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首烏精有了上次的恐怖經歷之後他變的越發的膽小和謹慎了。
以他的道行本來是在這世上可以橫着走的,只要躲避一些天宮正神以及別冒犯一些羅漢菩薩就行了。
可是李修遠的經歷讓他放下了千年大妖的架子,甘願化作一位江湖演把戲的老頭,走街串巷的施捨藥丸,而且還是變着法子的施藥,今日是上門送藥,明日是假借鬼神顯靈之名,後天是用騙術......不過主
效率不高,他發現這演把戲施捨藥丸很厲害,一場戲法就能把幾十枚藥丸送出去。
“呼呼~!”
這一口氣憋住,何首烏精竟遁出了京城,來到了郊外。
他此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同時驚魂未定的左右看去,見到李修遠沒有追來這才大鬆一口氣。
自己都遁了這麼遠,這李修遠若是還能追上自己那可就不是人間聖人了,那是天尊,是菩薩。
“他居然學會法術了,這下真是糟糕,糟糕了,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凡人,只是有些粗淺的武藝在身上而已,靠着聖人的命格才趁我不注意才被他降服了,現在他都能開山趕路了,指不
定還會呼風喚雨。”
“聖人會法術,神也擋不住啊,這北方看樣子也不能待了,我要回山裡去躲避一陣子,熬個五十年,不,熬個六十年,熬死這個李修遠再出來,我就不相信他聖人的命數能有一百年。”
何首烏精打定主意要做一回縮頭烏龜了。
不過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忽的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何首烏精,當年的事情我們都有一些過錯,但都已經過去了,你行善施藥雖然是爲了賺取功德但這也是一件好事,我怎麼會去阻攔呢,還請你莫要誤會,我可以發誓,只要你不作惡,我絕對不會貪圖你這
株千年仙草,害你修行成仙之路。”
這聲音是李修遠的,他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卻只有何首烏精一人聽得到。
何首烏精聞言驚疑不定,他既詫異李修遠的這法術,又震驚他的語氣和態度。
似有幾分賠禮道歉之意。
難道他真的不會抓我去燉湯了?
何首烏精心中暗暗想到。
猶豫了好一會兒,本來打算回深山老林之中的何首烏精又壯起幾分膽子小心翼翼的摸回京城去。
他賺取功德福報順風順水,這個時候回山裡去的確是有幾分可惜,而且若是爲了躲避李修遠在山中待上一甲子,這也違背了自己修行成仙的意願。指不定這六十年的時間又出現了什麼變故。
“聖人的承諾總不至於放屁吧。”何首烏忐忑想到。
李修遠的話傳到之後他也就沒有緊追着何首烏精不放了,說實話即便是,兩年前他也沒有要把何首烏精吃掉的意思、
只是何首烏精膽子被嚇小了,只怕內心之中已經有了這麼一個想法:總有刁民想吃我。
“走吧,我們繼續逛一逛,順便找個地方落腳吃點東西,馬上就正午了。”
李修遠從一條無人的小巷之中走了出來,他喚了喚吳象和那兩個鏢頭。
“是,大少爺。”兩個鏢頭有些詫異,剛纔大少爺分明從從這邊消失的,怎麼就跑到那頭去了,這可有些不對頭啊。
李修遠自然不會和被人說自己會法術的事情,對大多數人而言,尤其是讀書人還有官員,都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對待鬼神法術之類的事情是要敬而遠之的,認爲這不是讀書爲官之人該追求的東西,所以很
被牴觸。
他要做官,就不能宣揚自己會法術,否則還不得被言官彈劾,同僚疏遠。
“咦,京城的青樓開的如此的明目張膽麼?大白天的就倚門賣笑,也不收斂一點?”忽的,李修遠路過一處繁華的街道之後,看到了一處掛着紅緞,燈籠,裝扮的光鮮的三層木樓坐落在哪裡。
每層樓木窗打開,有嫵媚的仕女衣着暴露,互相攀談,有說有笑,巧笑倩兮皆是風情萬種。
還未靠近,就有一股濃濃的胭脂水粉的香味飄來,
不用說,這是一處青樓。
“大少爺有所不知,京城的秦樓分三種,上等的是朝廷的教坊,多是一些罪官子女,以及一些貌美歌姬舞姬只賣藝不賣身,中等的是這青樓,畫船,下等的纔是那些倚門賣笑的女子。”一位鏢頭立刻笑着說
道:“醉風樓是中等青樓,既有才女,頭牌,也做皮肉生意。”
“知道的這麼清楚,你是不是經常來?”李修遠說道。
“不敢欺瞞大少爺,我就來過一回,來過一回而已。”那鏢頭訕訕說道:“小的月俸根本花費不起,大少爺要不要去看看啊?這醉風樓的酒菜也是上等。”
“哈哈,我三歲就去青樓遊玩過,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聽一些靡靡之音,看一些豔舞罷了,早已經沒有了趣味,還不如去品嚐一下這京城的美食,欣賞一番美景。”李修遠搖了搖頭,對這種地方沒什麼興
趣。
可是就在他正欲離開的時候,忽的看見那醉風樓處有兩個身強力壯的閒漢架着一個衣發凌亂的男子丟了出來。
“沒錢還敢在醉風樓過夜,如果不是看你是一個讀書人,還是個秀才早就把你的腿打斷了,以後你若再來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那閒漢呸了一口吐了口唾沫在那書生身上。
那書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以袖拂面顯得很羞愧,他低頭離開,可是因爲腳步不穩又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甩的頭暈眼花,額頭青腫。
看他那衣發凌亂,失魂落魄的樣子,附近觀看的人既覺得可憐又認爲不值得同情。
這書生顯然是被醉風樓的姑娘榨乾了錢銀丟了出來。
每天青樓裡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不足爲奇了。
“嘿,又是個窮書生被丟出來了,這裡可是達官顯貴才能經常出入的地方,幾十兩銀子有時候還不夠一夜花費的。”旁邊有人嘲笑着說道。
李修遠此刻卻是覺得這個書生有些面熟。
當即他帶着幾分好奇的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認真看了一眼。
“朱,朱兄,怎麼是你?”他看清楚這書生相貌的時候當即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起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去年拉幫他來京城買官的好友朱昱。
只是那日買官成功之後,吳非回來了,可是朱昱卻因爲有事留在了京城,沒想到今日閒逛竟如此的巧合見到了他。
“李,李兄?”朱昱詫異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
可隨後卻又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和不堪,當即低着頭道:“你認錯人了,我,我不姓朱”
朱昱滿臉羞愧通紅,不敢和好友李修遠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