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不敢面對李修遠,即便是被當衆詢問的時候也是目光閃躲,聲音顫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般的姿態任誰都會懷疑,尤其是李修遠還是在詢問有關刺殺方生餘兇手的問題。
“難道兇手是方夫人?”壯着膽子在門外圍看的人不禁這樣猜想起來。
而且越看越是可疑。
若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
“大,大人,能否容妾身單獨和大人說幾句?讓,讓大人的那些屬下暫時迴避一下。”不知道如何迴應的方氏,含糊不清,支支吾吾的冒出了這麼一句,
李修遠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道;“你是主,我是客,給夫人一個面子,你們出去,暫時迴避一下。”
“是,大人。”崔魏領命立刻帶着屬下離開了屋子,然後攔下了圍看的人,關好了房門。
李修遠道:“說吧,方生餘是死於夫人之手,還是死於某位女子之手?其實到了這一步本官在想查的話不難查清楚,只是夫人不方便當着衆人的面說,我也就給夫人留幾分顏面,免得說我這個來者不善之客
當真一點情面和餘地都不留。”
“多謝大人體諒,但妾身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妾身一條活路。”方氏此刻沒有了之前在相國寺的那般倨傲姿態,現在渾身害怕的顫抖,不斷的流淚,苦苦哀求。
“夫人這話就是在告訴我人是你殺的了?”李修遠道。
方氏急忙辯解道:“不,不是妾身殺的,大人你是負責追查此案的官員,現在衙門裡的人都認爲是五通教的妖人所爲,大人何不放棄追查將此事嫁禍到五通教的頭上,如果大人肯答應的話,妾身這裡有幾分
薄禮還請大人笑納。”
說完,她急急忙忙的拿出了一個小箱子,打開一看你們全是珠寶首飾,價值不菲。
李修遠看了一眼道:“夫人這是在賄賂我麼?只可惜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夫人還是收起這一套吧,既然不是夫人殺的,那兇手必定也是方生餘身邊的人,不過看夫人這姿態想來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怕
也是牽扯其中,即便不是主謀也是幫兇。”
“如此事情也就簡單了,就請夫人隨本官去衙門走一趟吧。”
話才一說出口,方氏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拉住了李修遠的衣袖,一邊哭一邊哀求道:“大人您就高擡貴手饒妾身一回吧,妾身上有雙親要侍奉,下有兩個孩子要養育,如果妾身被抓了,他們怎麼辦?大
人求求你,你只要肯翻過妾身這一回,妾身什麼事都答應您,你要錢,只要府上拿的出的都給大人您送去。”
“夫人,你這樣做我就很爲難了。”李修遠皺起了眉頭:“說的好像是我要你們方家家破人亡一樣,我只是來破案查案的,夫人既不肯說出兇手,又不願意承擔罪名,還想着法外開恩,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
事情,朝廷又不是夫人你開的。”
“而且夫人你這樣一鬧,弄的我好像故意刁難欺負你這孤兒寡母一樣,其實方生餘的死夫人心中有數。”
“妾身知道,妾身明白。”方氏流淚啜泣道:“可是妾身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妾身投案了,家中該如何是好?父母又該如何看待妾身?”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夫人該說的話就應當只有這些了吧?那本官就不配夫人在這裡閒聊了,今日喪事一完還請夫人來衙門投案,本官會秉公辦理的,不會給夫人多加一分罪名,當然若是夫人肯現在說出
兇手的話,本官可以酌情給夫人減免一些罪行。”李修遠道。
方氏死性不改,拉住李修遠的衣袖不放,擡起頭啜泣道:“大人您看着如何?妾身自認爲還有一些媚色,若是大人看得上眼的話妾身願意依附大人,只要大人將這案子推到五通教的頭上,今後大人若是有空
路過府上,妾身必定好好招待大人,不讓大人失望。”
說完便露出的幾分憐人的姿態。
李修遠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雖然這個女子讓人感到厭惡,但論姿色還是有的,畢竟是知府的妻子,沒有姿色那位方大人也看不上。
此刻方氏一身白色孝衣,沒有了之前倨傲凌厲的樣子,只有害怕,畏懼的可憐姿態,再加上夫君剛死,心中沒有依靠,更是顯得我見猶憐,而那成熟女子的身段亦是勾勒的清清楚楚。
怎麼看都是一位可憐無所依靠的貌美婦人。
而那一雙眸子之中透露出的無助神情,似乎只要李修遠一點頭,這個貌美的婦人就會乖乖聽從他的任何吩咐。
一種生殺取用皆在自己手中的感覺涌了上來。
此刻,只要對財色有任何一點心動的人,這個時候都會順水推舟,不介意賣個人情出去,而自己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財色雙得。
只是,李修遠此刻看到的不是她的姿色,而是一種可悲和可憐。
他蹲了下來,看着方氏道:“此刻我若是這樣走出去的話,夫人可就毀了,名聲也好,府上也好,都要完蛋,但夫人能爲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府上做出這樣的犧牲,難道就不願意說出兇手是誰麼?而且兇手
我要查,也用不了一日的時間。”
“夫人還要堅持麼?”
方氏低頭啜泣起來:“這,這事情是,是喜兒做的,是他失手殺了夫君”
“哪個喜兒?”李修遠道。
“上元節那日夫君買來的那個丫鬟。”方氏道。
李修遠說道;“哦,是他?不過那個叫喜兒的是男扮女裝,是假冒的,當時我在場,有很多人要買他,結果方大人買走了,他現在在哪?”
“在,在後院。”方氏道。
“這就對了,兇手落網了,本官纔好決斷,不過他殺的人夫人爲什麼要替他隱瞞?”李修遠眼睛一眯:“這個丫鬟纔買來不過數日,和夫人之間的感情還沒有深厚到這種地步吧。”
方氏低頭垂淚,不說。
李修遠道:“除非......夫人和他有染?”