矣。”
如黑晶石般的墨染的黑瞳閃過一絲殺氣,漸漸的便隱去了。
莫少天看了唐訣一眼,領會的點點頭。
“不要企圖再耍什麼花樣,要知道……你們逃不開我的眼睛。”凌幕城冷漠的說,明明在說着威逼的話語,聽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讓唐訣暗暗蹙了下眉,只是,他臉上表情未變,冷漠的像是冰窟那樣。
凌幕城是渾身透着冷漠氣息的男人,他從未無中生有的威脅任何人。
能說出口的威脅,那是因爲他有十足的把握。
況且,他們一進入這個人工島,就能直接的觸動到凌幕城,可見他在人工島上埋藏了多少技術在裡面。
曾經轟動過全世界的天才少年,幾十年過去了,那超羣的腦袋依舊很頂尖。
呵呵!
這就是黑暗的凌幕城。
唐訣擡起眸子,對莫少天看了一眼,便是給了他一個指示。
莫少天帶着人離開了。
凌幕城的手還沒有從唐訣的肩膀上拿下來,就這樣看起來跟他是極要好的朋友那樣,挽着他的肩膀進入了別墅。
唐訣跨步進了別墅,雙手抄在褲兜裡,淡漠聽着他們走過的腳步聲……
而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的命運發生了漸漸的變化。
直到後來,所有人都像陷入了一個局,一個迷霧重重,看不到光明的局!
而操控着這個局的人一直都是凌幕城,從來沒有變換過……
他墜落崖下的那一刻,被海水灌入嘴裡的那種窒息感,到現在還刻在腦海裡。
那一刻,真的離死亡很近,只要閉上眼睛,任由海水灌進嘴裡,很快就會呼吸不過來,很快也就會死去。
可是,當腦海浮現出慕安安的時候,那眼睛就像是被什麼扯着一樣,猛然就睜開了。
他要活下來,拼命的想要活下來。
他很清楚身上有鯊魚喜歡的血腥味,很快就會把鯊魚招來了。
又或者,在鯊魚羣還沒有來之前,自己因爲體力透支而溺亡在海里也很有可能。
可他有一種信念,自己能活下去的信念。
也因爲……在跟着蘇倩雲的快艇來人工島之前,他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的身上裝了很準確的定位系統。
來人工島面對凌幕城,他便考慮到了最差的打算。
加上身上也有竊聽器,而莫少天那邊的技術可以清楚的聽到這邊的情況,早就在海底上預防好了。
深海下,那潛水艇就像是一支精湛的隊伍,在等待唐訣的召喚。
在這樣的信念下,在鯊魚羣到來之前,莫少天準確的也成功的救下了唐訣。
抓準了凌幕城誤以爲他死了這一點,他迅速的做出了反咬一口的反感,直接乘勝追擊。
只是沒想到,他還是小看了凌幕城。
凌幕城跟唐訣走到別墅的吧檯,這個吧檯就是當初讓蘇倩雲癱瘓,楊月茹醉迷的那個吧檯。
“隨便坐。”凌幕城招呼着,便走向了他的酒櫃,找了一下,拿出了一瓶年份很久遠的紅酒,薄脣輕闔着,揚着嘴角說:“來嚐嚐的我的珍藏,可不是誰都有機會。”
唐訣起了身,見凌幕城要去拿開瓶器,淡淡的說道:“我來。”
“你怕我在酒裡下藥……像是對你母親那樣對你?”
凌幕城的話音很平靜,卻透着讓人透不過氣的霸道。
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唐訣,看着唐訣臉上淡然的沒有任何浮動的表情,菲薄的脣角淺揚了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只是,那樣的弧度透着詭譎的氣息,讓人不是能看懂……
“你對人總是這般不信任?”輕咦的聲音帶着訕笑,唐訣墨瞳變的幽暗,“或者是你以爲,所有人都與你一樣有小人之心?”
薄脣的一側淺揚了個不羈的弧度,唐訣如黑晶石般的墨瞳深處噙着暗沉。
“哦?”凌幕城邪氣的勾了一側的嘴角,幽幽說道:“你這是在誇讚我?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呢?”
明明應該是生氣的氣息,偏偏唐訣沒有感覺到一絲。
爲什麼這次回來,感覺凌幕城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有些不明白了。
凌幕城拒絕了唐訣想要開酒的意思,拿着開瓶器開啓了紅酒瓶,笑着說:“這事我厲害。”
說着,便去開了酒,倒上了兩杯。
然後又走了回來,走到唐訣的面前,將手中的酒遞過去,挑了一下眉頭,舉起杯,說道:“嚐嚐看,這可是我珍藏了二十幾年的酒,現在也就只有你……配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