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着空艇離開了顯國的地界,俯視的風景沒有了顯國的美好寧靜,焦土,廢城,已經成爲了風景的主調。
池淵的臉色變了,這些都是夙夜繚的傑作嗎?
當池淵的空艇追上夙夜繚的空艇時,見到夙夜繚的池淵真的很想打夙夜繚一頓,他已經明白王口中的公敵是什麼意思了,夙夜繚的手段,就算是他這個贊成繼續戰爭的人都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手段,要麼得到懼怕,要麼得到反抗。
“你不是說要讓王成爲天下之主嗎?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想讓顯國成爲公敵嗎?”讓多餘的人下去,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池淵忍不住質問夙夜繚。
“公敵?不會有的,只要將所有的國家全部消滅,那麼就沒有什麼公敵了,天下只會有一個國家,那就是顯國。”夙夜繚斷然的說道,他承認會用如此的手段有一部分是爲了自己的計劃,有一部分是爲了天下的霸業,也有一部分是因爲發泄,不是欲、望的發泄,而是在他的君王那裡受挫的發泄。
“你….”池淵真的不知道該說夙夜繚什麼了,“王叫你回去。”讓自己將不順的氣消下去,池淵將主要目的說了出來。
“哦。”夙夜繚不可置否的一笑,“吾主真的想見到我嗎?”不是對池淵提問,而是對遠在曉都的那個人問着。
“你和王究竟怎麼了?”池淵看到這個樣子的夙夜繚,問着讓自己擔憂的事情。
“沒什麼。”只是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結果惹怒了王。“我不會回去的。”夙夜繚迴應了池淵帶來的擎蒼的命令。
“夙夜繚,你想違抗王命。”池淵臉上鉅變,夙夜繚對王有多忠心,他很清楚,可是這一刻夙夜繚竟然違抗了王的命令。
“把這封信給吾主,吾主如果依然要見我的話,我就回去。”從池淵進來之後,夙夜繚就在寫這封信,此時剛好將信封摺好,遞給池淵。
池淵接過信,內容他很好奇,但是他的道德和禮儀讓他做不出詢問和拆信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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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繚,這麼多年你是什麼性格我也瞭解,所以我不會說勸告的話,你和王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問,但是王生氣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池淵警告的看着夙夜繚。
“我很清楚。”夙夜繚淡笑,他非常清楚在做什麼,爲了得到那人,他會不擇手段的,這封信回去之後,那人會更生氣吧。
“夙夜大人,”池淵正要離開的時候,是士兵來報告事情,“前方發現城池。”
“我知道了。”夙夜繚穿着一襲戎裝,優雅的走到空艇邊緣,看着下方的城池,殘酷的一笑,讓這段時間跟着夙夜繚的人心驚肉跳,他們可是一路看着夙夜繚是怎麼出手的。
池淵也看到了士兵們臉上的畏懼,想起那一路的慘樣,有些明白這些士兵心裡的恐懼。
在飛到城池上空的時候,夙夜繚仗着自己的能力飛躍而下,在城池上空二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粉色的脣瓣吐出兩個殘酷的字,那是,“湮滅。”
空氣中的元素,物體的解構在夙夜繚龐大的精神籠罩下,按照他的心意運行,只見堅固的建築化爲塵埃,人體變爲沙粒,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原本的城市就沒有了蹤影。
這就是夙夜繚新發現的手段,直接崩潰物體的內部構造,說起來很難,但是世間一切事物的結構只需要破壞一點就可以破壞一切,這就是他做的,很輕易就做到了,因爲他可以捕捉到那些結構。
做完一切的夙夜從容的回到空艇上,看到池淵蒼白的臉色不以爲意,就將看到的一切告訴他的君王吧,我的君王,您會妥協嗎?
池淵離開之後,夙夜繚繼續他殘酷的行爲,等着遠方再一次的消息。
池淵回到王都之後,究竟信交給了擎蒼,將兩人的對話也告訴了擎蒼,還有夙夜繚恐怖的實力,一想起那個畫面,池淵就不由渾身一冷,那是一座城池,有着很多的人,就那樣簡單的被夙夜繚化爲了塵埃,可以想象那個畫面嗎?
一座城池以肉眼可以看到的情況,風化消失,對池淵來說,那不是想象,那就是發生在眼前的真實情況,也因爲如此,更是骨子裡發寒,對於夙夜繚的手段,比前陣子血淋淋的恐怖,那無聲的消亡更加讓人畏懼。
擎蒼神色一寒,“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擎蒼讓池淵出去,他和夙夜繚之間的事情絕對讓其他人知道。
擎蒼現在所在的房間已經不是他原來的房間了,原來的房間總是會讓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他換了一個房間,也幸好這裡是王宮,所以能夠讓他搬遷的房間很多。
看着眼前的信封,擎蒼的眉宇皺起,嘴脣抿着,他不想看,但是又不得不看,終於還是拿起那封信,粗暴的打開,屬於夙夜繚風格帶着銳利鋒芒的字跡。
“吾主,您真的想見我嗎?”這是開篇的詢問。
很不想見。
“您一定不想的。”
當然。
“就算我回到曉都您也不會見我。”
沒錯。
“那麼我何必回來。”
混蛋。
“我知道,您是爲了阻止我的殺戮。”
你還知道。
“您很仁慈,爲什麼對我就如此殘忍?”
殘忍的是誰。
“我愛您啊。”
我不想知道。
“吾主,我仁慈的君王,做個條件交換吧。”
什麼?
“您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如果您考慮清楚了,我會回來,我們當面談,在您決定見我之前,我不會停下我的殺戮。”
用力,信紙不成樣子。
這是威脅,對他的威脅。
那些不是他的國民,他沒必要在乎的,隨便夙夜繚怎麼樣,如果真能這樣想就好了。
在夙夜繚的這封信到來在之後,他怎麼會不明白,夙夜繚那些殺戮行爲全是因爲自己的原因。他不能算是博愛,但是自己的原因出現的無辜殺戮,他怎麼忍心,他的道德觀做不到無視,他的良心讓他無法袖手旁觀。
“你真的很瞭解我。”擎蒼嘲諷,不得不說夙夜繚抓到了他的軟住,他是否還應該感謝夙夜繚還有理智,讚歎夙夜繚的智慧,不去動自己的孩子而讓自己反感,而是去動了那些讓自己於心不忍的無辜人士,同情憐憫罪惡感,卻因爲沒有交集所以有更加深刻的感情。
不見夙夜繚,就是放縱他的殺戮,在知道有辦法解決的時候而不去做,他做不到,見夙夜繚,是對夙夜繚的妥協,他的自尊又如何?
見還是不見。擎蒼閉上眼讓自己思考,讓自己冷靜的思考。
這一下冷靜下來,那個浮國的紅衣女子決然的形象浮現在眼前,在記憶力模糊的一些夙夜繚的記憶出現,和那個女人重合在一起,一樣的爲愛決絕的樣子,夙夜繚卻是因爲自己。
想起對那個女人感情的惋惜,和對浮王有人這麼愛着的羨慕,現在不用去羨慕了,他也有一個這樣愛着自己的人,感覺好嗎?不,一點都不好。
他承認在方纔一瞬間他動搖了,可是這段感情不是動搖就行了的,他不愛夙夜繚,真的不愛,覺得浮王不愛那個女人認爲浮王殘忍,那麼自己呢?如果是旁人注視這份感情,是否也是自己太過殘忍了。
爲什麼不可以接受夙夜繚?不愛是一點,理由也可以說出很多,但是擎蒼驚訝的發現自己不接受夙夜繚不是因爲他是男的,此時冷靜下來,細細思量自己的心情,對於夙夜繚對他做出的行爲,他氣憤,惱怒,但是沒有厭惡,也沒有噁心,只有自尊被踐踏,信任被背叛的憤恨。
夙夜繚,對於你的感情,我該不該接受,能不能接受?擎蒼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的決斷。
擎蒼就這樣想了一夜,第二天的時候,擎蒼再次讓夙夜繚回來的命令。
“淵,告訴他,我見他。”這麼說着的擎蒼帶着妥協的意味。
“是。”池淵非常好奇王和夙夜繚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原本很生氣的王既然會是妥協的那個,難道說這次不是夙夜繚的問題,而是王?
池淵街道命令後,即刻前往夙夜繚的所在,傳達擎蒼的命令,這一次的夙夜繚露出才燦爛的笑容,那是計謀得逞,那是勝券在握的笑容。
吾主,這一次?別想讓我放手。
這一次因爲喜悅,夙夜繚再次毀了一個城池,然後打道回府,回到了久別的曉都,去見見那個一直想念的人。
下了空艇,夙夜繚就直奔王都,往熟悉的房間去了,卻被告知王已經搬離了那裡,夙夜繚楞了下,然後苦笑,吾主啊,您就那麼討厭我,不過,就算您討厭我,恨我,我也不會放手的,您說我卑鄙也好,爲了得到您,我會不擇手段。
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陌生的房間,聽到房內熟悉想念的聲音說道,“進來。”
我的君王啊,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