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遞給棠漁,礙着有外人在沒敢說是棠媽的電話。
兩姐弟離開了花園,古藺才收斂笑意轉身擰着眉壓低了嗓音,“聽說你姐要跟沈家那位聯姻,你家老頭子在想什麼呢?”
楚衍聞言似乎猜到了他今天來這的目的,不緊不慢的回道,“說聯姻也談不上,老頭子怎麼想我不知道,這人是她自己選的。”
古藺頂了頂後槽牙,滿眼的陰鬱之色,“選的什麼玩意兒。”
他看沈家那位早已不順眼多時,偏偏被他放在心上最敬仰的阿姐竟然心屬他的死對頭,他怎麼能不氣不急。
他又瞥了一眼坐在那曬日光浴的某人,“你這當弟弟的怎麼也不知道幫你姐姐多把關把關,沈家那位一向手段狠辣,要是真的促成了兩人,以後受苦受難的還得是阿姐。”
見發小急眼了,楚衍不緊不慢的說道,“皇上不急太監急,選的誰又關你什麼事,爲了一個女神追到這來了,還惦記我姐,兩條船不是這麼踩的。”
古藺一肚子鬱結之氣還未嚥下,又被扣上了這子虛烏有的帽子,偏偏他那張嘴平日裡輕佻慣了,的的確確是他先在口頭上招惹的人家,此刻又無法否認。
兩人的話題不了了之,古藺念着楚清月的叮囑特意過來幫忙看着點他這位爲戲癡迷不顧身子的弟弟,他只得死皮賴臉的要求在劇組住下。
另一邊棠漁回到房間回憶着棠母的電話,好看的眉頭擰在一塊兒,久久舒展不開,心底一陣腹誹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興許着以前那套早日結婚迴歸家庭相夫教子。
到底是自己親媽,她無力吐槽滿肚子憋屈,偏偏她親媽總是拿出那套我有心臟病你不要惹我生氣,在那拿捏她的性子。
隔着電話在那假裝喘不上氣,她都沒好意思去揭穿,就怕真把人給氣出什麼毛病來。
棠漁思索了片刻,眼波流轉心底打着算盤,慢慢發展感情這招怕是不太容易把人拐到手了,她需得快刀斬亂麻。
趕在她媽幫她物色相親對象之前把人拐到手,要不然她真得打包行李箱去外頭躲個一年半載了。
先不說日日見不到心上人,難解相思之苦,再者這好不容易事業有了起色,只差臨門一腳,她要在這時候遠赴海外,這三年的辛苦全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想到這她愈發清晰跟着牽動緊張了起來,忙不迭地拿起手機呼喚軍師。
年年有魚:男神還沒追到,我媽已經開始催婚了,軍師大人,您好人有好報,上回說的幫我想法子,可別忽悠我,到底是什麼辦法?你要是在不見蹤影我可是準備好出家了。
房間裡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兩聲。
楚衍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驀然間失笑,出家?
虧這小丫頭想得出來,不過看到催婚那兩個字眼,他不由的眉頭微蹙,這小丫頭到底多大了?家裡的長輩便已經開始了催婚。
羨之:催婚?出家?這兩個詞今年貌似挺流行的。
那邊似乎就在等他的信息,回得很快。
年年有魚:我都快禿頭了,你竟然還有閒情雅緻拿我開玩笑。
羨之:不好意思,沒注意到着重點,光把注意力放到那兩個詞上去了。
棠漁自然明白這人在那開玩笑,這個好友的性子古怪的很,一會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年齡稍大的長輩,常常一語點中要領。
有時候又偏偏覺得這人幼稚的很,總愛扮豬吃老虎,明明知道卻又故意在這三四兩撥千斤的。
年年有魚:我不跟你扯,你直接告訴我要怎麼讓男神對我敞開心扉,對我死心塌地,非我不可。
羨之: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年年有魚:應該吧,看樣子他似乎也不排斥我。
棠漁想着昨晚他關心自己的神情跟反應,看着發出去的消息,凝眸沉思了一會兒。
她仔細回憶楚影帝的態度總覺得只要不是傻子,光這幾天他生病的時間裡,她這般主動獻殷勤,總是能察覺到的吧。
羨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應該這要怎麼說,你不說他怎麼猜到你的心思,古有云,女人心海底針。
年年有魚:女人心海底針?你怕是對女人有什麼誤解。
年年有魚:我要是跟他直說了,他拒絕了我該怎麼辦。
羨之:另覓他人,他非你命中註定。
年年有魚:你這話說的怎麼跟電視裡那擺攤的神棍一個樣?講了半天你在這忽悠我呢?
楚衍看到神棍那兩字,心跟着一跳,而後眼尾處帶着笑意。
羨之:先試試吧,不試又怎麼能知道。
他突然豁然開朗,這小丫頭口中的男神肯定心悅之人不是她,莫名的心思涌上心頭,催促着人快去表白心意。
棠漁眼底滿是猶豫,這話說的也不全錯,畢竟曖昧這一套有心之人自然懂,無心之人即便看出來了,也會故作不知。
她爬了起來,整理好情緒,想着依照楚衍的性子,身體也快好了,今晚上肯定會立馬回到工作崗位。
她心中一篤定,得在這幾個月內在劇組裡把人給拿下,就算她表白了失敗了,但是礙着她是女主之前的戲份居多,某影帝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這麼一想她又打起了精神,喜上眉梢眼角染上了愉悅,敲着屏幕這會兒覺得這羨之也不像是個神棍了。
年年有魚:明白了,之前是我太矜持了,我決定先用美人計,霸王硬上弓再說。
楚衍那邊喝着溫水,想着這小姑娘肯定會有些猶豫,踏出第一步總會懷着忐忑的心情跟人告白。
忽然他餘光瞥到那屏幕上的回覆的消息,瞳孔一震,美人計?霸王硬上弓?
胸口處忽然一股鬱結之氣油然而生,明明是他拾掇着人,可這會兒那人卻不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走下一步。
他倏然間眸底幽深帶着冷意。
羨之:女生還是需得自愛,要不然對方即便得到了也不會珍惜。
年年有魚:沒事,把人拿下了我自然有辦法讓他綁在我身邊。
棠漁自然是在開玩笑,可對方卻誤會了她的意思,覺得她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把事情鬧大讓雙方父母知道。
這樣一來即便名不正言不順,照樣能把人捆綁住。
到了晚上那場篝火的戲,楚衍早就換好了服裝,只是一張臉很是難看,李導還以爲人不舒服,上前全了幾句無果,只能由着他。
棠漁整理着長袍的袖子,遠遠的便瞥見了那人的身影,只是看起來心情欠佳,她頓時擰了眉,雖然下午那時候放下狂言,但是一見面她就容易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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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此刻懷揣不安的,一步一腳印慢慢挪動着。
古藺不知從哪冒出來,在看到棠漁出現的那一刻,忙不迭的迎了上來,一陣彩虹炮使勁的誇。
“棠棠這身真美,猶如謫仙下凡,要是把眉頭舒展開了,那就更美了。”
棠漁不客氣的拂了他的面,“你要是能把嘴給閉上那就更好了。”
後者似是習慣了她的冷淡,故作傷感的神色,“哪能呀我要是把嘴閉上了,以後誰逗你笑呀,就以阿衍那木頭性格,你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只會嗯一聲。”
“你看我有哪點想笑的樣子嗎?”棠漁懶的再跟人客氣。
“幾個月前你對我可是客客氣氣的,這才離開帝都兩個月而已,你就對我那麼冷淡,讓我想想一般來說這種情況,肯定是有人在背後說了我什麼。”
古藺條條分析道,又故作恍然大悟,“肯定是阿衍那小子。”
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楚衍側身往這邊瞥了一眼,只一眼而已。
“你看吧,他肯定是心虛。”古藺煞有其事的說道。
棠漁內心翻了個白眼,都說物以類聚,怎麼到了這明顯差別待遇了。
“古先生,你怕是忘了自己做過什麼了,現在亡羊補牢你覺得還有用嗎。”
古藺倏然間失笑也不打渾了,“之前貌似也沒用,你一顆心撲在阿衍身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的,就他一人裝作不知,我這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受盡相思苦,所以纔來救你於水火之中。”
“你盡情讓我呆着吧,我樂意。”棠漁丟下話加快了腳步把人甩在身後,滿腦子想着待會怎麼跟人套近乎。
快要靠近時只見他在那撿着木條讓火燒的旺一些,衣袂隨着他的動作飄動,舉手投足間透着上位者的風範。
棠漁眉眼彎起,眼尾處淡淡的妝容多添了幾分嫵媚。
楚衍看到她出現的同時斂去了眉宇之間的不悅,“你感覺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